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包裹在空中化作一道弧線,消失在劍宗弟子來的方向。
徐東行下意識地就想要向包裹追去,但他猶豫了。因為他根本不確定里面有沒有他需要的東西。
甚至對方還可能把里面的東西給調(diào)包了,否則怎么會毫不猶豫地就給扔了?
黑影扔完包裹后,瀟灑地轉(zhuǎn)身,躍上鐵索橋,幾個閃身消失在霧中。
徐東行看著黑影離開的背影,腳步就是邁不開來。
現(xiàn)在離開的話,的確是最穩(wěn)健的做法??扇f一練氣篇的內(nèi)容就在里面呢?下次再想拿到可就難了!
取古籍?還是跟著離開?這是個問題。他開始糾結(jié)。
徐東行看看包裹的方向,又看看黑影離開的背影,一個念頭忽然從腦海中閃過。
對方扔古籍,不會是為了嫁禍于他吧?
如果是這樣,事情就能解釋得通了。對方為什么莫名其妙地放出氣勢,又莫名其妙地放過自己?
他眉頭微皺,雖然這種猜測是最有可能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他隱約有種感覺,這恰恰是錯的。
他想起對方離開前說的話,難道對方真的是為了考驗他?
可沒有道理?。Ψ缴頌橄忍鞄p峰境界的大佬,沒道理閑著沒事來考驗他,他又不是什么熱血番的男主角?
難道對方是他舅舅的朋友?徐東行越想越離譜。
他深吸一口氣,把那些凌亂的思緒拋出腦海,現(xiàn)在這些都不重要。
猶豫了片刻后,他還是向包裹的方向沖過去。
他不準(zhǔn)備半途放棄,如果《化龍道經(jīng)》練氣篇在包裹里,那是萬幸。
如果不在,他也有信心脫困。現(xiàn)在黃靈山實力最強的就一個副手,只要不被包圍,憑借蜉蝣步,完全可以甩開他們。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他不敢保證,黑衣大佬會不會在鐵索橋的那頭蹲他。
“應(yīng)該不會吧?大佬都是講面子的!”徐東行自言自語,但想到哪位大佬身上透著的那一股“邪乎勁”,頓時不自信了。
劍宗弟子已經(jīng)很近了,徐東行找到了被甩飛的包裹。
包裹包扎得很嚴(yán)實,被甩飛那么遠(yuǎn)也沒有散。他暗松了一口氣,抓起包裹,來不及查看里面的東西,轉(zhuǎn)身就想離開。
但還是遲了,影影綽綽的劍宗弟子從身后包圍過來。
“兇手在這里!”有人高聲呼喊。
徐東行對這種情況也有所預(yù)料,設(shè)計有備用方案,所以并不慌亂。
他沒有沖向鐵索橋,而是朝著正門的方向逃竄。
橫渡鐵索橋本來就很危險,如果有劍宗弟子在他身后干擾,投擲幾枚暗器什么的,就算他的輕功再厲害,也得飲恨當(dāng)場。
況且,再從鐵索橋回到月靈山,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暴露的風(fēng)險很大。
身后劍宗弟子窮追不舍,徐東行在前面飛奔,但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一件奇怪的事情。
怎么沒有人動手?
按理說,就算追不上,也該朝他投擲一些暗器什么的,好阻攔他的腳步,但是沒有。
身后的劍宗弟子叫喚得很起勁,可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被無奈拖來壯聲勢的路人甲,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他在人群中見到了劉奇,黃靈山的副手。
劉奇滿臉憤怒得通紅,完美地演繹了什么叫怒發(fā)沖冠,吼叫得最大聲的也是他,不知情的旁人看來,還以為他跟徐東行有什么血海深仇。
但看一個人不能光看他說什么,還要看他做什么。
劉奇混在弟子群中,位置甚至還略有落后。
這就挺離譜的,劉奇的武功鐵定比那些普通弟子高,卻絲毫沒有打頭陣的意思。
難道?徐東行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為了試驗他腦中的想法,他忽然停了腳步,猛地轉(zhuǎn)身。
身后的劍宗弟子一片驚叫,前面的人猛地剎住腳步,后面的人來不及反應(yīng),撞在前面的人身上,人仰馬翻,場面一度極為混亂。
看到這里,徐東行哪還能不明白,這些人在畏懼他。
他作為修仙路上的一枚小萌新,還沒成長為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境地,有什么可畏懼的?
對方畏懼的,是“想象中的他”。
正所謂腦補害死人,這些劍宗弟子是循著那驚天的氣勢找過來,他們沒見過真正的大佬,只見到徐東行,下意識地,就把那氣勢套在他頭上。
那氣勢是什么水平?先天巔峰境,江湖的至強者。
別說是他們,就算天靈山首席盧白斬親至,恐怕也不是對手。
讓他們動手,不就是找死嗎?但不來又不行,到時候一個“叛宗”的罪名扣在腦袋上,他們就完了。
他們左右為難,只能過來演演戲,才能維持得了面子的樣子。
徐東行看到這里,計從心來。
他面露不屑,冷哼一聲,“螻蟻一般的人物,誰允許你們跟著我!你們沒有讓我動手的資格,讓盧白斬過來!”
此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偉大的奧斯卡之魂在照耀,金閃閃與梁朝偉在這一刻靈魂附體!
劍宗弟子面面相覷,被人稱作螻蟻,他們本該無比憤怒,但現(xiàn)在不僅沒有,反而有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看到他們的神情,徐東行就知道自己賭對了,他越囂張,這些人就越是深信不疑。
他瀟灑地轉(zhuǎn)身,不帶走一片云彩,接下來只要擺脫這些人,找個沒人的地方潛回獨索橋就行。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冷哼聲,“裝神弄鬼!對付你,還需要天首席?”
徐東行身體一僵,難道被人看穿了?
但熟讀演員自我修養(yǎng)的他知道,這時候絕不能慫。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準(zhǔn)備開始表演。
他沒得選,如果被識破,這些人一擁而上,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徐東行沒有急著反駁,微瞇著眼,盯著出聲的那人,仿佛遇到什么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他此刻腦中全是影視劇中各方大佬出場的畫面。
他觀察了片刻,才悠悠開口,“哦,怎么說來,你的武功應(yīng)該很不錯咯?我不殺無名之人,報上你的名字吧!”
劍宗弟子自動分開讓出一條道路,紫色的人影從通道中走出。
那人穿著與林歸海同樣制式的紫袍,唯一的不同是他的胸口上繡著古篆的“星”字。
“星首席!”眾弟子連忙行禮。
徐東行臉上穩(wěn)如老狗,心中卻暗罵倒霉。今晚不只是出門沒看黃歷那么簡單,簡直就是炸了幸運女神的閨房,來人是星靈山的首席,程一。
這大晚上的,程一怎么來得那么快?
按理來說,從收到消息,再上到黃靈山至少需要半刻鐘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