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南離,咱們走了。”
月兒落了坡,晨曦破了云,時間從來都是彷徨的產(chǎn)物,需行才是。
走在路上,旺財時不時地瞅像南離,方寬忍不住給了一腳,“一直看一直看,人家好看你就一直看?”
旺財抖了抖身子,“別看我只是狗,但也好奇?!?p> “你好奇?zhèn)€錘子,一邊去?!彪S后看向了南離,“別見怪啊,這狗就是這樣,不太聽使喚?!?p> 南離搖了搖頭,“沒事的?!?p> 方寬不禁薅了薅頭發(fā),這叫什么事啊,這南離也太自閉了,這狗又鬧騰得不行,這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旺財小跑跑向了南離,“南離是不?我就叫你小離了,你可以叫我旺財?!?p> “噢,旺財?!?p> 旺財邁著個小步伐就跟在南離的身邊,時不時念叨幾句,不知是不是受旺財歡樂的氣場影響,南離的心緒也開始有了點好轉(zhuǎn)。
“對了,小離,你知不知道那里的小母,唔唔唔!”方寬瞬閃過去將旺財?shù)墓纷旖o捂嘴,一臉訕笑道,“抱歉了,這狗有點口無遮攔?!闭f完就捂著旺財?shù)墓纷觳蝗鲩_,將其抱走。
稍稍離遠了一點,方寬才松開將旺財放下,“馬德,你丟不丟人?張嘴閉嘴就是小母狗,大把的好時光你不想著提高自己的修為,就想著小母狗,遲早要吃大虧?!?p> 旺財不屑地哼了一聲,“我是狗!說小母狗咋了?這春天可還沒過去,本能需求,你這個天天讀書的不懂?”
“你已經(jīng)是一只會修仙的小狗狗了,凡俗的欲念,你要懂得克制,這你不能不知道?!?p> 旺財一扭頭,很是不爽地道,“我知道個錘子,明明一開始是咱們兩個單身的一起走的,身邊可沒有母的,現(xiàn)在倒好了,這身邊多了一個女的,還是個漂亮女人,我看你是要拋棄我了,呵,男人!”
方寬拿出酒葫蘆灌了一口,看了一眼身后的可憐人,“真當人都像你一樣?。恳遣话阉龓е?,遇到其它別有用心的人,我可沒有第二張符箓,那時可就真要被殺了?!?p> 旺財有些狐疑地看向方寬,見方寬沒有一點波動的模樣,這才道,“姑且信你這一次,小母狗可要給我盡快安排上了?!闭f著又噠噠噠地跑向了南離。
方寬不禁喊道,“你干什么去?”
旺財頭也不回地道“當然是和小離說說話啊,和你一個大男人有啥好說的?!?p> 方寬不由搖了搖頭,算了,這樣也好,有旺財這個開心寶,南離應該也會變好點。
晚春,依舊是如此的燥熱不安,南離的能力雖然被符箓削去了一大半,還在繼續(xù)削弱著,剩下的部分能力依舊在干擾著這天氣。
每走過一段路,樹木花草都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著,不過卻也不至于死亡,過個幾天就會好起來了。
所行一路,冷冷清清的,別說人了,就連只鳥都見不到。想來是人全都在向上或東西逃離著,不想被波及到,而鳥獸之類感受到這氣息,早就逃之夭夭了。
太陽爬起又落下,時近晚上,方寬隨便找了一處地方,“就在這兒歇息一晚吧。”
旺財掏出丹藥服了一顆就開始修煉,南離也是拿出了那本看了看開始修煉起來,方寬滿意地點了點頭,“總算是有點樣子了?!?p> 升起了一堆火后,就開始盤腿修煉,深化自己的境界。
月兒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爬著,夜風也在一波一波地吹拂著,驀然,方寬起身朝著一個方向閃移而去。
十里外的一處小樹林當中,一人盤腿浮于空中,身著一白色兜帽披風,身前漂浮著一個絲發(fā)扎成的小人,小人的頭中央插著一根流轉(zhuǎn)著三朵黃云的針,身下是一三團黃霧纏繞的蒲團。
一丈之圓上還有三人成三角之勢,拱衛(wèi)著這漂浮施法的人,每一個都浮在一九道黃光纏繞的蒲團之上,都是身著一灰色兜帽披風。這三人每個人都有一黃光鎖鏈發(fā)出,連著這中央之人。
周邊另有八人巡視著周邊保衛(wèi)這四人,各個都是通橋境筑地橋之輩,不是剛?cè)胫?,身披盔甲,戴鐵面。
方寬不禁輕笑,“好一個小三才陣,可惜竟被用來干此等天地唾棄之事?!?p> 聞聲,那八人迅速匯聚成八卦之勢將四人包裹起來,謹慎地看著四周。
方寬提著蒼青現(xiàn)了身形,長劍一揮,青色劍氣攜帶著狂暴的勁風,折斷路上的樹木,頃刻間便要斬落一人,破了三才之陣。
驟然間,八人激發(fā)靈力,角位變動,八卦光影騰起,一道玄黃色光墻騰起,欲阻擋劍氣的前進,巨大的氣流波動掀起,周遭上百米的樹木盡折,徒留光墻后的樹木獨活。
