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運的紅線，將你我相連
有些事只存于想象，你永遠沒法將它們化作現(xiàn)實。
正當常博洋想著神說這話什么意思時，突然聽見要他支付代價，瞬間心肺驟停，裝傻道：
“代價？是指圣代的錢嗎？不是該給那位顧客嗎？哈哈，想不到——”
“再敢顧左右而言他，你就是代價?！?p> “······那個，請問為什么我要支付代價呢？我還請您吃了個甜甜的草莓圣代啊?！?p> “那是貢品，不算。你要支付的，是與神簽訂契約的代價！”
“簽訂契約？”
常博洋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什么時候的事？他答應過嗎？話說她有問過嗎？怎么完全沒印象？
他剛一張嘴，神嫣然一笑：
“只要虔誠地相信我命運之神的身份，成為我忠實的信徒的那一刻起，就必須和我簽訂契約。”
聯(lián)想到某反詐欺動畫里，某學姐因為亂簽契約連頭都沒了，常博洋不禁冷汗直冒，渾身發(fā)抖。
“那么害怕干什么，又不是讓你變成魔法少女。我很誠實的！既不欺詐，也不強買強賣！”
“······那請問，很誠實，不欺詐，也不強買強賣的神，能允許您忠實的信徒拒絕這一要求嗎？”
“不可以喲~”
這還不算強買強賣？常博洋啞然失笑。
“如果我死都不肯簽契約呢？”
神開心地笑道：
“那只有請你去死一死了！”
“······”
看著祂那天真無邪的甜美笑容，再想到祂那強無敵的因果律武器，他覺得，他要淪陷了——物理意義上的淪陷。
“契約內容是什么？總不至于點個外賣就要我的命吧？”
“怎么會呢！我可不是那么小氣的神，和我簽約后，你將擁有役使六大神明的機會！當然，每位神僅限一次哦！”
役使六大神明？
常博洋眨了眨眼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他不是在做夢吧？
還是說這位不欺詐的神在說著善意的謊言，想讓他在歡聲笑語中死去？
“那個，役使六大神明，是什么意思呢？您確定不是被役使嗎？”
神臉上的笑容頓時煙消云散，冷冰冰地望著他：
“你在質疑我嗎？”
常博洋被嚇得趕緊搖頭，慌忙說道：
“不不不！身為您忠實的信徒，我怎敢干出這種褻瀆神明的蠢事？我是不信任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自己會有這么好運。而且······”
他吞吞吐吐道：
“如此厚重的禮物，要支付的代價，我怕是承受不起······”
誰知，神捏著勺子敲了敲下巴，歪著頭好奇地問道：
“嗯？代價不是由你來決定嗎？”
聽到這句話，常博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由我來決定！您沒有開玩笑——這我是知道的?！?p> 話沒說完，注意到神的表情晴轉多云，他及時改口。
在看到云開霧散后，他松了口氣。同時暗暗告誡自己，要問就問，別再反問了！
“請問這個代價，您對此有什么要求嗎？”
“沒有哦~”
神咬著勺子，甜甜地笑道：
“完全由你決定，我照單全收！”
常博洋瞥了一眼桌上的白紙，顫顫悠悠地指著它說道：
“這個，也可以嗎？”
話剛說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是想著法地作死?。?p> “對不起對不起，我——”
“可以?。 ?p> “誒？”
常博洋愣愣地盯著祂，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這也可以——那我肯定是知道的，您說一不二。”
他咬咬牙，伸出手將紙捏成一團，試探著問道：
“我并非對神不敬，只是想問一下，像這樣一張廢紙也能榮幸地成為代價嗎？”
“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話說你能不能選快點，我快膩了。”
“好的好的！那就是這張廢紙了！請您笑納！”
“那不行！”
常博洋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急忙鞠躬道歉。
完蛋，命運真是反復無常，而且他竟敢戲弄命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看著在祂身前俯身的常博洋，神輕笑一聲，用勺子輕敲了下他的頭，翹著二郎腿，托著下巴說道：
“你怎么不向我下跪呢？”
