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兩個時辰,已是子時。
旺財正要發(fā)發(fā)牢騷,方寬卻先開口道,“我們就先在這兒休息一下吧。”說罷靈力化形而出卷段幾根竹子,揮手劈斷,升起一堆火。
旺財懶洋洋地趴了下來,看著火堆道,“你這次咋良心發(fā)現(xiàn)了,這么早就休息了?!?p> 方寬扒拉了幾下火道,“南離又不是你,她受不了。”被符箓壓制了力量,肉身也被封印了絕大部分的力量,確實不能和現(xiàn)在的旺財比。
旺財?shù)挂膊簧鷼?,只是嘆了一口氣,“確實啊,我只是條狗狗,累點沒什么,唉。”
方寬則是點了點頭,“你能知道這一點是極好的。”說著就攝來幾根竹子開始編織著什么。
旺財一甩頭看向了南離,“小離啊,你以后找道侶可不能找老方這種人,太容易見色忘友了?!?p> 發(fā)呆的南離聽到旺財這句話不禁雙手抱膝低下了頭,“方大哥,不挺好的嗎,小離,都配不上的。”
旺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站了起來,繞著南離轉圈圈,“你這是什么話,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我想想,哦對,你是翩翩妙齡少女,老方都是奔三十的老男人了,這有啥配不上的,他不偷著樂都不可能。哼,能配得上也不要找,這人,不好?!?p> 南離輕聲回應道,“噢?!鳖^依舊低垂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寬長嘆一口氣,“自己個修煉去,一天天的,哪來那么多話?!?p> 旺財瞥了一眼方寬就掏出丹藥,“你這說的,搞得我話很多一樣,我這可都是人生真理?!?p> “還人生真理,歪理一堆才是。書沒看幾本,路沒走幾里,事沒遇幾件,你哪來什么狗屁真理?!?p> 旺財十分不屑地道,“你這才是狗屁,你這說得我這七八年白活了一樣,我也沒少聽村長他們嘮叨啊,他們走的路不比你吃的米多?”
方寬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對,你說得可太對了,那你抱著這一大堆真理,怎么沒泡上一只小母狗?”
旺財悻悻地抬起前抓撓了撓頭,“這不,他們一個個都是單身嘛,我咋能泡得上?!?p> 方寬不禁無語地看了一眼旺財,“那你說個屁?!?p> 旺財冷哼一聲,“哼,搞得你不是單身一樣,你反駁個錘子。”
“......”
見方寬久久不語,旺財不禁揚起了頭顱,一副得勝的模樣,隨后便服下丹藥開始修煉。
南離聽著一人一狗的對話,也逐漸習慣了,雖然人不是正經(jīng)人,狗也不是正經(jīng)狗,但都挺好的。
方寬編織著竹帽,旺財修煉著,南離還是埋著頭,一時間只剩火撩烤著竹子發(fā)出噼啪的聲響,清風穿過竹林,竹葉沙沙作響,格外的清靜,雖然有點瘆得慌。
竹帽的大體在方寬的手下已經(jīng)成型了,只剩下帽簾了。放下帽子,取一些年紀小的嫩竹,靈力侵入,輕輕一震,瓦解成一根根竹纖,輕輕一送,漂浮在空中,拿起帽子拋出浮在空中,竹纖在靈識的控制下,快速的穿插交織著。
不肖一會兒,帽簾便勾連完成,方寬取出陣筆,開始勾勒陣紋。陣紋交織,首尾接連時,一陣微光迸發(fā),一個小小的屏蔽視線的陣法就完成了。
“南離,這個拿去。”說著將帽子遞了過去,聽見聲音的南離連忙抬起了頭,接過了帽子,輕聲道,“謝謝。”
方寬拿去葫蘆喝了一口酒道,“沒事,戴上這個,普通人就看不見你的面容,也看不見你額頭貼的符箓了。”姑娘嘛,始終會在意這些的,而且這姑娘還有點自閉。
“嗯?!陛p聲宛語。
聽見動靜的旺財也是睜開眼瞅了瞅,看著拿著竹帽低著頭,臉頰還泛著一縷薄紅的南離,大受震撼,狗嘴都微微張開,弄青的話語一時間浮現(xiàn)在腦海,女孩的嬌羞模樣勝過世間大片的告白,這話一直在回蕩,旺財一時間不能相信自己所見。
一時間,不禁五味雜陳,這個狗老方,口口聲聲說幫我找小母狗,卻擱這兒撩人,呸,不恥!憤憤不平地又去修煉了,怨氣化為動力,修煉更加有勁了。
喝著小酒的方寬不禁感道一涼,微微皺起了眉,什么情況,我怎么會感到冷,難道有人在罵我?
