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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知多少,竹子葉子

73.不見明月(2)

花落知多少,竹子葉子 mango桃桃 5393 2024-11-24 23:58:22

  一人紫檀椅上側(cè)躺撐著頭,漆金長袍重工繡了一只猙獰的饕餮形態(tài)迥異。漆如永夜的黑眸目視前方,空蕩蕩的大殿除了幾盞盈盈灼燒的鬼火,及裙擺下空空如也仍站立的侍女。

  冥佑指尖縈繞密集的熒光飛蟲,案頭擺放了一個八卦箱,十余封密封的卷軸安靜躺在里面??伤纳裆之悾娱W爍野獸般的暴虐光芒。

  良久,空曠的走廊才傳來陣陣響動,屋外的鬼火燈盞因恐懼晃動不停,來者所至,陷入漆黑。

  冥佑抬了抬手,無腳侍女無聲飄離大殿,恰在此刻,葉衍不緊不慢走進(jìn),臉上的傷已經(jīng)自我療愈了。

  葉衍大開大合招手召來靠椅,直接座下落座,揮手亮起更多燈盞,照明森冷的氣氛。

  上面的人,早已過了不惑之年,眼角卻無一絲細(xì)紋,可能是不常笑的緣由,找不到一縷皺紋,那雙眼睛無時無刻不散發(fā)著戾氣與不恭,舉止談吐宛如隔世,倒也符合魔尊生性薄涼的外表。

  冥佑面無表情,忽略他臉上的青青紫紫:“我應(yīng)是半個時辰前就傳了你?!?p>  葉衍背靠軟墊,癱倒在木椅上,慢悠悠答道:“我才回呢,鬼市那邊轉(zhuǎn)迷路了?!?p>  顯然不想跟他過多計較,冥佑抬手把八卦箱點到他腳邊,說道:“你帶上它,去重林,與程城會合。”

  葉衍看了一眼,懨懨道:“再等幾日?!?p>  冥佑面有慍色,眉微擰,仍強作平靜說道:“還須等幾日?你在信箋中只字未提你的荒唐事,擅自打道回府,敢情我把你請回來是當(dāng)祖宗供著嗎?”

  葉衍起身踢開了八卦箱,揣手踱步,垂眸淺笑:“你要想這樣我不介意。我問一下,黑幫子的指揮權(quán)現(xiàn)在算誰的?!?p>  冥佑微微冷靜,道:“我的?!?p>  葉衍問:“五金閣遇襲、走水,都是你安排的?”

  冥佑移開目光默認(rèn)。

  葉衍笑意深許,又問:“蒼穹山的禍亂也是你策劃的?”

  然冥佑看向他,沉聲道:“你何必明知故問?!?p>  葉衍不理會,咬唇笑了笑,再撩起眼皮時眸子瞬間冷下,唯有怒意狠戾滋生,聲音冷冽如玄冰。

  “黑幫子是我爹生前的親信組織,你把他們關(guān)起來,換成了一群不三不四的廢物頂替,能殺得了誰啊?!?p>  當(dāng)日鬼林,一眼就能看穿了如此拙劣的手段,恨得是他們頂著他父親的名號行兇,萬事不關(guān)己的殺人放火。

  被揭穿的冥佑臉上沒有過多波瀾,只說道:“不殺你,他們甚至去找你了,可有相見?”

  一聲呼嘯而過。

  冥佑靜靜盯著地面插入的十柄靈劍,均上等靈物。

  葉衍背后的魔霧散去,這些靈劍便是他的靈器庫里的,同樣也是司馬儼在蒼穹山斬殺的盜賊之劍,他父親生前的親信。

  語調(diào)決然:“冒死前來替我盜取戰(zhàn)略圖,誓死反抗,無一逃脫。叔叔他們是怎么找到我的所在之地的,你怕是最為清楚不過了。”

