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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秦書

東都世言 卷一

前秦書 張仕一 1501 2022-07-31 14:50:04

  一:圣王(注曰:王姓管氏,諱恒)游郊,會遇一佛寺,入,見其中祀己象,大愕,問沙門曰:“此象何時立?”沙門對曰:“崇寧七年,王上舉義荊楚,此間驟生此寺,有西方自謂極樂世界使者托夢于臣,使臣守此寺,待王上來?!庇种赶笞笠槐?,曰:“此碑刊王上功績八十件,王上每建一功,此碑上字不勒而自顯,至于今日,已八十件。昨日使者又托夢于臣,謂今日王當(dāng)來,俾臣以此告王,并言王上功滿八十一,則可成佛?!蓖跏煲暺浔云鹆x至于平西域,功滿八十,遂窮心竭慮,屈指顧算,不能再得,乃笑而嘆曰:“孤凡人耳,何敢玷污上佛伽藍?”遂欲去,言方畢,石碑自動,上浮字曰:“功第八十一:辭佛不矜”,王大驚,少頃笑曰:“佛就孤業(yè)也,如此則孤功德圓滿矣!”

  二:王司空嘗行于野(注曰:王司空者,王平也,《世言》之中,或以人終官名之,未必當(dāng)時為司空),見有老婦趣走,司空問曰:“老母何急事?”對曰:“我家有兒生,往城外佛寺捐香火以祈福。”司空素不信佛,顧問其佐吏曰:“爾信佛乎?”佐吏對曰:“信也?!眴栐唬骸皣L施香火乎?”對曰:“然。”司空乃大笑曰:“彼若本不欲福爾,雖施香火何用?若貪此一二錢而改志,豈堪奉之?”

  三:鄧武烈公(注曰:鄧覺,趙氏篡逆,殉國于涼州,追贈武烈公)生于名門(注曰:濮陽鄧氏,東都名門),然不喜詩書,惟好武事。伯父光(注曰:光,東都光祿大夫)每勸之曰:“我家名門,當(dāng)好文書,何以刀槍干圣賢事乎?”覺對曰:“無刀槍,圣賢不能免災(zāi)于賊寇也,侄習(xí)刀槍,正為御圣賢矣?!惫馑鞈M而奇之。

  四:又有太原人賈瑞,家稍有資,不樂讀書,惟好刀槍。郡有鴻生(注曰:凡善學(xué)者常曰鴻生)溫坦,嘗謂之曰:“汝不讀圣賢之書,反玩刀槍,焉有用之人乎?”瑞對曰:“生(注曰:生,尊稱)言信矣,瑞未嘗讀書,以是不知不能妄稱人為無用矣?!碧勾罄?。

  五:瑯琊有二民,一曰項宜,一曰王賀,頗相友敬,常共游賦,歡樂無窮。宜先卒,賀往會喪,至而不哭,反有喜容。人問之曰:“公與項生情密,何以樂其死?”賀對曰:“項公生時與我情好,不樂見我憂,我若悲哭,豈非背其愿乎?”人皆曰:“非吾所達?!?p>  六:覃記室(注曰:名誠,嘗為交州記室)為交州記室,然性素不喜事勞,以案牘煩雜,厭棄公府,遂縣印而還。轉(zhuǎn)游南國,遍行山川海溪。而每至一地,則登高而眺,長嘯高歌,旁人以為狷癡,其友嘗問之曰:“人皆以愚狂視君,君不思改之邪?”記室笑曰:“我視君等屈膝幾百石之俸祿,毀性捐身,才真愚狂也!”

  七:記室(注曰:猶上文覃誠)一日坐山亭之中,遇有人亦在,問曰:“子來何為?”對曰:“拂風(fēng)枕山海,與月看人間?!庇浭翌h之。其人問記室曰:“子來又何為?”乃卬笑而對曰:“聽風(fēng)訴山海,與月罵人間?!鳖櫠?,人呼之,不止。

  八:高帝嘗與明王比射獵,帝數(shù)不中,悵然嘆曰:“久不歷戰(zhàn)陣,弓術(shù)日退矣?!泵魍踉偕洌挂嗖恢?,帝乃笑曰:“卿弟亦久居泰然乎?”對曰:“非也,弟屢歷戰(zhàn)陣,斬戮多矣,遂不喜再殺生?!钡勰藨黄浼锥萌辉唬骸拔瓷渲屑次瓷渲?,何尋托辭?”明王對曰:“效皇兄矣?!钡勰舜笮Χc左右曰:“不意明王今日難欺至是?!?p>  九:郜特進(注曰:郜芝也,位特進)與耿司空(注曰:耿靖也)嘗論事,司空不能屈特進(注曰:案,靖開陽十六年為司空,芝時為司隸校尉,尚未加特進),遂問曰:“卿才辯若是,何以不至三公乎?”特進對曰:“若不為梁三公,何以能至秦三公乎(注曰:靖嘗為梁司空,后降皇朝)?”司空羞而不能言。

  十:圣王嘗自長安至洛陽,高帝待之甚周。后高帝與王同觀臺,帝問曰:“朕待卿弟可謂無疏乎?”圣王對曰:“未若少時?!钡蹎栐唬骸昂我匝源??”圣王對曰:“少時皇兄與臣弟同枕,則待臣弟最厚矣,今則未也?!钡坌υ唬骸按诵乓樱拗??!笔侨账炝敉跤趯m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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