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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知多少,竹子葉子

72.不見明月(1)

花落知多少,竹子葉子 mango桃桃 5280 2024-11-24 16:05:04

  “塞外弦月喲,思家人難歸,烽煙再起呀,盼有捷報傳?!?p>  圍坐在篝火的士兵不約而同唱起塞外之歌,卸下一身繁重鐵甲的夏侯炳聞聲靠去,他們也樂著給空了個位。

  “這黑乎乎的是什么?”夏侯炳發(fā)現(xiàn)周圍插在地上的木枝,頂端黑乎乎的放在火上烤。

  身旁的人遞給他一個,說道:“烤土豆,挺燙的?!?p>  “你們先前唱的什么歌,沒聽過?!毕暮畋⒖镜孟裉恳粯拥耐炼谷∠?,燙得兩只手來回顛弄,在地上放涼。

  眾人目光聚集到他,左邊身旁那人叫蘇羽,極快回應(yīng):“這是沙埋唱的歌,城內(nèi)少有傳唱,夏侯將軍沒聽過正常?!?p>  夏侯炳瞪大雙眼,慢吞吞道:“你們都是沙埋回來的?”

  蘇羽擺手,下一刻卻揚(yáng)首朝角落陰影一直默默烤土豆的人,“除了陸睦生,大家都不是。就是他教我們唱的?!?p>  夏侯炳借手上剝土豆皮的功夫,探去一眼,不等看清,就被人拉著又問:“夏侯將軍怎么不著甲胄,這可是風(fēng)口?!?p>  此次出征,不得不引人矚目的少年將軍其一便是他夏侯炳,十七歲,名氣火氣正盛。

  夏侯炳咬下一大口軟糯的土豆,“太厚了穿著熱,改日得找人造一副輕甲,不然劍都揮不動。沙埋有造甲鋪吧?”

  這話是朝著陸睦生說的,陸睦生也意會到,淡淡道:“有,但比不上城內(nèi)造甲匠的甲。”

  夏侯炳笑了笑:“有就行。”吃下最后一口土豆,在身上擦了擦手指的炭黑,“你們不睡的?”

  眾人訝異,蘇羽解釋道:“夏侯將軍,我們是你的兵。”

  夏侯炳歪頭:“我知道啊?!?p>  這又有什么干系,難道是他的兵就不能睡覺嗎?

  陸睦生在篝火的映襯下抬頭,盯著他說道:“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兵,是負(fù)責(zé)在夜間作戰(zhàn)嗎?!?p>  蘇羽狠狠點(diǎn)了頭。

  夏侯炳一怔,他并非靠著自己家世入隊(duì),而是依靠半魅令,職務(wù)也是隨安連廟分配。

  仔細(xì)回想,給他的職務(wù)是夜間駐守的駐兵長,當(dāng)時太過沉浸與久仰的人物結(jié)交,沒能細(xì)想。

  居然是熬夜?

  夏侯炳面露尷尬,輕咳幾聲:“還真是頭回得知?!闭f罷便高昂提聲,“那么我們就來起個軍隊(duì)名?!?p>  原先犯困的眾人紛紛清醒,看向未來的新將軍,畢竟一個軍隊(duì)要想打出名聲,首先名號一聽就得威震四方。

  蘇羽最先捧場:“叫什么叫什么,夏侯軍?”

  夏侯炳笑得無奈:“已經(jīng)有了,我小叔的兵就叫夏侯軍?!?p>  “小叔?”蘇羽驚訝道。

  陸睦生雖話少,想到了什么,不禁開口問道:“是重林的夏侯源塵將軍?”

  夏侯炳點(diǎn)頭:“他是我小叔,你認(rèn)識嗎?”

  陸睦生沉默片刻,低聲道:“曾隨副將經(jīng)過重林,一面之緣罷?!?p>  夏侯炳問道:“你以前是跟著扶江?”

