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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知多少,竹子葉子

7.叫拍

花落知多少,竹子葉子 mango桃桃 3341 2021-08-22 19:40:08

  包間如四方塊整齊??恳慌牛艠愕哪鹃T上竟也夾帶了一朵梅花,屋內(nèi)瓶子內(nèi)也存有一束梅花枝??吹贸鑫褰痖w的老板很喜愛梅花了。

  屋外刻著一四一三的牌子,屋子里首先入眼的便是那半空中巨大的朱紅垂簾吊穗,輕薄如翼,增添幾分神秘氣息。房間很大,隨即走過描摹留有古代名畫的鳳凰雀羽屏風后,只見一張紫檀木桌,兩張蠶絲坐墊,一套茶具,一鼎熏香爐正熏著香。

  初竹輕車熟路地倒了一盞茶,望向水漏,又透過桌旁滿墻的雕花窗看下方毫無動靜的展臺,瞇起眼似乎在等著什么。

  五金閣為保客人隱私,從外觀來,花窗內(nèi)昏黃不清只見模糊人影,內(nèi)里觀外卻異常清晰。

  葉衍不能想象,上百上千的房間均是如此布置,不知要花多少銀兩。若不是他走運跟進來,估摸著一輩子也見不著如此盛況。

  葉衍摸熟了屋子,四處搜刮了十多根大紅蠟燭,一并列于桌上點燃。

  “你做什么?”初竹沒看他,依舊望著底下。

  熏香爐被他放到地上,為他的紅蠟燭騰地方,他抬了抬下巴,對那屏風表示不滿。

  “這地方雖然好,可又是紗簾又是屏風的,亮都給遮沒了,我這尋思點著亮看得清楚。”

  于是他一根根點燃蠟燭。

  初竹無意撥弄繡花簾上的鈴鐺,銀制灰白色,帶有銀白的流蘇,碰一下響一下。

  眼里波光流轉(zhuǎn),她瞥到專心點蠟燭的葉衍,怕吹熄了火焰般輕聲問道:“葉衍是嗎?”

  葉衍抬眼,又垂眸,笑著點頭。

  初竹又問:“未及冠,哪來的字?”

  剛巧蠟燭全點完,葉衍起身放置各個角落,不忘回答:“誰規(guī)定必須及冠取字?大名鼎鼎的姜月大俠十六成名,一出頭便給自己取了‘永夜’,因此人題‘孤江一夜享圓月’,不輕狂枉為少年,可惜英年早逝,沒及冠就給人暗殺了。”

  初竹片面了解過他口中的“姜月大俠”,繼續(xù)注視閣樓下動靜,道:“你這語氣,倒是相信他了。”

  葉衍自是清楚她說這話的緣由,在大部分記載史事的文獻里,對于這位“姜月大俠”是罄竹難書、引人發(fā)指。只有在少部分文獻中,推崇理性判斷“孤江一夜”,卻也不曾提及他的少年之時。

  只因他犯下的過錯,遠遠比他少年成名的英勇之姿所重之又重。

  只是今日不適提及,葉衍坐于初竹對面,同樣倒了盞茶掌在手里,道:“童徒子他師父,我們不能因為別人的一字半句就輕易決定一個人的好壞嘛?!?p>  初竹抿茶,未作回應(yīng)。

  葉衍見了她的反應(yīng),笑得冒出虎牙,也抿口茶,繼續(xù)道:“一個人聽了另一個人的一字半句,重復著,又來一群人聽了幾句,再重復。如此人云亦云,白也能是黑,你我可別做了那被控之人?!?p>  旋即初竹回應(yīng):“誰和你談你我了?”

  葉衍倒是來了興致,茶盞與她手中茶盞相碰,一飲而盡,猶如壯士爽快飲盡戰(zhàn)場烈酒。他瞧見樓下陸陸續(xù)續(xù)走來戴狼面的侍衛(wèi),駐守展臺四周,目光一亮,笑道:“你看,他們的手腕帶著紅繩。這不是歌妓院含香閣里姑娘們戴的繩嗎?”

