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官司
那還是婚前,他喝了些酒,被身上好聞的男士香水味遮蓋,送她回公寓時眼眸迷離,毫無征兆被他扣著下巴啃了,甚至一路往下吻到脖頸,許眠驚慌失措推車門逃竄,一口氣爬了七層樓,也不知道是爬樓太急太累還是怎么,腿腳發(fā)軟,大半夜才恢復(fù)。
不過那時候談婚論嫁,馬上步入婚姻殿堂,許眠也清楚,早一天晚一天都是要滾床單的人。
至今想起來,許眠都覺得沈易借酒發(fā)瘋,實在是個小人。
至于兩人新婚之夜掃興,不提也罷。
許眠最近婚姻上的動蕩,寧佳很清楚,話題不由得扯這上面,“如果真離婚的話,我覺得你有必要搞清楚沈易公司收入情況,這兩年有多少婚后財產(chǎn)我就問你,沈易一月有多少工資哦,不對,他自己給自己當(dāng)老板反正意思就是那個意思,你摸清楚嗎”
許眠沉默了會兒,“我沒問過,不過對我挺大方,所以我一直沒問?!?p> “那你得問問,”寧佳恨鐵不成鋼一樣敲敲桌子,“連自己老公多少錢都不清楚,你覺得正常嗎你真是心大,查也得查清楚”
許眠左思右想,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有道理,你不說我還沒想到?!?p> “這事最好旁敲側(cè)擊?!?p> 旁敲側(cè)擊許眠覺得這似乎并不是她擅長的領(lǐng)域,尤其針對沈易這個人精。
印象最深刻的事就是許眠剛嫁給沈易,灰姑娘飛上枝頭,居家過日子總會遇到童話跟現(xiàn)實碰撞的問題。
許眠也不否認,頭半年磨合期,許眠作為無產(chǎn)階級的代表,自然看不慣沈易這個資本家粉嘴臉,婚后生活的方方面面可謂是真刀真槍的磨合。
就連吃飯這種瑣事,許眠對他不吃剩菜的臭毛病,有一麻袋看不慣。冷眼旁觀一盤一盤倒掉了幾天,終于在一個睡眠不足的早晨爆發(fā),對他進行了一系列檢討,甚至標出“粒粒皆辛苦”的金句。
不過沈易向來不是一般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理虧的時候從不跟別人硬杠,別說兩年,就是再過兩年許眠都記得那天的場景,他坐在皮質(zhì)沙發(fā)上,慢條斯理的疊上報紙,用四兩撥千斤的態(tài)度以及虛心受教的表情,三言兩語解決了剩菜問題。
他好聲好氣且不緊不慢表示“幸好你提出來,否則我真意識不到這個問題,不過習(xí)慣很難一朝一夕就改,需要時間慢慢來。”
隨后扭頭,用同樣的語調(diào)吩咐小英“我改正習(xí)慣這段時間為了不繼續(xù)浪費食物,剩菜單獨留下給太太吃?!?p> 跟寧佳結(jié)束會晤時幾十塊一杯的奶茶還沒喝完三分之一,換作前幾年,幾塊一杯的奶茶,她臨走之前說什么也得一口氣干了。
許眠得給劉汝英那邊一個交代,這兩天許繼成一出事,許眠深覺自己在沈易面前矮了半截,又挺怕不聞不問回頭許繼成真一判好幾年,劉汝英想不開命再搭進去。
或者本來罪不大,得罪了沈易,他再真添把火。
總之這個許繼成,就如大姐所說,是個討人嫌的贅事包,大姐早幾年就徹底厭煩許繼成,甚至對劉汝英也頗有微詞,如今對他的事根本不過問。
許眠打小跟許繼成一起長大,情分稍微深那么一扣扣,也就指甲蓋大小。
許眠在這個城市不多不少也待了六七年,不能說大街小巷哪條路都熟知,但朋友同學(xué)還有幾個。
有個學(xué)法律的頗優(yōu)秀學(xué)長,在環(huán)北處一家律師事務(wù)所工作,前段時間還聽聞他如今小有成就,正式成為律師事務(wù)所合伙人。
大學(xué)的時候許眠就跟他認識,老熟人,他還請許眠吃過兩次飯,看過一回電影,艾瑪沃森特那個版本的美女與野獸,可惜看的她昏昏欲睡,觀影感受實在一般。
李家祥是那種規(guī)規(guī)矩矩的男人,帶著金絲邊框眼鏡,雖然沒有沈易那個斯文敗類五官精致,但放在人堆里,也是挺出眾的青年才俊。
尤其是穿著西裝,特別有一股子禁欲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沈易相處太久,越熟悉越?jīng)]有感覺,所以相比之下,倘若同樣在人群里與這兩人擦肩而過,能引起許眠注意的反而是李家祥。
他抬腕看了一下時間,也沒什么架子,語氣不是一般的好說話“中午有時間嗎我們邊吃邊談”
許眠自然不會拒絕,學(xué)長果然還是印象里的學(xué)長,熱情助人,脾氣好。
最起碼比沈易靠譜,說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她跟沈易兩年的恩情都沒一個巴掌大的小水溝深。
派出所那邊目前禁止探視,說在判決下來之前只能通過律師溝通,許繼成進去之前給許眠打了個電話,電話里哭哭啼啼特別慫b,打人時一半的氣勢都沒有。
許眠現(xiàn)在回想自己當(dāng)時的感覺,確實有點冷血,第一反應(yīng)不是心疼他,而是感慨他怎么那么會丟人現(xiàn)眼,竟然又打架了。
吃飯地點在律師事務(wù)所附近的一家中餐廳,李家祥遞過來菜單,許眠也沒跟他客氣。
“我們上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就那次看電影回來”
“兩年多了”
“嗯?!?p> “聽說你結(jié)婚了”
“我兩年前就結(jié)婚了?!?p> “什么時候離婚也可以找我,我還比較擅長離婚官司?!彼崎_茶水飲料的菜單,眼睛看著她,笑著打趣了一句。
許眠訕笑一下,很懷疑做律師的是不是也會心理學(xué),又或者她還沒離婚就又傳出什么風(fēng)聲了。
他又說“開個玩笑,別當(dāng)真。”
學(xué)長比以前幽默了,許眠當(dāng)然沒當(dāng)真,她一向很開得起玩笑。
剛喝過奶茶并不太餓,許眠全程基本沒怎么動筷子,許繼成的事復(fù)述起來其實很簡單,就是這個年紀脾氣還那么火爆,看人不順眼打了人,沒想到這次被打的人有后臺,說什么都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最棘手的是,許繼成不是自己打了人,是群毆這種惡性行為。
李家祥說“事情我大概都清楚了,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盡力?!?p> “那麻煩學(xué)長了,什么時候我離婚,一定首先想到你們律師事務(wù)所?!?p> “哈哈哈哈”李家祥笑得合不攏嘴,大概沒想到許眠也是這么幽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