  冥佑依舊心平氣和,然葉衍并非今日與他糾結(jié)此事,收了靈劍,隨即說道:“把黑幫子的指揮權(quán)還給我,讓你的人遠(yuǎn)離初竹,讓高官沉帶戰(zhàn)略圖先走,我能趕到?!?p>  冥佑闔眼隨他要求,畢竟黑幫子在或不在,于他并不重要。

  若不是今日葉衍提到他爹,他也很久沒想起那個人了,混入魔界的唯一一個人,唯一讓他恨進(jìn)骨子的人。

  見葉衍的背影越發(fā)成熟,與記憶深處的影子逐漸重合,但無從知曉葉衍的心思。即使他爹死在他出生前,也無法掩蓋他命運曲折悲催的原因是源于他爹。

  葉遠(yuǎn)灼。

  冥佑以為從小看到大的葉衍會是一匹任由差遣的溫順狼狗,事實卻是龍生龍,鳳生鳳,他終究是葉遠(yuǎn)灼的兒子,注定是一頭野性難馴的孤狼。

  葉衍自三年前關(guān)口之爭后便離開了魔界,已經(jīng)變得不太順應(yīng)此處氣候,比初竹還不適應(yīng),一到夜間干燥,常半夜起身止住鼻血。

  而初竹睡眠淺,盡管葉衍的動作很輕,難免發(fā)出的一絲響動就能被吵醒,一聲不吭卻像是嘲笑的神情,看他默默擦鼻血。

  眼看都過去了兩日,初竹硬是一點沒從葉衍的嘴里撬出半個字,就在葉衍再度起身路過她的窗前時,她也跟了上去。

  畫面些許狼狽,依舊是大高個松垮垮隨意套上的著裝,坐檐角下遙望殿前梧桐。

  走近了才發(fā)覺手指未干涸的血,高挺的鼻梁下塞進(jìn)的兩縷依稀浸有血色的布條。

  頭也沒回地說道:“我又吵醒你了?”

  說罷把衣袍往旁邊平鋪,招呼她來坐。

  初竹邊坐邊嘲道:“一晚上起夜三四次,血真多。”

  葉衍凝道:“……多謝夸獎?!?p>  葉衍雙臂搭在腿上,調(diào)整了下布條的位置,就聽初竹問道:“你白天去了哪?”

  葉衍眉頭一挑,戲謔道:“關(guān)心我?”

  初竹面色不改,對他時而的犯賤司空見慣,道:“怕你死了我出不去。”

  心知這話拙劣,初竹起身想回房,不料被葉衍一手按下。

  他揮手招來一床褥子,給兩人裹上,心有靈犀般說道:“我看著梧桐樹突然想到了一些事,講給你聽聽?”

  “梧桐樹?”初竹隨之看去,兩列排行整齊的梧桐樹在曳曳風(fēng)里沙沙作響。

  “是的。”葉衍的目光變得更柔和,語調(diào)也似上揚,“我娘最愛的樹?!?p>  他看向初竹,溫言道:“你不是一直疑惑為什么我的血不像魔族人那般呈黑,而是鮮紅?!?p>  被戳中心思的初竹微微睜大雙眼,木訥轉(zhuǎn)頭,她應(yīng)該想到了這層緣由。

  “我不是魔,準(zhǔn)確的說,不是純種的魔。”葉衍頓了頓,“我是半人半魔,我爹是病魔纏身離家求醫(yī)的人,我娘是魔界公主。”

  聞言初竹不解,她的確是想的這層原因,但歷史沒有出現(xiàn)活過滿月的半人魔,自然也否定了自己無妄的猜想。

  她問道:“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葉衍不知是苦悶還是心酸地笑:“不止你,很多人都認(rèn)為我不到滿月就會夭折而死。我爹死于頑疾,埋骨之地不知。身為半人魔的我的出生,對魔界而言不是一個好兆頭,老魔尊認(rèn)為我命中帶煞,或許是源于對我爹的仇恨,要在滿月當(dāng)日火焚我,為魔界驅(qū)除異類邪祟?!?p>  初竹有些傷感,修真界將魔看作異類,認(rèn)為他們無惡不作,但魔將一個滿月小兒看作其中異類,不惜其幼。

