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張興如此反常的,自然便是李虎了,盡管知道北鎮(zhèn)撫司現在不會追究自己襲殺張璟的事情,算是逃過一劫,但以后呢?萬一日后翻出此事,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所以,他現在哪里有心情跟王通扯淡,至于賓塔那伙子人,自己與他們算是老交情了,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大不了多送點銀錢、糧草之類的。這群韃賊很好打發(fā),有錢、有糧就行。
琢磨半天也沒想出個主意來,張興無奈的嘆氣,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至少目前北鎮(zhèn)撫司不會抓著這件事情不放,先辦好眼下的事情,再慢慢想辦法吧。
三天后,與密云縣、密云衛(wèi)打了個招呼,張璟率人直奔昌平,與呂昭會合去了。
王通目送張璟率領人馬遠去,不由得松了口氣,這位爺若是一直杵在密云,他可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沒辦法,心里有鬼啊,虧心事兒干的太多了,北鎮(zhèn)撫司的煞星就在身邊呆著,讓王通如何安枕。
如今煞星離開,王通恨不能敲鑼打鼓,慶祝一番,神清氣爽的回到駐所,繼續(xù)當自己的土皇帝去了。
傍晚時分,張璟與呂昭在昌平城外會合,二人合兵一處,手下有百人左右,遇到規(guī)模不太大的賊寇,或許有一戰(zhàn)之力;萬一賊寇人數稍多,這些緹騎怕就沒那么管用了。
讓這些緹騎欺負欺負手無寸鐵的百姓,或許真的可以稱得上一句“如狼似虎”;對上賊寇,恐怕就變成小綿羊了。這倒也怪不得他們,一群連最基本的軍事訓練都不曾接受的人,指望他們去打仗,真的是異想天開了。
張璟和呂昭二人吃過晚飯后,在帳篷里合計了半天,都覺得讓緹騎去抓捕那些窮兇極惡的賊寇,跟送菜沒什么區(qū)別。
“那只能靠昌平縣和隆慶衛(wèi)了。”呂昭也很無奈,他也想立功,但條件不允許,“可惜,這些人靠不住呀!”呂昭捶胸頓足,極度不甘。
“能把賊寇嚇走就行,”張璟也是嘆氣,“現在去往宣府鎮(zhèn)的客商可是不少,賊寇聚在唐家?guī)X,威脅實在太大?!边€有一層意思,張璟未說,賊寇一旦被驅散,想再次聚集起來,就沒那么容易了,本身就是一盤散沙,眼下能聚集起來,也不過是各有打算罷了。
一旦賊寇分散,屆時完全可以找那些人數不多的團伙下手,能剿滅幾個是幾個吧,總比袖手旁觀,拿賊寇毫無辦法要好得多。
“有沒有什么辦法,讓隆慶衛(wèi)老老實實的出兵捕賊?”呂昭希冀的看著張璟,捕賊可是不小的功勞,而功勞則意味著升官,他現在是總旗,下一步就是百戶,甚至千戶也不是不能想,一旦升了千戶,以門達此時在北鎮(zhèn)撫司的地位,隸屬北鎮(zhèn)撫司的五個千戶所肯定會有他呂某人一個,誰讓他是門達的親信呢!
而直廳百戶的位子,呂昭反而看不上,首先他肚子里沒啥墨水,干不了那樣的活兒,其次他也不愿意干那樣的活兒,說句難聽的,那叫刀筆吏,哪有巡查緝捕來的威風!
這只能說每人追求的目標不同。
隆慶衛(wèi)治所在居庸關,初設時,主要守衛(wèi)居庸關,但又與居庸關鎮(zhèn)守各行其是。居庸關屬于京營,而隆慶衛(wèi)是地方衛(wèi)所。
按理說二人去隆慶衛(wèi),還是能請的動人的,畢竟這次出來是“督查地方捕賊事”。但對居庸關鎮(zhèn)守就沒什么約束了,人家是直隸京師的,屬于京營,北鎮(zhèn)撫司這次還真管不了。
“唉,”呂昭嘆了口氣,“隆慶衛(wèi)指揮同知田慶與家父有舊,或許能討來一二人情?!?p> 張璟聞言笑了笑,建議道:“要不先私下拜訪一下這位田同知?”
呂昭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家父在后軍都督府帶俸,而田同知卻是實職同知,以前的人情還能念幾分,還真不好說?!?p> “試試不就知道了?”張璟笑道,“沒有人情,也有公務嘛。咱們辦差,辦的可是陛下交代的差事,而不是私自行動。”
“那就明日去看看?”呂昭站起身來,對張璟說道。
“好,明日去拜訪一下。”張璟也不推辭。
至于居庸關鎮(zhèn)守,二人想都沒敢想。鎮(zhèn)守居庸關都指揮同知夏忠會聽他們的?就算夏忠聽了,守備少監(jiān)潘成會不會從中作梗?況且還有守備御史,這都不好說。
居庸關可是守備京師的大門,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怎么重視都不為過,隨意調遣兵力,即便是捕賊,怕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兒。
第二天一早,張、呂二人也沒帶隨從,去拜訪田慶。
田慶在官廳接待了二人,雖口稱“上差”,卻殊無多少巴結之意。這才正常,只有像王通那等虧心事兒做多的人,才會疑神疑鬼。若是田慶自詡坐得正、行得端,平常心對待就是。
當然也有可能是人家看不起張、呂兩個大頭兵,北鎮(zhèn)撫司又如何?
畢竟張、呂二人著實算不上什么正兒八經的“欽差”,只不過是領了督導地方捕賊的差事,再加上北鎮(zhèn)撫司的特殊身份,才會被高看一頭,稱一句“上差”。
彼此給面子罷了。
“二位來昌平督查賊寇事,某軍務纏身,未能迎接,請兩位贖罪,”田慶打著官腔,“絕非不敬,實乃軍務繁多,本衛(wèi)翼護居庸關,不敢有絲毫懈怠,捕賊之事,還請上差與昌平縣通力合作,本衛(wèi)力有不逮,請二位恕罪。”
呂昭也是眉眼通透的人,一見田慶打著官腔,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哪里還不清楚人家根本沒把他父親那點人情放在心上;別說人情了,即便他們兩個也沒放在眼里,所以也不自取其辱,暗中給了張璟一個眼色,讓張璟全權應對,而他自己自然只是充當背景,一言不發(fā)。
“某等奉命督導順天府捕賊事,”張璟見狀,也不跟田慶多啰嗦,“現已查明,有賊寇百余,聚集于唐家?guī)X,特來告知田同知,著隆慶衛(wèi)即刻調兵,剿滅賊寇?!闭f罷,沖田慶一抱拳,和呂昭轉身就走。
歲在丁巳的魚
今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6周年。在今天這個特殊的紀念日里,讓我們共同緬懷先烈!歷史不可忘,吾輩當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