塵埃散去,不待臟腑劇顫、氣海震動、口留鮮血的八人稍微喘息,方寬已然長劍飄起,清風匯聚于劍身周遭,一頭三丈長的青色老虎光影呈現(xiàn),攜帶著狂風不可阻之勢奔騰至光墻之前。
抬起前抓,驟然拍去,甫一接觸,光墻便碎紋橫生,遙遙欲碎,又是八道光鏈自中央漂浮之人發(fā)出,連向八人。八人氣息驟然暴漲,搖搖欲毀的光墻竟然光芒大盛,將這一擊抵擋了下來。
青虎借力而退,長嘯一聲,聲震十里,那八人氣息皆是一滯,七竅血流不止。青虎張嘴,駭人的氣息凝聚著,掀起陣陣風塵。猛然噴出,青色的氣柱在疾風的纏繞下呼嘯而去,頃刻間,光墻爆裂而開消散天地間,光鏈斷裂,八人倒飛而出,氣海碎裂,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青虎化成清風散去,蒼青倒飛而回,立在方寬身旁。這時,那結著三才之陣的三人睜開雙眼落了地,手一番,靈兵落于手,一人執(zhí)劍,一人執(zhí)筆,一人執(zhí)琴,皆是三朵黃云流轉(zhuǎn),而其境界也具是通橋開中府。
方寬手一翻一拋,寶塔出現(xiàn),正是那日救蛟飛的塔。翻飛間立于頭頂,玄黃色的流光垂下,將方寬罩著,周身六朵黃云流轉(zhuǎn)著,這是仿制的玄黃塔,名為地坤。
執(zhí)劍人身形一動,劍光暴漲,遁劍光而行,頃刻間便至方寬身前,長劍一刺,淡墨的劍光如游龍纏繞劍身而出,刺向方寬頭顱。
執(zhí)琴人雙手快速地浮動著琴弦,聲音高亢猶如龍吟,音波擾動化作柄柄刀槍直沖方寬右側(cè),期間又侵雜著擾亂心神的聲音直入魂海而去。
執(zhí)筆人揮毫間,句句名詩具現(xiàn)而出,向著方寬傾軋而來,天地間,不禁被這墨色所影響,紛紛開始凋顏,方寬甚至感覺到靈力流轉(zhuǎn)有那么一絲受阻。
三人同時出擊,配合得毫無瑕疵,可終究是差了許多。
靈力自氣海而出,過地橋、中府、天橋,一念間便直入魂海,化絲結網(wǎng),自是沒有一點受到干擾。周身一震,靈力奔騰,這一絲桎梏便土崩瓦解。
那音化刀劍、筆墨具象、游龍一劍卻連流光簾也撼動不了分毫,只是波動炸開,在方寬身后方寬犁出一條深深的溝壑罷了。
手一抬,并指成劍,在執(zhí)劍人驚愕的眼神當中點向劍尖,一股沛然的力量將其擊飛出去,方寬不禁搖了搖頭,長嘆一氣,“已經(jīng)給過你們機會了?!?p> 手一張,蒼青落入手中,提劍高指,四周清風徐來交織著,三人不禁感受到一股猛烈危機感襲來,移動身為結成三才之陣,祭出靈兵,靈兵各自勾連,激出一球形墨色光罩,將三人籠罩。
而一片竹林已經(jīng)將方寬圍繞起來,竹葉洋洋灑灑地飄散著,長劍一揮,萬千竹葉如同一柄柄利劍般,頃刻間飛舞而出。
萬千的竹葉一相飛出,便是一道青色的洪流,在清風間,割破氣流,化作一柄巨劍刺向三人。
青色巨劍撞上,竹葉片片崩碎而出,化作一道清風消散在天地間,而那墨色光罩也在一片片竹葉消散間,顯露一條條裂紋,“嘭?!比f千竹葉尚散三分之一,光罩應聲而碎,巨劍絲毫不減速,殺將而去。
就在此時,那盤腿之人豁然陣眼,閃移而至,張開右手伸出,抵消了這柄巨劍。
方寬微微凝神道,“有點意思。”
正準備提劍而上,那人拋出一面光鏡,驟然炸開,如一顆小太陽一般,將黑夜照得如白晝一般,連靈識也伸展不開,待消散之時,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
方寬雙目微微一虛,一道寒芒如劍迸發(fā)而出,“下次再遇到,你們可就沒這么幸運了。”收了蒼青、地坤,迅速騰挪而回。
遠處逃逸四人各抓著兩個昏迷不醒的人,向著南方垂仃郡急速而去。
見著方寬回來,旺財立馬跑了上去,南離也是緊緊地盯著方寬。
“干啥去了?剛剛咋那么大的動靜,還突然那么亮?”跑道方寬面前就跟著轉(zhuǎn)啊轉(zhuǎn),還時不時湊近聞一聞。
方寬提著酒葫蘆喝了一口,“沒啥,有幾個小毛賊跟蹤我們,我去打了一架,此地不能待了,上路吧?!闭f罷抬手滅了火堆,向北而去。
“不是我說你,你下次能不能說一聲,這突然離去,又弄出這么大陣仗,怪嚇人的,我這心都不安了?!?p> 方寬不禁瞥了一眼旺財,“吃錯丹藥了?”
旺財搖了搖頭,“不,我怕你突然掛了,連累到我。”方寬嬉笑著給了一腳,“去你的?!?p> 跟著方寬后面的南離不禁微微一怔,這人和狗,正常嗎?方寬突然拋出了一塊玉牌,“這個戴著,能屏蔽掉他們對你的聯(lián)系。”
南離伸手接住,小心地戴上,藏衣服里,提著脖頸處的領子遮著繩子,小聲地道,“謝謝?!?p> 方寬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