  如此深想,葉衍的命運低入塵埃,被千人踐踏的命運。

  葉衍卻不以為意,垂眸繼續(xù)說道:“爹死了娘還在,我娘帶我偷偷逃離魔界,在一處茶莊隱居蔽日,直到長到五歲,還是被老魔尊的部下發(fā)現(xiàn)了,把我們抓了回來,老魔尊念在親情對我娘不算狠,卻禁足于摘星殿。娘移栽了這幾棵梧桐樹,平日便教我讀書寫字習(xí)武,劍術(shù)尤其精湛,只是可惜……”

  他垂下頭,取下兩坨血布條,低低道:“梧桐越發(fā)茁壯,娘卻吊死在了正午梧桐下?!?p>  初竹一言不發(fā),手指牢牢拽緊褥子,靜靜聽他講述:“老魔尊還是想殺我,那時我已長到十歲,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將怒火遷移到寒殿里相依為伴的我和娘。娘借機讓阿四帶我去宮外游玩,待我黃昏時分回殿,只看見一束白綾高高垂下。”

  除去出征的那幾年,葉衍獨自住在偌大的摘星殿近五年,日日觀梧桐,清楚知道白綾留在哪棵梧桐的哪條枝干,守著兒時的記憶過了五年,心底鐫留的疤痕隨白綾縛裹,看著梧桐變得高大。

  葉衍摩挲一直懸掛在腰間的玉佩,盡管染了血色,依舊澄清無暇。

  “玉佩是娘留給我,后來我才知道,這玉佩其實是一塊護(hù)身符,是我爹年輕時游歷尋遍大江南北成的護(hù)身符,虔誠至極,可護(hù)人平安喜樂,終生無恙。”

  葉衍盯著看好半晌,才慢慢解開束縛,不管初竹如何推脫,他還是將玉佩佩上初竹腰間。

  他看向初竹,聲音沉穩(wěn):“請你這回收下它,這也是我誠心誠意,望你平安的護(hù)身符?!?p>  初竹腦袋如煙花炸開,若真收了,與葉衍的糾葛更加紛亂難纏,但若不收,這半夜對她的滿腹真意又似東流水。

  是她親手丟下了玉佩,著實無顏面對。

  可葉衍卻心悸,盡管會對他的厭惡再多一層,當(dāng)時也只能臨時變卦,不敢拿初竹的命去賭她后面平穩(wěn)坦途。

  初竹一直認(rèn)為過了鬼林就平安無事,可當(dāng)葉衍真正追尋足跡深入大漠才驚覺,未知的靈力魔氣交纏在一起步步緊逼,仿佛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囚籠。

  未必是想殺人,應(yīng)當(dāng)是活捉。

  當(dāng)初竹聽他親口對自己的祝愿,眼里的情比恨更難摸透,低垂著頭,死死咬緊牙關(guān)。

  葉衍目視地面,口吻平淡:“老實講,我自認(rèn)未曾欺騙于你,但隱瞞你的事不在少數(shù)。除卻情斷蠱,我猜你更想知道我的靈脈已斷,卻能自如掌控魔氣乃至靈力?!?p>  初竹撩起眼簾,并不否認(rèn),葉衍看在眼里,道:“靈脈不通,乃天生殘廢。魔界是父母的根基遺傳給腹中胎兒乃作傳承,此為下限,在此之上才憑自身慢慢修習(xí)。所以多數(shù)人擠破腦袋也想與權(quán)貴攀上關(guān)系,最好能誕下子嗣,可一旦孕育過多骨肉,父母靈泉均會干涸至死。我的父母彌補了我對靈力先天的遲鈍,令我對靈力魔氣兩不侵,使我一出生就站上了許多人一輩子望塵莫及的高度?!?p>  明明說著自我炫耀的話,神情卻如此惆悵,當(dāng)天才降世,注定是人中龍鳳,然所承擔(dān)的一切并不是能輕易想象的。

  掠過微風(fēng),掀起梧桐葉堆,飛舞后旋轉(zhuǎn)掉落,初竹忽然道:“這樣不會更累嗎?”