  閣主為了避免叫拍寶物遭人偷竊,令侍衛(wèi)簽了生死契,服下毒藥,而閣主每月會發(fā)放一顆解藥。

  一旦走出五金閣五里外,或是一個月得不到解藥,便會毒發(fā)身亡。手腕的紅繩便是閣主能時刻得知他們位置。

  葉衍知曉后面露敬佩:“把路給做絕了,假若有了只蒼蠅把東西送出去了呢?”

  “……”

  五金閣機關(guān)森嚴,連客人也要侍衛(wèi)引至其屋,他們出了這道門,地上隨便一塊地板都可能埋藏有致命暗器。

  葉衍的假若,便只剩了假。

  葉衍欲要再說,銀白鈴鐺劇烈搖響,回蕩在整個房間。

  整個閣樓里均是響起這般銀鈴之樂。

  初竹只喃道:“開始了?!?p>  閣樓下,紅漆柱子內(nèi),展臺旁站立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身著不菲卻虎背熊腰,鑲金大帶鼓起,圓潤的起伏平穩(wěn)。

  手拿一根細棍,背過身后,面對四面百來人的注視卻不見其人,未見他一絲慌亂,鼻孔朝前,下巴朝天,仿佛他才是最高貴的主。而咧著大笑高喊:“在座各位大人!千里難覓知音,今日同聚一堂,是小人幾世修來的福分!今夜為大人們飽覽寶貝,乃小人之榮幸!望各位莫要見笑!”

  葉衍抱其雙腿蹲坐窗前,燭光將他的身影映在花窗上,他們的包間能夠清楚看見展臺,叫拍官那副油膩樣也被他瞧了去。

  他咂咂嘴,聲露嫌棄:“閣主是他親爹才能容許他在這倒胃口吧,看不入眼聽不入耳,享受極差。還拿著根小細棍子揮來揮去……”

  “那是他的靈品,羅細鞭,”初竹望見葉衍投來疑惑目光,眸光一黯,“低階靈器,稱作靈品。無用,拿在手里顯威風罷了?!?p>  葉衍若有所思長“哦”一聲。

  約莫又過了一柱香,叫拍官終于道盡了他的前言,開啟正文:“還請各位耐心等待,第一件拍品正送來,容許我為大家介紹。”

  初竹對于冗長的開頭詞見怪不怪,初次來時也因場上人話多而離席,后面多來了幾次也逐漸適應(yīng)了。

  反觀葉衍,額頭抵上花窗,鋒利的劍眉蹙得緊,時不時接上叫拍官的客套話,面色可見的煩躁,聲有無奈:“他話好多……”

  閣樓的百來人皆聽著他日復一日的說辭,這時卻將注意移到他介紹拍品的口吻:“這第一件拍品來自城中富商賈家,一套芙蓉琉璃茶盞,據(jù)說此物費時三月達至盈滿不見水,空不見斑駁。”

  展臺上有機關(guān),下方托盤運上,一套流光霞紫的琉璃茶盞出現(xiàn)于眾人目中。

  “起價一千兩,加價一百兩!各位大人,競價開拍!”

  叫拍官揮舞手中細鞭,敲中身旁的鑼。

  這時閣樓暗下,檐上的燈籠失去光亮,留有展臺內(nèi)灼眼白光,以及一戶戶昏黃的花窗。

  葉衍將手覆于窗上,眼里暗澤一片,轉(zhuǎn)頭問道:“這該怎么叫價?”

  初竹同樣坐于窗前,聽后以手再次撥動銀灰鈴鐺。不同的是,不止他們能聽見,整個閣樓內(nèi)皆遍布了鈴鐺聲。

  叫拍官的一聽,手里細鞭像中了咒倏地指向某個方位,只見那窗不同尋常地閃了一縷紅光。他眼珠骨碌碌轉(zhuǎn)著,自天而下的白光將他襯得幾分駭人,也許太過激動,面部表情也猙獰起:“一四一三,一千一百兩!”