  “是?!标懩郎辉倩卮?,旋開水囊喝水。

  這時話語權(quán)又被蘇羽拿下:“大家快想想,夏侯軍不能用,還能起什么名?!?p>  一個名叫簫俞的年輕人說道:“咱們夜間駐軍算是后衛(wèi)軍吧,背城軍如何,身后即是城墻?!?p>  夏侯炳略感不妥,笑了兩聲:“這未免有些自負(fù)?!?p>  蘇羽更甚,嫌棄般擺手附和道:“再說,咱們吶,要算也是前衛(wèi)軍,萬一半夜遇上個偷襲,沖前面的還是我們。哪有后衛(wèi)的說法?!?p>  簫俞被那嫌棄的手揮到了兩下臂膀,扭頭給蘇羽腿窩一肘擊,疼得嗷嗷叫,簫俞面色復(fù)雜盯著問道有這么疼嗎。

  看來這邊是指望不上了,眾人的提議千奇百怪,各有不妥。

  白旗軍遭到全面否決,哪能叫這晦氣名,打仗叫白旗軍以為擱那投降呢,也有可能是想敵人放松警惕嘲笑他們,能投機(jī)取勝。

  更別提比白旗軍還要奇葩的名字了,夏侯炳從未感到肩上如此沉重,揉了揉額頭,啞聲道:“誰說王八軍的……”

  蘇羽在旁笑得倒地不起,礙于情面忍住打滾的沖動,仍眼含熱淚,含糊念道:“誰說的站出來,我要笑暈了?!?p>  大家都在笑,其樂融融,夏侯炳所憂心的兵將隔閡全然抹消,牢牢繃緊的弦緩緩放松。

  夏侯炳看向一直未表議的陸睦生,問道:“陸睦生,你如何想?!?p>  陸睦生心中似乎早有答案,只等他發(fā)問般脫口而出:“赤焰軍。炳中帶火,夜間駐守,如夜間的星火尋光亮。不過趙將麾下便叫赤軍,看你意下如何?!?p>  大部分將軍都忌諱撞名,像這類的小輩會自覺避開同名,但是夏侯炳,除了記性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差,就是不畏權(quán)貴甲胄,我行我素,張揚(yáng)恣意。

  所以當(dāng)他聽到滿意的名號,根本沒拿后面的提醒當(dāng)回事,拍手決定:“就赤焰軍,好聽!”

  陸睦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尚可,也得到眾人的一致同意,蘇羽迫不及待扯著簫俞隨幾人去四處告知。

  聊至深夜,夏侯炳倏地想起還不知道眼前即將朝夕共處的兄弟們叫什么,又嬉皮笑臉請人挨個介紹。

  “夏侯將軍叫我陳路就行?!?p>  “將軍隨家里人叫我阿鵬吧!”

  “我叫梅九州,將軍。”

  聽了幾個下來夏侯炳眉頭越皺得深,連第一個都記不起了,擺擺手道:“我拿個簿子?!?p>  他在懷里掏來掏去,拿出個深棕紅皮質(zhì)封面的簿子,及一支便攜毛筆,在口中潤了潤,著筆開寫。

  邊寫邊對上臉邊念道:“陳路……阿鵬……”

  “成了!”夏侯炳爽快把筆一甩,翻了幾回簿子,愉悅哼著歌起身往陸睦生那堆走去,“剩下的明日再記。”