“腿抽筋了，跪不下去，本來想躺著，但只能站著?！?p> “哦？那你為何沒出汗??？”
他即答：
“戰(zhàn)戰(zhàn)栗栗，汗不敢出。”
“怎么聽著那么耳熟？”
“才疏學淺，古為今用，只為博君一笑?！?p> “哈哈哈哈哈！”
神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接著用勺子勾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頭，湊到他面前，溫柔地說道：
“不是代價不行，而是時機不對，得等到契約完成，我才能從你那兒收走代價，明白了嗎？”
常博洋近距離注視著那雙美得奪魂勾魄的異色瞳，面不改色冷靜說道：
“明白，只是我有個不情之請，我請求最后更改一次契約代價，在契約完成時，希望把我拋棄的第一張廢紙支付給您?！?p> 神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緊接著露出迷人的微笑，收回勺子在他鼻尖敲了敲，輕聲說道：
“神允了。”
說完，她把勺子放進吃剩的圣代杯里，在里面攪了攪，然后把小勺伸進了嘴里，閉上眼，似乎陶醉于圣代的甘甜。
在這期間，常博洋直起身來，長舒一口氣，再次感嘆命運真是反復無常！雖然還是覺得很奇怪，不過還好，這種程度的代價，基本相當于白嫖契約了。
就在他為解除危機而松了口氣時，神向他伸出了右手，笑著說道：
“把你的右手伸過來?！?p> 這讓常博洋詫異萬分。
這家伙又要整什么活了？
這時，他瞥見神左手的空杯子，自顧自伸手去拿的同時，苦笑道：
“是要我?guī)兔θ颖邮前?，可以可以——?p> 突然，神縮回右手，把圣代杯護在胸前，對著常博洋呲牙咧嘴，像只炸毛的貓咪。
“干什么呢！不給！這是我的！”
“······原來您不是這個意思嗎。”
看來命運果然不可捉摸。
神不舍地舔了舔杯沿后，生氣地瞪了常博洋一眼，伸出右小拇指，嘟著嘴說道：
“伸出你的右手小拇指！”
常博洋輕嘆一聲，照祂說的做，也伸出右小拇指，同時暗地里吐槽，怎么像是要拉鉤一樣！
神丹唇微啟，嗓音空靈而悠長：
“命運的紅線——”
隨著神的輕聲吟唱，一根細長的紅線憑空產生，如蛟龍盤繞，懸浮于他們之間，一端纏繞在神的右小拇指上，另一端輕柔地繞過他的右小拇指，在上面迅速纏了十圈。
“將你我相連。”
話音剛落，線的表面閃耀著淡淡的紅光，讓他感覺有一股暖意在心底油然而生。
下一瞬間，紅光逐漸暗淡，紅線也隨之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見契約似乎締結完成，常博洋試探著問道：
“請問，這就算是契約締結好了嗎？”
神收回小拇指，點了點頭。
在那之后，雙方一言不發(fā)，就那么大眼瞪小眼。
在短暫的沉默后，神先按捺不住了：
“喂！你都不想問問，怎么才能向神許愿嗎？”
“?。窟@還得我主動嗎？我還以為神會上門服務呢?！?p> “你——還真是個小機靈鬼，那幫家伙確實會來找你?！?p> “······”
他一心盼著祂走，確實是忘問了，剛才只是隨口一說。
“那請問，您······”
“我不是已經(jīng)幫你實現(xiàn)了嗎？”
“······外賣？”
“那不然呢？你還和我間接接吻了呢！”
“神恩浩蕩，在下感激不盡！”
他笑著感謝祂，心里卻五味雜陳。
因果律武器??！就這么浪費了！這波血虧?。?p> “你手機亮了三次了，看來桃花運不錯嘛！”
聽到神的調侃，從悲傷中恢復過來的常博洋看了眼手機屏幕，發(fā)現(xiàn)“巨任”又收到了幾條消息。
消息來源是——碧璇玲？
這是他的同桌，準確來說，目前暫時是他的同桌。是個熱情開朗、活潑好動，卻又心思細膩的女孩。
當然，這些只是他對其印象深刻的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則來自于她那遠超同齡人的寬廣胸襟，簡直可以說是有大帝之資！
在他看來，對她印象好，只是他善于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對美的重視罷了。
嗯！一定是這樣沒錯。
當他回過頭，想再問神一些事情時，卻發(fā)現(xiàn)祂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桌上的空空如也的圣代杯。
常博洋忽然意識到，他甚至還不知道這位自稱為命運之神的少女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