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薪回過頭去,看著屋里凌亂的桌椅,以及桌子上的布娃娃。
那個布娃娃的嘴部已經(jīng)徹底炸裂,原本只是嘴上縫的線撕裂開,現(xiàn)在則是仿佛布娃娃整張臉下半部分被意大利炮轟過一樣,嘴部以及周圍的布料全部消失了,里面也缺失了一大塊棉花,只剩下一層薄薄的布把布娃娃的上半個頭和脖子部分連接著。
而布娃娃的眼睛卻仍然保持著剛才產(chǎn)生的活力,并非是和剛開始如同死物一般的模樣。
布娃娃看見秦薪轉(zhuǎn)過身來,忍不住流露出了畏懼和哀求的神色。
秦薪卻并未直接走過去鏟草除根。
首要的原因就是,這個布娃娃并沒有傷害到秦薪哪怕一根頭發(fā),這是秦薪放過它的立場。
其次就是,這個布娃娃太笨了,而且能力限制性又太大,就算讓它活下去,對秦薪的威脅也不大,這給了秦薪放過它的理由。
以上兩點(diǎn)就是主要原因,跟秦薪不清楚這個樓的規(guī)則,懷疑如果殺掉一個怪異有可能引起其他怪異的注意毫無關(guān)系。
秦薪看了桌上躺著的布娃娃一眼,轉(zhuǎn)過身向教室的前門走去,這一次并沒有碰到空氣墻。
秦薪動作盡可能輕地伸手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舉起右手揮了揮,以示告別,隨即用同樣的力度關(guān)上了門。
布娃娃本來在桌上已經(jīng)做好了被秦薪扭斷脖子甚至是撕碎的準(zhǔn)備,看見秦薪并沒有傷害它就離開了,身體的顫抖停了下來,整個娃眼里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秦薪微微佝僂著身子,先露出了個頭左右觀察了一下,確定走廊內(nèi)依然是空空蕩蕩之后,從這間教室悄無聲息,躡手躡腳地摸了出來。
秦薪從走廊這端一直走到了另一端,期間只有小部分精力用在了觀察上面,大部分的精力仍然用在了傾聽幾個走廊傳來的動靜上。
雖然說目前來看這個肉山似乎是沒有視力,但是剛剛的布娃娃也沒有耳朵,就有聽力,從這個角度來考慮,還是謹(jǐn)慎為上。
在秦薪盡量保持著隱蔽和安靜的情況下,他把整條走廊的情況大致探明了。
這條走廊一共有十個教室,以中間的樓梯為界限,樓梯前端和樓梯后端各五個教室。
秦薪通過只在后門露出眼睛觀察,把其他幾個教室的情況都大致摸清楚了,每個教室里面的桌椅大部分都是空的,最多只有一個桌子或者椅子上面有著物體,秦薪猜測那個就是教室里的怪異。
一共有十個教室,但是算上第一件教室,只有三個教室里面有著怪異,但是不能排除怪異躲在門后和桌洞里面的可能。
根據(jù)第一個教室里面的怪異情況來看,這些房間的怪異很可能是需要你進(jìn)入對應(yīng)的教室才觸發(fā)相應(yīng)的行為。
秦薪并沒有忘記自己此行來的目的,他并不打算一個教室一個教室翻找過去,這樣麻煩程度太高,危險性也會大大提升。他打算繼續(xù)上樓尋找軍大衣的蹤跡。
秦薪繼續(xù)保持安靜,在三個樓梯之間來回穿行,聆聽了一下其他幾個樓梯的動靜,直到聽到中間的樓梯有肉山開始向下移動的聲音的時候,他躲回了自己進(jìn)教學(xué)樓來的那個走廊拐角處,直到看到肉山到了一樓,往上再度移動為止。
秦薪耐心等著聲音逐漸變小,大概肉山移動到了二樓的時候,才走到中間這個樓梯,繼續(xù)側(cè)耳傾聽著聲音。
他目前還摸不清肉山活動的間隔,但是又不想和肉山見面,就只能等肉山上去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尾隨在后面,如果肉山每次“巡視”的時間間隔是固定的,理論上這種情況他擁有的活動時間最長。
等到肉山的聲音在二樓停了一陣,又開始向上爬的時候,秦薪才開始抬腳向上走去,走的時候保持一個腳跟先落地,而后是腳掌,最后才是腳尖的一個狀態(tài),盡可能減少自己發(fā)出的聲音。
秦薪向上走到大概第六個臺階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了。
他感覺……自己眼前的臺階似乎變長了。
在他上樓之間,他數(shù)過一遍,樓梯整體一共是十二階。
而他現(xiàn)在處于第六個臺階的位置,他身后有五階,他前面……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是錯覺。
臺階多出來一階。
秦薪的表情和動作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一樣的動作,抬腳,落腳跟,落腳掌,落腳尖,但是他此刻已經(jīng)全神貫注的看著前面的臺階。
在他這一步邁出去之后,突然,他眼前一花,等他再度看清的時候,眼前又是七階樓梯了。
秦薪依然不動聲色,邁出這一步后稍稍駐足,感覺好像是走累了在休息一樣,而后突然回頭大步向下跳去,一個大跳跨過了七個臺階!
他安然落到了距離自己剛才的位置往下七個臺階的位置。
而他的面前……依然還是七個臺階。
秦薪回頭看了看,身后變成了十四個臺階。
自從他走到第六個臺階的位置后,似乎不管上樓還是下樓,他身前身后的臺階數(shù)量都不會減少,只會增加。
秦薪橫跨兩步,直接走到了樓梯的側(cè)邊,打算直接從欄桿處翻下去。
一個臺階的高度大概十五厘米左右,從一樓到二樓的樓梯共兩段,中間有一個小平臺,兩段樓梯分別對接平臺的左右,這都是秦薪剛才看清了的情況。
按照他剛才看到的情況來判斷,他此刻距離下樓也只差七個臺階,直接從側(cè)面翻下去的話,高度只有一米左右,這個高度絕不至于傷他的性命,頂多會腳麻一陣子。
但就在他手搭到欄桿上,他把視線從樓梯移向欄桿下方的一瞬間,他的耳邊竟然隱約有風(fēng)聲劃過。
秦薪看向欄桿下方的一瞬間,不禁頭皮發(fā)麻。
剛才還能看到地上灰塵的側(cè)面,此刻完全是黑的,似乎吞噬了所有的光線,什么也看不見。
而等他回頭再看樓梯的時候,樓梯的上下端已經(jīng)無限延展了出去,一眼竟然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