  “嗯?”葉衍并不吃驚,側(cè)目而視,待她發(fā)言。

  初竹道:“正是最初背負(fù)過多,行將遠(yuǎn)路越阻,頂著外界對你的褒獎,甚至是強壓,你應(yīng)該沒有真正放縱過吧……你笑什么?”

  葉衍難掩嘴角上揚:“你在關(guān)心我嗎?”

  初竹移開眼:“怕你抑郁死了”

  “不過有件事,你應(yīng)該更想知道,”葉衍看到初竹疑惑的目光,勾起嘴角,緩緩?fù)鲁鲆痪湓?,“我見過段之盛,我是他最后一戰(zhàn)所敵對的將軍?!?p>  初竹腦袋里的某處突然炸了。

  葉衍怕她一時難以接受,便娓娓道來。

  原來冥佑上任過后,對修真界進(jìn)攻,大肆招募。而葉衍當(dāng)時正處于迷茫,到底為什么要活著,為什么父母寧愿犧牲自己也要保全他,帶著這樣的疑問,年少的他踏上了戰(zhàn)場。

  起初他只是輔佐之位,并未有上陣殺敵的資格,不是實力不符,而是他不愿。

  魔界挑選將領(lǐng)的方式特別,如果你想帶兵打仗,你需要在與一位將軍的單挑中殺死他。

  不錯,殺死一位將軍,你就可以頂替他的位置。

  這也就是為什么修真界沒有對魔界將領(lǐng)詳細(xì)記載的原因,代代更替,以命易位。

  葉衍輕命,卻不像他人以這樣的形式為榮,像禽類搶奪地盤,反倒嗤之以鼻。

  可他實在太奪目了,哪怕只是一位角落的無名小卒,也能一眼被發(fā)現(xiàn),就這樣,葉衍還是帶上了兵,在對戰(zhàn)前一夜,竟見到了對方陣營的將軍,段之盛。

  “我沒有害他,我與他僅有一面之緣?!比~衍的神情依舊淡定,又字字咬碎說清,“我、不、曾、害、他?!?p>  初竹臉色一沉,是了,葉衍如今的處境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好,一日三餐無特送須親身去膳堂打包,下仆見了他多是畏懼行禮后長長吁出一口氣,偌大的殿唯有他們與小桃,日常打掃全交與他與小桃,不曾見到他的甲胄,種種皆不是一位將軍應(yīng)有的遭遇。

  她是為段之盛站在他面前探究真相,卻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亂冤枉。

  簡辰逸說過,百戰(zhàn)軍均被黑曜石所控發(fā)瘋才敗下陣以至活埋,可關(guān)口卻是以段之盛險勝落幕。

  難道……

  最慘烈的想法浮上心頭,初竹難忍眼眶酸澀含淚,氣息逐漸紊亂,哽咽道:“你的……軍隊呢?”

  難道你的軍隊早已在戰(zhàn)場尸骨無存,連帶你的魂靈一同,湮滅在了茫茫黃沙?

  一顆豆大的淚珠從葉衍眼角滑落,分明笑意未達(dá)眼底,訴說平常事般說道:“沒了。”

  兩人相顧落淚的場景是兩人皆不曾預(yù)料的,想通關(guān)口之爭的葉衍與段之盛都是棋局中的棋子后,初竹終是情難自禁悲痛大哭。

  不論操縱這一切是何人,未曾在乎段之盛或葉衍的后路,以兩人全軍覆滅的結(jié)局為棋盤,每個人都是手中棋子,無一幸免。

  她曾經(jīng)日日夜夜憎恨與段之盛對戰(zhàn)之人。因為他,段之盛被誣上逃兵;因為他,段之盛的百戰(zhàn)軍處以叛軍活埋。

  為何今日突然與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告訴她,你恨錯了人;告訴她,其實他與段之盛一般,盡是被害者。

  這樣一想,誰都沒錯。

  葉衍看透了她的不安內(nèi)疚,倒似安慰起了她:“你沒恨錯,如果我當(dāng)初堅持退兵,也不似今日惡果?!?p>  初竹從手心抬起頭,臉上糊了一層透亮的淚,吭嘰道:“退兵?”