  他的活力總展現(xiàn)在別處地方,一口氣寫了幾百個名字都不覺得手酸或疲憊,但若讓讀一柱香的書,能當(dāng)場暈厥。

  把簿子寶貝似地揣進(jìn)衣服,這么晚了,唯有赤焰軍獨(dú)醒,明日趕路,夜間交班給另一批赤焰軍,算下來便是近兩日不得入睡。

  聽隊(duì)里別的幾個老兵說,陸睦生在帶領(lǐng)引導(dǎo)的方面能力不差,受過副將親手提拔,曾帶領(lǐng)過一支小隊(duì)。

  也就是說他有什么疑惑都能發(fā)問,和陸睦生有過幾句交談,盡管不熟也不算生疏,日后磨合磨合。

  出營帳透氣的殷池傲恰好碰到路過的夏侯炳,忙叫住他:“夏侯炳,來我營帳一趟?!?p>  夏侯炳稀里糊涂跟著進(jìn)去,營帳比外面好不了多少,不僅冷甚至悶。

  殷池傲遞給他一身褥子喚他坐,被凍醒后反應(yīng)鈍,用被褥裹了一圈才勉強(qiáng)回神。

  急忙把話從牙里抖出來:“殷將讓我傳達(dá)你,你的方向由重林改為七海峽道?!?p>  夏侯炳料到了,畢竟是隨其安排,但聽到會與小叔錯失相見,臉上掛不住的失望:“怎么突然改了?”

  殷池傲抖了抖肩膀,褥子裹高了一點(diǎn),“告訴你也無妨?!?p>  他伸手隨便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個井字,最下方寫上九州三十二關(guān),中間一格寫了重林,左邊是若水關(guān),最上方寫上溫城,而七海峽道在井字以外的右側(cè)。

  “抽象了點(diǎn),若水關(guān)還要偏上點(diǎn)……總之大差不差,你先看,”殷池傲扔掉樹枝,手塞回褥子,瞥見夏侯炳正襟危坐,褥子放在木椅上,“你不冷嗎?”

  “不冷。”夏侯炳淡淡回應(yīng),俯身去看簡易輿圖,不知殷池傲連連嘖舌,心底夸贊年輕的身體。

  殷池傲喝了口熱水,喟嘆道:“你看過地形圖,大概是這樣。我們此次目的說白了,就是要拿下域外十二城和溫城……域外呢,在那在那,”他指了指溫城西北方,靠近若水關(guān)的地方,“靠強(qiáng)攻肯定是莽夫行為,若水關(guān)你了解得怎么樣?”

  夏侯炳思忖片刻,在殷池傲逐漸清醒的眼眸下答道:“顧淵險勝后扶十里接替駐守,然顧淵此次再出征直奔若水關(guān),暫且無異動?!?p>  殷池傲點(diǎn)頭:“這就奇怪,明明再拿下域外后,我們基本就打通了道直搗魔界老巢,若水關(guān)對他們來說是重中之重,大可趁兵力尚未恢復(fù)強(qiáng)攻拿下。這么久過去了,甚至等到再一批援兵抵達(dá),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頓住,又喝了口熱水:“殷將所擔(dān)心的,是他們身為魔寧愿背水一戰(zhàn),寧愿冒著被人直搗老巢,也要做敢死隊(duì)另辟蹊徑。溫城是魔軍兵力最強(qiáng)之地,只有重林與七海峽道能銜接兵力,且逆轉(zhuǎn)他們被動的局面。”

  夏侯炳驚道:“七海峽道易守難攻,自從沉香運(yùn)糧沉海,峽道被迫分割成兩半,我們攻不下,魔軍也拿不下。”

  殷池傲面不改色道:“設(shè)想下最可怖的局面,我們拿下域外十二城,他們拿下重林和七海峽道。魔軍殺到過沙埋,記得嗎,就在關(guān)口與龍踞山,他們清楚地形會立即掐斷我們的援兵路線,但修真界沒到過域外十二城以外的地域,只知道是一片海,怎么去魔界我們是毫無頭緒的,一來援兵不能抵達(dá),二來離魔界過近易被剿滅,基本到了這個局面我們必敗?!?p>  夏侯炳隔了許久才吭聲:“可這只是猜測……”

  意思是僅憑猜測,無法推斷出真正的作戰(zhàn)方案,而他不認(rèn)為走這一條保守路線會比橫沖直撞要妙。

  “上戰(zhàn)場就是要膽大,”殷池傲眨了幾下干澀的眼睛,“必須要堅(jiān)固后方,前線才能沖,原定我去守七海峽道,但我的歸林軍有半數(shù)不通水性,只好換你的兵去援助赤軍。你到了七海峽道,只聽趙天擇將軍調(diào)遣。”

