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在劍宗弟子的簇擁下,走向徐東行。
他在外面執(zhí)行任務大晚上才回到宗門,黃靈山異動時,他恰巧在山腳,所以才能來得那么快。
他對行禮的弟子置若罔聞,直視前方。
不是他非要端著首席的架子,實在是現(xiàn)在沒有心情理會。
不該來那么早的!更不該隨便開口!他此刻無比后悔。
通過幾個弟子略顯慌亂地講述,他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有人潛入四方書閣,殺害了林歸海,兇手是先天巔峰高手……消息一個比一個勁爆,把他砸得暈頭轉向。
他來的時候,恰巧聽到了徐東行的“狂言”,看兇手也不像是那些隱藏的老怪物,頭腦一熱,他就懟了一句。
他說話的時候,也存了試探的心思,如果對方著急上腦地反駁,那鐵定是個冒牌貨。
可現(xiàn)在看對方如此淡定,沒準真的是先天巔峰境界的高手,畢竟在場那么多的劍宗弟子,沒理由大家都看錯。
他滿心后悔,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在下星靈山首席,紫竹劍程一?!背桃粚π鞏|行拱了拱手。
他硬著頭皮回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周圍全是劍宗弟子,如果他這時候退縮,恐怕在劍宗也混不下去了。
徐東行不知道對方的心路歷程竟如此曲折,否則鐵定會感慨,男人何苦為難男人!
他現(xiàn)在也是被架在火堆上烤,此刻無論如何也不能退縮,否則分分鐘被識破。
“哦,連先天高手都不是,居然敢挑戰(zhàn)我?勇氣可嘉?!毙鞏|行滋滋贊嘆。
他完美演繹了什么叫“心急如火而面不改色”,明明心里慌得一匹,嘴上騷話卻沒斷。
“看在你膽敢挑戰(zhàn)我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徐東行大腦飛速運轉。
只是“嘴遁”,恐怕很難嚇退對方,必須要“展示”一下他的實力才行。
他從腦海中翻找出對方的資料,程一,佩劍是紫竹劍,星靈山首席,玄天劍宗所有首席中最弱的一個。
想到這里,徐東行的信心足了一分。
“什么機會?”程一連忙追問。發(fā)問過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表現(xiàn)得太過急迫,連忙咳嗽一聲,維持住自己的人設。
“一招!接我一招!我只會用一半的力量,你能活下來,我就放過你?!毙鞏|行微笑著豎起一個手指。
這話是經過深思熟路的,一招之約是因為拿得出手就只有一招,至于一半的力量那就純粹是鬼扯了。
程一聽到后,心中竊喜。想來這種絕頂高手不至于出爾反爾,本來面對先天巔峰境高手他是沒有活命機會的,但一招之約給了他希望。
他下意識就想要答應下來,但在場那么多弟子看著他,他馬上假裝猶豫。
徐東行看到對方面沉如水的樣子,心里有點慌。
怎么不答應?難道對方看出了他的破綻?他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來。
“好!”程一看到徐東行皺眉頭,心一跳,再不敢擺譜,連忙答應下來。
圍觀的劍宗弟子識趣地讓開空間,同時他們也很好奇,先天巔峰境的高手會如何出招?程首席又能不能接著這一招?
至于讓他們圍攻,他們是不敢的。先天巔峰境高手號稱武道之極,能是用人海戰(zhàn)術戰(zhàn)勝的?
他們緊盯著徐東行。
徐東行動了,食指與中指合并,化作劍指。這是“秘技”的起手式。
“秘技”就是他的底氣所在,之前在神秘黑影的壓力下,二截指與冰封斬的融合總算是成功了。
雖然沒來得及試驗威力,但想來應該不弱。
這動作讓劍宗弟子暗暗贊嘆,不愧是先天巔峰境界的高手,只是普通的動作,竟然有股出塵的意味。
徐東行不知道這些劍宗弟子的腦補,否則鐵定要吐槽一兩句。他現(xiàn)在的注意力完全在施展秘技上。
“秘技”的關鍵在于靈氣的控制,尤其是最后關頭,不能多一絲,也不能少。
寒氣在兩指之間匯聚,閃爍著寒光的冰針凝聚成形。
在場的劍宗弟子都驚訝地望著冰針,隨著顏色的加深,冰針的寒意愈發(fā)強烈,它的周圍竟然有白色的霜花飄落,美輪美奐。
這就是先天巔峰境界高手的實力嗎?劍宗弟子驚異莫名,他們竟然沒能在對方身上感受到絲毫的真氣波動。
沒有真氣波動,是因為壓根用的就不是真氣。徐東行看他們的神情,就知道這些人在想什么。
徐東行對這秘技還是滿意的,別的先不說,光是這“特效”就很酷炫。
畢竟強不強是一時的事情,帥不帥是一輩子的事情。
他彈針出手,用的是高超的暗器手法。
這時候就該感謝前身了,前身武藝大多稀疏平常,唯獨練了一手好暗器,各種暗器手法那是手到擒來。
彈針的瞬間讓靈氣在指尖瞬間爆發(fā),這是暗器手法的精髓所在。
冰針破空而去,無聲甚至是寂靜。
程一只能看到冰針的殘影。雖然早有預料,甚至做了充足的準備,可冰針出手時,他還是被嚇了一跳。
太快了!又是這樣近的距離!他只來得及抬劍格擋。
“?!钡囊宦?,紫竹劍在最后關頭擋住了冰針。
徐東行的心跌落谷底,就在這時,事情忽然有了轉機。
冰針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劍沒有擋嚴實。冰針撞擊在劍刃的邊緣,反彈了一下,繼續(xù)向程一激射而去。
程一暗罵運氣真差,這一下反彈的角度非常巧妙,冰針射向他的咽喉。
察覺到這一點后,他真氣全力爆發(fā),向咽喉處匯聚。
作為一流高手,雖然做不到像先天高手那樣,真氣外放三丈,但用來防御身體表面還是沒問題的。
真氣凝聚成一點對抗著冰針,針尖對麥芒一般。
徐東行暗嘆一聲可惜,冰針被劍格擋后,威力已經削去大半,現(xiàn)在再有真氣抵抗,恐怕是難以建功了。
程一感覺到冰針的去勢將盡,緩緩松了一口氣,但他懸著的一顆心還沒來得及放下,就猛地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