  葉衍驚呼,紅光的出現(xiàn)著實意外,他的輪廓也訴說著神奇,可瞬間又覺得哪里不對,看到初竹神情悠閑在品茶,低聲道:“童徒子他師父,我只是問問,你這就叫價了。一千多兩,對你沒什么,對我來說……把我賣了也沒一百兩,我付不起?!?p>  鈴鐺余音未絕,紅光四起,聲聲入耳,細鞭不停指向,叫拍官近在耳邊的聲音不曾斷絕。

  “一二二六,一千二百兩!”

  “一五一六,一千三百兩!”

  “一七三三,一千四百兩!”

  ……

  “一九一十,二千七百兩!”

  “一!二!三!二千七百兩成交!”

  閣樓內(nèi)一方方的窗不停亮起紅光,炙熱又刺眼,每亮起一瞬,將所謂的白光昏黃全覆蓋了去。

  葉衍大驚,雙眉時而緊蹙時而高挑,總之沒有放松過。

  當二千七百兩喊出那刻,他驀地看向初竹,只見此人又換了一盞新的茶,捧在手心呼著熱氣。

  房間被爐子烤得暖洋洋,初竹卻不停喝著熱茶,也擋不住手有微顫。

  葉衍此時專心于叫拍,朝向展臺被百人注視著閃碎光的琉璃茶盞,喟嘆一聲:“那玩意兒不能吃不能喝,老有人愛花冤枉錢,嫌自己銀子多?!?p>  初竹闔眼安神,屋內(nèi)熏香過重,顯然不適。

  而葉衍卻誤以為自己言語不妥,惹得她閉目阻隔,慌忙解釋道:“童徒子他師父,我沒認為它一無用處,貴卻外表可觀,品茶之人就該入一套茶盞,喝了心情好,延年益壽呢?!?p>  初竹未睜眼,卻蹙起眉:“別這樣叫我?!?p>  不知是她剛注意到葉衍口中稱謂,還是聽久了不忍再聽,總之這時提出來,葉衍一時也不知該如何。

  不讓他這樣叫,又不告訴自己姓名,閉嘴行了。

  他抱著腿又津津有味地看起了。

  “第二件拍品來自天下兵器匣,一柄通體烏黑的劍,”展臺的水屏里一把烏黑修長的劍靜靜躺在里,卻缺少了光澤,叫拍官故意地賣著關(guān)子,“各位看這劍是否眼熟?”

  別的不知,葉衍只知初竹一成不變的神情閃過一絲好奇,斜睨下方,又默默收回目光,繼續(xù)捧著茶。

  顯然,她并不想要這劍。

  葉衍貼近了花窗,似乎要用眼神看穿展臺,聽見叫拍官舉起細鞭,指向那柄劍,洋洋得意說道:“此劍乃臨摹兇劍獨生而煉制!不過其中尚無靈力,所顯暗沉,術(shù)法威力雖比不上獨生,一旦注入靈力也可媲美一等靈器!”

  “起價一千兩,加價一百兩,開拍!”

  “一五一十,一千一百兩!”

  “一九一十,一千二百兩!”

  雄厚的吼聲響徹耳邊,葉衍變?yōu)橐锌坑诖?,褐色瞳被一道道紅光照亮,更加深沉幽靜。聽了叫拍官不絕于耳的夸贊,葉衍付以一笑:“要真媲美上等靈器,怎么才值一千兩起拍?臨摹兇劍?萬一哪天這個假貨碰上正主了,還不是棄劍而逃?!?p>  叫到了三千兩時,本以為不會再繼續(xù),就此成交。靜默許久,不曾想一道赤紅再次閃過,又一輪增價開始。

  這場拍品共有十件,若每輪呈現(xiàn)如此膠著叫價,一個個臉皮厚,保不齊她今日所帶銀兩不夠。

  她看了看似乎做什么事都很專心的葉衍,問道:“你有銀子嗎?”

  葉衍一怔,手指抽搐幾下,露出一縷無奈的笑:“你是在侮辱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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