天一亮,伴隨著濃郁的霧氣,兩人一狗又開始了跋涉,現(xiàn)在飛,目標太大了,容易被追查到。
晨曦散了霧氣,方寬等人也出了竹林,旺財看著左邊浮現(xiàn)的巨大山脈不禁一顫,“我們不會又要走這什么斷天山脈吧?”
方寬搖了搖頭,“這哪兒能走斷天山脈,那里面的東西可不會客氣的,繞著過去,路程都差不了太多的?!?p> 旺財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不是我怕,主要是爬山怪累的。”
方寬點了點頭道,“對對對,你說得沒錯,這山的確怪累的。”
旺財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難得你懂我一次,下次碰上好看的姑娘我去給你搭線?!?p> 方寬不禁一笑,“你可拉到吧,你這只單身狗,憑什么說這種話啊?!?p> “你這就瞧不起狗了,我這么可愛,那個女的能忍住不摸一摸。”
“嘖,人家看見你不跑就了不起了,還摸你,真會給自己貼金?!?p> “哼,下次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魅力?!?p> “是是是,我一定擦亮眼好好見識一番?!?p> 方寬和旺財走在前面吵吵鬧鬧的,南離卻感受到了一番別樣的寧靜,就看著一人一狗互懟幾句,又追逐打鬧一番,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這樣好像挺好的感覺。
走到午時,旺財又開始蔫了,像一根霜打的茄子一般,抬頭看了一眼依舊遠在天邊的斷天山脈,又垂了下去,“馬德,這路怎么這么長啊,老方,給口水喝喝?!?p> 方寬抬手送了一顆水球,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扔給了南離一個葫蘆,“這才走了多久,你就又開始了,真給狗丟臉。那個葫蘆你就自己拿著好了,渴了就喝喝,不用給我了?!?p> “嗯,好?!蹦想x抿了一口就放進了儲物手鐲當中。
旺財吐著個舌頭,喘著大氣,“我靠,我已經(jīng)很給狗長臉了,你當我和你一樣的境界啊,我要是有你這境界,你早看不見我影了?!?p> 方寬收了葫蘆點著頭,“是啊是啊,你也就是會說話,平時讓你修煉也不見你這么有勁,累得這個樣都要懟幾句?!?p> 旺財很是不服道,“平時也不見你修煉啊,修為還漲得這么快,指不定嗑什么藥了?!?p> “你知道個屁,這叫天賦,你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哼?!蓖斠慌ゎ^就不想理方寬了,這狗東西,也太打擊狗了。
日落時分,達到了斷天山脈的末端。
旺財直接一個平沙落雁式,躺在地上不動了,“咱休息吧,我實在走不動了,爪子都黑了?!闭f著還煞有其事的抬起了狗爪子。
方寬也坐了下來,將旺財?shù)墓纷ψ优拈_,“少來,你這狗爪子本來就是黑的。”
“我不管,反正不能走了。”
方寬沒好氣地道,“這不在休息了嗎,矯情得,南離都不像你這樣?!?p> 南離聞言不禁弱弱地道,“方大哥,其實我也有點累?!闭f著還繞著手指頭。
旺財瞬間彈射起來,一臉感激地看著南離,“嗚汪,就知道小離你最好啦。”
方寬不禁一嘆,“知道了知道了。”說罷就起了身,“我去弄點吃的?!蹦想x欲起的身子落了下去,“嗯?!?p> 旺財微不可查的一嘆,趴了下去,少女啊,這使不得,不要輕易陷進去啊。
等了一會兒,方寬扛著一根樹枝就走了過來,熟練的取下樹枝上的魚,又重新取了一些樹枝將魚穿起,升起火,開始烤魚。
南離雙手托著臉透過竹時簾看著方寬烤魚,旺財卻撇了撇道,“又是烤魚,我都要吃膩了。”
方寬握著樹枝的手不由得一緊,“你可以選擇不吃。”
旺財打了個哈哈道,“哎呀,這不就是說說嘛,哪能不吃,你做得這魚可是天上少有,地下絕有,這有不吃的理?”