  葉衍輕輕擦拭,緩道:“嗯,可我記不太清了,自從那一戰(zhàn)過后,記憶就被人惡意抹去了不少,所以才借由入修真界回憶?!?p>  甚至被人篡改抹消記憶,是不是也意味著當(dāng)初她在為段之盛據(jù)理力爭時,葉衍早已聽天由命生無可戀,無人為其辯解。

  “怎么哭成這樣了……”葉衍揉了揉初竹殷紅的眼角,即使他掉了幾滴淚,于他而言,也是每夜的夢習(xí)以為常。

  “我已經(jīng)想起不少了,但那日的細(xì)節(jié)總想不起?!彼橇宋浅踔竦难劬?,濕潤一片,眸光清亮,“我向你坦白,不是想讓你憐憫我,而是想讓你在此居住,打消去沙埋的念頭。”

  初竹一驚,推開葉衍的胸膛,盡量克制聲音顫抖,語調(diào)決然:“要想找出何人所害的你們,必然去沙埋,尋得一點蛛絲馬跡也是好的。你既掏心掏肺自揭傷疤,卻要困住我,是想保護(hù)我嗎?可你知道殺我?guī)煾钢艘彩悄Ы缛藛?,我該如何在此隔世??p>  葉衍撫摸初竹鬢角,笑得苦澀。

  她的話他自然信的。

  夜已深,葉衍多把褥子披給初竹,沉重說道:“我會替你,你不能。我尋遍了魔界,布局之人不在,即使有人要害你我也會擋。但我無法保證他不在沙埋,我刻意消除了我們的蹤跡,但你的現(xiàn)狀依然傳遍了修真界。我是棋子,可我已經(jīng)是廢棋一枚,你是段之盛的師父,與我有交集,更是修真界不可或缺的一人,你為棋子或許是他的最優(yōu)抉擇,我不敢冒著個險,因為你的命在他看來將一文不值。我已經(jīng)……見不到四哥了,如何再承受永不能見你。”

  在初竹蓄滿淚水的注視下,他滿是赤誠地表露心聲:“我喜歡你?!?p>  這是在表白嗎?

  不知是誰的淚先掉,在他僵硬的手背,淚花綻開。

  初竹的心越發(fā)雜糅,像小針刺痛,大刀闊斧鈍痛。她不能回應(yīng)葉衍的期待。

  初竹微微仰頭,眸光閃爍,感受一顆顆淚的墜落,他卻倏地笑了:“很久沒哭了?!?p>  亥時的魔界會起一團(tuán)團(tuán)的紫霧,悠悠樹梢飄,徒添詭異。

  氤氳的濃霧掩蓋了二人,初竹猶豫許久,啜嚅道:“為什么說你見不到四哥了?”

  葉衍身子往后手掌撐地,心頭痛得滴血,自如答道:“我在安連廟的地牢尋過了,沒有四哥。”

  輕描淡寫的一句,如同平常小事,但輕微的眼角跳動,難以抑制的嗓音不穩(wěn),都在訴說這一小事。

  初竹定定看著他:“安連廟還有一座秘牢,只有柳清歌知道,四哥作為關(guān)口之爭的戰(zhàn)俘,倘若未失心智,定在那處?!?p>  葉衍淺淺笑了一下,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心底枯萎的枯木如逢春。

  他看向初竹的眼里不再清澈,略微隱忍的強勢,啞聲道:“你對我呢,有沒有過喜歡?”

  空氣仿佛就在此刻凝固,初竹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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