  注意到夏侯炳臉上的傲氣,殷池傲沉聲又道:“你可別莽,我們兩支軍只是加固戰(zhàn)力,要等顧淵抵達(dá)若水關(guān)如何決策征伐,是直攻域外,還是戒備等候魔軍主動,都是未定。”

  夏侯炳抿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退了營帳。

  殷池傲一口一口喝著熱水,胃舒服了不少,倒頭半躺在草席上,睡意全無。

  “但愿魔界真是這么想的……”似夢囈般的低喃,寂寥無聲。

  殷池傲探路率先返回后殷聞徹便將此事告知了他,他一開始也不愿留守陣地畏手畏腳,請求直攻域外十二城,駁回后痛罵了一頓才勉強(qiáng)被說服。

  求快不如求穩(wěn),畢竟他們是修真界的最后一道防線,絕不能淪陷。

  遠(yuǎn)在千里外的魔界半月宮內(nèi),艷陽高照卻使人感到陰森寒冷,今日趕集,市上的喧鬧聲達(dá)百里,宮內(nèi)成群結(jié)隊(duì)的侍女出宮采購,大籃小簍,嬉笑連連。

  深院偏殿內(nèi)長著梧桐六棵,簇簇花球,五彩繽紛,為靜默的宮墻平添溫馨。

  此處名為摘星殿,是魔界使者葉衍的寢殿。然此刻寢殿主人倚靠殿柱,聽到動靜歪頭探去,初竹拖著厚厚的大襖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面有不滿。

  初竹走到他跟前,把大襖甩給他,遏制不滿問道:“你腦子轉(zhuǎn)不過彎嗎,我穿這身出去,別人會用什么眼光看我?”

  毛茸茸的大襖掃過葉衍的臉,見她這副模樣忍俊不禁:“魔界的溫度比修真界低得多,寢殿有炭爐取暖,外面冷?!?p>  他含笑伸手替初竹系上,魔族人生性畏熱,骨子里便喜寒,哪怕冬日也只需要披一件略厚的衣袍。

  葉衍給她戴上帽子,撣了撣帽上的絨毛,便聽她說道:“魔界的時辰與外面可是一樣的?”

  整理的手頓住,葉衍笑道:“當(dāng)然一樣,長老放心吧,哪怕你不來這魔界,你也得花三日時間甚至更久到沙埋,不如到這清閑享樂,到時去沙埋毫發(fā)無損?!?p>  “你怎么不那時直接送我去?!背踔衽c他交匯目光,被戳穿了心思的葉衍隨機(jī)移開視線,她懶得多言,正要走,臨了被葉衍叫住。

  回頭見他朝自己伸出右手,不茍言笑說道:“你能找路嗎,牽我?!?p>  初竹一個字、一個表情都沒給,將要跨出門檻時,葉衍快步撲來拉過她的手腕,眼神誠懇,嘟囔道:“牽個手行嗎?”

  片刻,背著大小背簍籮筐的侍女有說有笑進(jìn)到拱門,遠(yuǎn)遠(yuǎn)瞅見自家使者牽著一個遮擋嚴(yán)密的人的衣袖樂在其中,驚訝到連行禮都卡在手邊。

  竟然葉衍更先朝她們擺手,聲音愉悅:“采辦了好多呀。”

  “呃……對對,使者是要出去嗎?”幾人磕磕絆絆互扯勉強(qiáng)行禮,兩人從他們身旁路過,葉衍輕輕應(yīng)答一聲。

  漸漸遠(yuǎn)去,侍女們呆愣在原地,心有余悸,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一名侍女弱弱發(fā)言:“除了阿四,印象中使者沒有笑過吧?!?p>  話落立即被呵斥:“慎言!你還敢提那個名字!”