“哼,你知道就好,一般情況下,我才不弄勒。得去找個廚子才是,不然星際旅行開始了,我這船長一直做飯,這像什么話?!?p> 旺財不由撇了撇嘴,興致缺缺地道,“你找得廚子哪能有你這手藝,我餓瘦了咋整?!?p> 方寬淡淡地瞥了一眼旺財,“愛吃不吃,反正到時候就得找個廚子,我可不做飯?!?p> 旺財趴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老方,你不能做得這么絕啊,你知道的,我就好你這一口,別人做得我吃不下去啊?!?p> “吃不下去就餓著,反正那時候你已經(jīng)不需要吃的,不吃也不會死。”
“別啊,你偶爾做幾頓給我開開葷又不是不行。”
方寬堅定地道,“想都別想,到時候我方某人絕不會下一次廚的。”
“哼,不下就不下,我還不愛吃勒。少放辣?!闭f完又重新趴下了。
“你這狗真難伺候,別的狗都會自己去找吃的,你就長了一張嘴,只知道吃?!?p> “隨你說,搞得我不是你的狗一樣?!?p> “......”
南離弱弱地道,“其實,我會做飯來著,就是比方大哥差了一點?!?p> 方寬灑調料的手不禁挺了下來,一臉欣喜的看向南離,“真的?”旺財聞言也是抬起狗頭,一臉懷疑地看著南離。
南離低下頭,不安穩(wěn)的扯著破爛的衣角,“嗯。”
“那你來試試?!闭f著將魚遞給了南離,南離接過后,方寬又拿出一大堆調料瓶,依次講過是什么后又道,“這些就放你那兒了,不用給我了。”
南離接過后,點了點頭,一改自閉的樣子,信手拈來地灑著調料,轉動著樹枝,自信的氣場頃刻間就彌散開來了。
方寬和旺財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南離,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出現(xiàn)一個信息,這還是那個南離/小離嗎?
“方大哥,做好了。”說罷就遞給了方寬,方寬接過后又低下頭開始擺弄衣角了,就是不停的抬頭看著方寬。
方寬拿過魚吃了一口,調料用得中規(guī)中矩,這個火候處理得也是極好,一派悠然自得地感覺不禁縈繞心間,“南離你做得挺好吃的嘛,旺財,咱不用找廚子了?!?p> 旺財是十分不信的,“你沒騙我?”剛說完,南離又拿起一串魚給了旺財,“吶,旺財。”
旺財?shù)疬^細細品味了一番,眼中大放光芒,“臥槽,小離你還有這一手,雖然比老方差了一點,但確實是一絕。”說完就開始狂啃起來。
南離難得靦腆的笑了笑,“還成就行?!闭f完就拿起了最后一串,小口吃了起來。
一通造完,方寬躺了下來,看著滿天的星斗,打趣道,“旺財你不說不吃一口嗎?怎么剛剛吃得那么歡,像見到小母狗一樣?!?p> 旺財慵懶地躺著,也不反駁什么,“這不是小離做的嘛,做得也挺好的,哪能不吃啊?!?p> “做狗還是你在行啊,這臉說變就變?!?p> “老方你真是客氣了。”
南離不禁淺淺一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