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在就在姜序?qū)⑴泼^一遍的短暫時間,心理居然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這種等到牌齊了再一起打開的行為也很常見,很多人都有這種習慣。
牌桌上的另外三人也在抓緊時間整理手牌,全部心神也都系在牌上,也并沒有發(fā)覺姜序的些許異常。
而此時站在姜序身后記錄牌譜的收銀小哥看清了姜序這一手起手牌,就不由微微搖了搖頭。
記錄下后,就靜靜走到了石原亮介身后,待看清楚了他的牌后,不由眼睛一亮。
起手兩枚紅中,有役牌,只要能碰出去,就起碼一番在手了。
在只要能自摸,牌局就結束了。
石原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在起手牌中尋找片刻,打出了一枚九萬。
他要做出斷幺九的勢頭,讓牌桌上其余幾人放心打出字牌。
在將牌立起來的一瞬,姜序便在腦海中理清了這手牌。
字牌占了一小半,餅子,鎖子,萬字全都有,而且全集中在一二三,七八九的附近,但只有一張是幺九牌。
乍一看,牌型很混亂,仔細瞧瞧,依稀間是混全帶幺九的樣子。
不過,這手牌如果真的做成了,說不定還有逆三的希望。
但姜序卻仿佛沒有察覺到帶幺九的形影子,輪到他摸牌時,又摸進來一張沒什么用的字牌白板,出牌時,卻直接便打出一張八餅。
牌局一巡巡推進。
在運勢空間中。
隨著姜序一巡巡摸進牌,然后打出牌。
灰暗的念種也如同真正的泡沫一般,一個個破碎消散。
只剩下最后薄薄的一層,卻始終沒有消退。
就仿佛是姜序有意不想感應氣運一樣。
氣運絲靈性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似乎明白了什么。
反身,毅然決然沖進了在不斷激蕩,仿佛咆哮黃河的氣運湍流中,一下子就被沖刷至最末端。
氣運絲打了個轉(zhuǎn),將方向調(diào)整到向著姜序在運勢空間的斑斕人影。
然后,逆流向上!
第三巡。
姜序打出了一張八索,被上家的老爺子碰了一手。
他順勢多摸一張牌,九餅。
運勢空間中,一股運勢暗流突然涌上。
正在‘橫渡’的氣運絲被帶動,猛的往前竄了一截。
第六巡。
看清楚摸上來的牌后,老爺子便搖搖頭,是張北風。
自副露后,他就一張牌沒進,到現(xiàn)在還是兩向聽。
直接北風打出,老爺子目光就移向了姜序,想看看他的情況,就發(fā)現(xiàn)姜序的牌河前幾巡全切的中間牌。
‘這后生,在做什么牌?’
老爺子還沒來得及多想,姜序便手切,跟打了一張北風。
下一巡,姜序又跟打了一枚白板。
‘開始清理字牌了,看來是開始進張了?!?p> 老爺子暗自琢磨著,還是將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石原亮介身上。
只要自己不放銃,松尾跟姜序,誰胡牌都不要緊。
感受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移走,姜序的面色依然沒有絲毫變化,默默的望向自己的手牌。
七種八牌。
國士,初見崢嶸。
牌局很快來到了中期。
第九巡。
松尾打出了紅中。
被莊家石原亮介碰了一手。
運勢空間中,又一股洶涌暗流仿佛巨蟒一般,往石原亮介的方位橫沖而去。
氣運絲遭受無妄之災,被余波埋入運勢江河的深層。
‘猛蟒過江’,反而短暫壓制了幾分混亂的湍流。
被掃入運勢深層的氣運絲借著一股潛流,沖了上來。
在暫時稍微平靜的運勢江河中,奮力又往前游了幾分。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姜序伸手摸牌,絕張紅中。
至此,他的手牌形狀變成了九種十一牌。
國士,嶄露頭角。
第十巡,第十一巡。
姜序連進兩張。
僅剩下兩張的九索也被摸到一張。
十一種十二牌!