  宮人通常是乘馬車到達(dá)集市,步行要走上半個時辰不止,葉衍卻未提到馬車一事,擅自將初竹帶來魔界對她而言,無異于酷刑。

  葉衍瞥過去一眼,從一而終平淡的神情,若再讓她乘坐魔界的馬車……

  “初竹?!彼p輕喚道,引來她的側(cè)目,淺淺笑道,“摘星殿內(nèi)的陳設(shè)是我按人間的擺設(shè)布置的?!?p>  初竹再目視前方,像是已經(jīng)知曉了他的話,沿著葉衍指示的近路走。

  葉衍繼續(xù)說道:“我少有住,也常叫人打掃……”

  初竹打斷他:“行行行,知道你魔界使者日理萬機(jī),還能抽得空閑去人間游玩,可見多是愛好人間萬物?!?p>  葉衍抿緊嘴,面上浮現(xiàn)一絲尷尬,當(dāng)初怎么沒想過初竹這么能說會道呢。

  中心大街車水馬龍,原本寬敞的街道兩旁被攤販占滿了稀奇古怪的玩意,高樓頂端散開的紅綢緞延至百家,垂吊色彩各異的燈籠紙傘,酒肆飄香十里,茶樓聽?wèi)蚺氖纸泻?,伎院歌舞升平享樂,說是盛大節(jié)日也不為過。

  從近路悶頭走的初竹恰好被魚販擋住了道口,魚販?zhǔn)莻€小伙,下巴削尖,瘦得像猴,拿著把宰刀正殺魚。

  “讓讓。”葉衍從背后撩起了攤販圍布,眼神示意初竹走出去。

  初竹壓低帽沿,隨意找了個方向隨人流走,葉衍識趣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跟上前給初竹介紹。

  聽了一圈,她反問道:“你想去哪?”

  葉衍早拿定了主意,指向混亂的人群,輕撩雙眉:“制窯?!?p>  當(dāng)初竹皺眉看見桶里黏糊糊的稀泥后直言拒絕,葉衍求了多久都沒用,只能允許在旁看他做。

  老板特意尋了個僻靜處給二人,靠近河流,汩汩泉流壓低了喧囂熱鬧。初竹靠在木椅上晃腿,監(jiān)工般審視葉衍的陶瓷手藝。

  葉衍肩寬腿長,卻憋屈坐一根小凳子,無處安放的腿屈起,撩起小截袖子露出手肘搭在腿上,慢慢磨蹭旋轉(zhuǎn)圓盤的泥。

  據(jù)安連廟道葉衍會易容術(shù),初竹毫不避諱盯著那張可稱俊美的臉看,可能皮囊下藏的是面目猙獰的老妖怪,或是吃人不吃心的狐貍精。

  看了許久,唯一的變化只有右邊唇角下多了一顆痣,一顆唇下痣罷了。

  僅僅幾眼功夫,葉衍塑出了大概模樣,除了丑也有點(diǎn)怪,他不覺得,樂滋滋修飾邊角。

  初竹難以點(diǎn)評這個半邊圓盤半邊方正的碗狀,問道:“你是給狗做的碗嗎?”

  葉衍洋溢自信的笑僵在唇邊,抬起兩手泥濘,委屈又難堪吐露道:“我沒養(yǎng)狗……這碗,是給你的……”

  老板按時而來,要取泥陶去燒制,只見盤上一灘爛泥,葉衍伏在地上保持捂臉的姿態(tài),像中了劍背部聳個不停。

  頓時大驚失色,忙跑去喚道:“使者!做陶瓷怎么——這臉!”

  葉衍頂著血跡斑駁青紫的臉搖搖晃晃起身,僅剩一只眼可睜,沖老板擺手大笑:“小事!挨了這頓打,本大爺還怕什么!”

  見他近乎癲狂地笑,老板茫然失措:“使者,不會傻了吧。”

  葉衍重重咳了幾聲,瞥見飛來一只亮著淡藍(lán)熒光的小蟲,停在耳廓,閃爍得像在傳達(dá)什么信息。

  只見葉衍的臉上倏地覆上一層陰霾,丟下幾兩銀子疾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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