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掉進了一個永無盡頭的深淵,沒有意識,沒有時間,更沒有情感,只有無盡的墜落與黑暗。
我昏昏沉沉的,眼皮半虛掩著,腦中一片空白,肢感不知何時已經(jīng)完全消失,目光呆滯地望著身前那無盡的黑暗。就那么落著,落著。
一道金光忽然在黑暗中一閃而過,緊接著,一個不停閃動的模糊畫面閃現(xiàn)在了我半掩著的眼前——淡黃色的奇幻空間中,一條金黃色的天梯通向一望無際的天邊。
沒過幾秒,畫面便開始消逝,化為一道道金絲飄散了。
然而,就在那個畫面顯現(xiàn)的一瞬間,我的身體突然一震,虛掩無神的眼中明亮起來,三四縷竟從雙眼中暴射而出,在黑暗中顯得是那樣絢麗。
我感到我的身體里有一股力量正在瘋狂用動著,那是渴望的力量。
下一刻,空氣凝固。無數(shù)的塵土與我同時在空中瞬間定格,極其詭異。
霎時,我感到胸口一陣發(fā)悶,不計其數(shù)的能量開始迅速匯集于我的胸口。
“嘭——”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劇烈的環(huán)形沖擊波從我身邊瘋狂地向外擴散而去,強烈的氣流在空間中猖狂地卷動著。
凝固的空氣……破碎了!
空間顯然把持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暴發(fā)性劇烈能量沖擊,沒幾下就開始潰散。一團白色的光球在我胸口顯現(xiàn),下一刻就增大至照明整個空間。
“嘩-”我猛地一睜開眼,強烈的刺得我趕忙伸手捂住了眼睛。我茫然地轉(zhuǎn)頭四望,在這個新鮮的環(huán)境下一臉懵懂。
“嗯?”我撫摸著微微作痛的頭部,耳里一陣輕微的轟鳴。
這時,我聽見“吱呀”的一聲開門聲,同時傳來一陣急的腳步聲。
我抬起頭,一位穿著大褂的人站在床前,臉上的神情可精彩了。我這才注意到我竟身臥于一張軟床上?!澳恰蔽衣犚娢野l(fā)出了一陣陌生而又悅耳的聲音。
那人的神情更精彩了。幾秒后,他飛奔出去。
他這是——我看看那人離去的方向,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很快,四周再次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個房間很空曠,除我身處的這張床與床邊的木桌外,就別無它物了。窗外什么也看不清,黑乎乎的一片。
我看看窗戶上方的鐘,剛過午夜的凌晨?!爸ㄑ健遍T又開了,然而這次傳來的不是一陣腳步聲,而是一串腳步聲。
我扭頭看去,一群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其中有一人是我剛才見過的。
他們個個都提著大小各異的黑皮箱,個個都白褂在身,嘴前戴著口罩,從步伐和對形來看,他們是一個團隊,而且還是一個“專業(yè)團隊”。
通過穿著,我斷定,他們是醫(yī)學(xué)專業(yè)的。至于黑皮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里面應(yīng)該是醫(yī)用品。
他們一言不發(fā),圍在房邊站著打開鎖扣,翻開手中的黑皮箱。我一看,不錯,正如我的猜想,箱里裝的都是些大大小小的醫(yī)用儀器。
沒有任何解釋,他們抽出我的四肢就開始做著各種測驗。
“干什么?”我冷冷地說了一句,隨之將手一揮,想掙脫束縛,可虛弱的手顯然極不給力,被兩雙強健的手緊緊抓著,我不禁眉毛一擰。
一個差不多已經(jīng)歲至花甲的老人站在床頭埋頭翻著一個薄本,一道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聲音從薄本后傳出:“叫‘王致帆’是嗎?”
“王致帆”……
一組陌生的名字……
老人見我沒說話,默默抬起看了我一眼,瞳孔不知為什么突然收縮了一下,隨后又翻起了薄本。
“王致帆……”他突然一合上薄本,露出布滿皺紋的臉,問道:“你是否還記得……兩年前,你所經(jīng)歷的那場車禍?”他稍微停頓了一會兒。
我一愣,怎么會……我呆呆地搖搖頭。
那人嘆了一口氣,同時,旁邊的幾人似乎測驗完了,嚴肅的臉上多了幾分不可思議,收好儀器,關(guān)好箱子,來到老人旁。其中一人有些結(jié)巴地匯報道:“一切,一切正常。”幾道異樣的目光射向了我。
我的腦海飛速旋轉(zhuǎn)著,問道:“請問,你能告訴我,兩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
他怔住了,喃喃自語道:“兩年前……”老人沒有再說下去。十幾秒后,他才回過神來?!澳銈兌汲鋈グ??!崩先艘粨]手。
“那他……”其中一人說道?!敖唤o我,”老人看著我,與我四目相視。我隱隱感到,他目光中的意義好像變了,“你們快出去把手續(xù)辦了?!?p> “好?!比藗冴懤m(xù)走出,房間里就只剩下了我和那位老人兩人。
我看見威嚴正在從他的眼迅速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滿眶的淚水。
“姑爺……”他一下子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