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子飛龍電訊的裝修在盧飛的緊緊跟進下,進度很快。
門頭那一塊,他把創(chuàng)意說給譚世濤,以黃色鋁塑板作底,配“諾基亞三個藍色烤漆大字,居中,下面一行小字打上自己的店名“飛龍電訊”。
這樣的圖案效果在白天是很好的。但晚上要怎樣才能耀眼、吸睛?
射燈的效果不好,還特別耗電,一盞燈500瓦,并且壽命不長。
發(fā)光字不夠亮,一旦里面的燈管老化了,整個字昏暗一片,很影響形象。
盧飛想不到更好的方案,決定在晚上去大宇市走一圈。
夜晚的大宇市燈光璀璨。七彩霓虹把它映得像燃放的煙花,在光與影之間美了眼,馳了心。
靈感有了,在門面上加做一排霓虹燈光管,完全覆蓋門面,讓它在夜晚以多種模式閃爍:
從左到右、從右到左、從中間向兩邊、從兩邊向中間……
顏色上,多色兼顧。
這個方案讓盧飛一陣興奮,在石江鎮(zhèn)還沒有一家門面如此高檔、炫目,做人宜低調(diào),做事還是高調(diào)的好。
盧飛聯(lián)系了三家霓虹燈廣告商,一一磋商,最后定下一家價格合適的,整套弄下來8000元。
有了前次的擴店經(jīng)驗和裝修經(jīng)歷,這次省事兒多了。
只需自己拿出方案,余下的交給裝修的去做,自己在質(zhì)量上把把關(guān)就行了。
開業(yè)在即,新店的一切布置都已停當。
盧飛定于4月27日試業(yè),試業(yè)4天,5月1日隆重開業(yè)。
裝修結(jié)束的前幾天,莫清瑤每天去飛龍電訊看幾趟,偶爾提個有價值的建議,很得盧飛欣賞。
4月26日這天,她吃過早飯早早來到新店。
明天試業(yè),今天得忙一天的。
搞衛(wèi)生、美化店子環(huán)境,掛上模幅,最后是擺貨、布置柜臺。
盧飛還得寫廣告。
今天是星期六,盧飛叫上兩個老家來的新員工,又通知招聘的6名員工。
盧飛兩口子指揮著員工們,搞了一上午衛(wèi)生,下午布置店子,擺貨,忙乎了一整天,天快黑了才全部干完。
盧飛執(zhí)意留莫清瑤去老店吃飯。莫清瑤推辭,盧飛說,從明天起,你就是這里的正式員工了,家常便飯,免得你回去了再做。
下午五點鐘左右,莫清瑤已回去照料了母親,所以她沒再客氣,答應去盧飛老店吃晚飯。
盧飛吩咐楊倩多加幾個菜,并讓她們先回老店。
莫清瑤卻說,我跟你學學寫廣告。
盧飛問,你原來當?shù)觊L不寫廣告嗎?
莫清瑤說,寫,但是寫得不漂亮。
盧飛說:“哦,我也是自學的,如果你原來有書法功底,學起來就不難。
麥克筆的筆尖有方有斜,只要掌握了它的書寫特點,多練練也沒什么難的。
我買的有POP字典,每種字有六種寫法,照葫蘆畫瓢就行。
當然,打底色很要基本功,寫出個性需要創(chuàng)意,這需你平時多寫多悟。
這個新店面積大,有個不算小的辦公室,你以后閑了可以多練練,反正材料都是我的?!?p> 盧飛邊寫邊說,莫清瑤邊看邊聽。她沒想到外表不事裝扮的盧飛竟寫得一手好字,心里暗生佩服。
寫完廣告,盧飛和莫清瑤向老店走,老店和新店相距300米。
干了一天的活,說了很多的話,彼此已經(jīng)很熟了。
莫清瑤當了三年的店長,自是很懂得和人相處。她講了很多手機銷售方面的趣聞,聽得孟曉月直樂,連盧飛和楊倩也覺得挺好玩。
莫清瑤說,有一次,一個身材臃腫的婦女帶著個面貌清秀的小伙子買手機,買的是諾基亞8250,2580塊,沒還價,特爽快。
倆人走后,店員們開始八卦。從兩人的外貌、衣著、氣質(zhì)、神情、說話時的表情上推定,他倆的關(guān)系是——情人,是富婆包小白臉。
但第二天“富婆”又來了,是咨詢手機問題,并說,昨天和老公一起來買的手機。
“富婆”走后,店員們瞬間炸了鍋,先是大為錯諤和驚奇,接著熱鬧討論水桶腰何以能駕馭住小白臉。
后來,不知誰一語驚人:
水桶用來裝水,但水桶里裝的不一定是水。
順著這句話,大家開始討論社會的改變,人心,人性……最后笑成一片。”
莫清瑤因為開朗和活潑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
而此刻他倆并肩走著,莫清瑤掏出MP3似乎想聽歌,但又沒把耳塞放進耳朵,她好像不經(jīng)意地盧飛:“盧老板,聽李瓊說你當過歌手是嗎?”
盧飛淡然一笑道:“算不上歌手,窮要飯的,就是天天跑電影院的歌舞團那種,混飯吃而已?!?p> 這段經(jīng)歷,盧飛從不主動和人提起。奮斗兩載,理想變成炮灰,每每憶起,又慚愧又沮喪,只有挫敗感,沒有快樂的成份。
莫清瑤感覺盧飛不想談過去,就轉(zhuǎn)了話題:“你最喜歡的男歌手是誰?”
“咦,你應該問我最喜歡的女歌手是誰呀?”
“為啥?”莫清瑤不解。
“異性相吸嘛,你覺得女歌手的歌更好聽嗎?”
“那倒不是。”莫清瑤說,“如果一個人只會聽而不會唱,那他是不分男女的,一樣喜歡。
如果他很會唱歌,同性的歌可能會關(guān)注得多一些,因為他要經(jīng)常聽,經(jīng)常唱。比如,我最喜歡王菲的歌,所以她的歌我聽得最多?!?p> “有一定的道理。我也很喜歡王菲的歌,你談談你聽王菲的感受吧?!?p> 盧飛真當過歌手,這讓莫清瑤頗覺有些神秘。她堂姐是音樂學院的教師,她也頗有音樂天賦,并且常常耳濡目染,獲得不少音樂上的見識。
她見過一些她堂姐的朋友們,搞音樂的,舉手投足間似乎彌漫著高雅,眉宇間似乎不食人間煙火。
莫清瑤覺得她們身上有種不接地氣的高貴氣,其實大體上也就是一個音樂工作者,音樂教師是她們絕大部分的出路。
當歌星是七彩肥皂泡,就算肥皂泡破裂了,飛到她們身上,只怕是她們的身體也掛不住。
眼不接天手不著地是這類人的通病。
盧飛和她們比就不一樣了。能唱陽春白雪,也能赤膊下田,這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她想起堂姐的一個同學,音樂才華很出眾,人也漂亮,畢業(yè)后不甘于平庸,又成不了大氣候,索性當了富豪的小三。
這世上不乏寫字樓里的精英,也不乏農(nóng)田里的好手,但兩者合而為一就是鳳毛麟角,因為他們?nèi)狈P毛麟角的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