國士,一向聽。
然而,第十二巡,摸牌后,此時的莊家石原亮介,手切了一枚寶牌三萬。
身為莊家,在副露紅中有役的情況下,居然打出了一枚寶牌三萬。
釋放的信息已經(jīng)很明顯了。
聽牌,或者即將聽牌了。
姜序身體不自覺的一顫,仿佛心跳漏了一拍,繃了一整局的心緒。
忽然亂了。
松尾讀懂了信息,果斷便棄胡了。
老爺子打了張現(xiàn)物,依然勉強保留了牌型。
盯著各家的牌河看了良久。
姜序才伸手摸牌。
而當手指觸摸到那張牌的正面紋理后,姜序的心忽然就平靜下來了。
運勢空間中。
隨著兩家的棄胡,一大片的運勢忽然就失去了形體,垮散掉了。
少了幾分桎梏的運氣絲再度往前沖了幾分,即將靠近姜序的斑斕形體。
姜序收回手,將剛摸進的牌搭在最右側。
白板。
最后一張白板。
姜序的國士無雙天牌就在這悄無聲息之間組建完畢。
打出六萬,聽牌九餅。
姜序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可以選擇的舍牌了。
六萬打出。
然而,石原根本就沒有看一眼姜序的舍牌,徑直便去摸牌。
等到他看清楚自己摸的牌,不由目光一閃,直接從手牌中也切了一張六萬。
這下牌桌上的三人都看明白了。
上一巡的石原是在二擇,最后決定放棄帶有寶牌三萬的三,六萬組和,留下了另外的一組搭子。
很明顯,他的選擇正確。
就在剛剛,他才是真正聽牌了。
松尾本就棄胡,自然繼續(xù)無所謂。
老爺子微微嘆了一口氣,打出了六萬,也棄胡了。
再度輪到姜序摸牌。
姜序盯著自己即將摸取的那枚牌。
整個人忽然就如同深斂的幽沉淵海,不在向外透露出半點氣息。
石原亮介隱隱察覺到不對。
老爺子皮子不自覺的跳了下。
仿佛只要姜序這張牌摸到手,會有什么驚天的變化發(fā)生。
感受到場上的氣氛,松尾次郎不由屏住了呼吸。
可是,雖然三人都或多或少有所差距,但無人能改變姜序的摸牌順序。
這一枚牌,注定了要被姜序摸到。
姜序手掌一點一點向著牌墻靠近。
場上三人的視線全都匯聚在一起,聚焦在他的手掌。
姜序甚至感覺手背仿佛在受到某種光線的灼燒,極不自然。
但這并不妨礙他摸牌。
運勢空間中。
隨著石原亮介的壓迫,導致松尾與老爺子徹底的棄胡。
老爺子那匯聚了四萬點籌碼,高山一般矗立的運勢大山,宛如發(fā)生雪山崩塌一般,流逝的運勢呼嘯著砸入了四方碰撞的運勢亂流中。
轟轟轟!
來自后方的驚濤駭浪帶來了沛然巨力。
在奔流中的氣運絲,也借著這一股大勢驅(qū)動,毅然沖向斑斕人影面前的灰暗念種屏障。
姜序收回手,眼睛瞥了一眼這張牌。
九餅。
“自摸了?!?p> 不知何時又轉(zhuǎn)到姜序身邊記錄牌譜的收銀小哥,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邊,要喊出來。
只得將本子抬上遮住自己的臉,避免因為自己的異常干擾到選手。
收銀小哥在心里大吼了幾十遍,自摸,國士無雙。
但姜序的手,甚至連一絲微弱的顫抖都沒有。
無比自然的將那張九餅靠在了牌的最右側。
然后從最左端取了一張一萬筆直打出。
已經(jīng)胡了牌的國士無雙,就這么在輕描淡寫之間就被姜序給放棄。
而且,他這手國士已經(jīng)全部振聽,聽了十三面牌,卻一張也無法捉炮。
只能靠自摸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