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三的辮子為什么能豎起來呢?那是因?yàn)檠驹谧约旱拇竽X額皮層安裝了一層太陽能電熱板,配合內(nèi)置腦機(jī)控制,在戰(zhàn)斗時電流貫穿腦后那條由防彈級纖維制成的人造辮子,可謂指哪打哪,比任何隨身攜帶的防身武器,用起來都要快捷方便。而且這條辮子還能用來裝X抖威風(fēng),特別是彌補(bǔ)德三那三等殘疾的身高,而引起的心理自卑感。別看咱就一米六,配上條豎起的一米四的長辮子,可不就三米了嗎,我看誰比我高。
但一聲“三德子”讓這條“神鞭”今天算是用不上了,就見他陡然轉(zhuǎn)身,低頭哈腰的打了個千,再抬頭那張滿是橫肉的臉早已轉(zhuǎn)怒為喜,笑的極是燦爛,讓臉上紋的猙獰虎面,看上去就像Hello Kitty。
這個聲音是從一處角落傳來的,頭頂懸掛著的燈籠,猩紅的光灑向那里,能看到一個身穿筆挺西服的男人側(cè)臉坐在那里,這也讓眾人無法完全看清他的臉,但從德三深深底下的頭,能看出這人來頭不小。
“啪!”那人一手拂在一旁桌上,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眾人都不由一顫,然后那人轉(zhuǎn)過了身來,猩紅退去,原來他的西服是白色的,只有駁頭上插著的那朵玫瑰,紅的那么光彩奪目。
“呼!”優(yōu)雅的拿起煙嘴,優(yōu)雅的吸了一口,再優(yōu)雅的吐出一片朦朧,然后幽幽地道:“三德子,儂厲害了?!?p> “哎呦!這怎么話說的,我……”說到這個字,德三感覺到面前的男人微皺了下眉,是的就是靠感覺,在這個男人面前,威虎堂豚腳區(qū)大當(dāng)家,兇悍無比的德三,可是時刻打著十二分小心。
于是他忙改口道:“阿拉德三再厲害,也跳不出您馬先生的手掌心??!”被稱做馬先生的男人沒有說話而是繼續(xù)優(yōu)雅的抽著水煙。
無聲勝有聲,德三試探著起身,一轉(zhuǎn)首立馬換上一副兇惡表情,Hello Kitty又變回惡虎了,放聲道:“王二發(fā),儂聽好嘍,這位白先生今兒所有的消費(fèi)阿拉請了,好生伺候著,曉得伐?”
“誒!誒!誒!”王二發(fā)連聲稱是道:“德爺您放心,我一定當(dāng)我親爹老祖宗式的用心伺候?!?p> “算儂識相,哼!”德三說完,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常四爺一眼,然后轉(zhuǎn)過頭又從惡虎變回Hello Kitty了,笑道:“嘻嘻,馬先生阿拉還有事兒,就不在這擾您興致了。”
對方吸了口煙,緩緩?fù)鲁觯恢腔匚哆€是表示同意的“嗯”了一聲,德三馬上如蒙特赦一般,再次打了個千,然后疾步走向酒吧深處包廂,接著就聽里面?zhèn)鱽硪黄螽?dāng)家吉祥,及德三豪氣沖天的笑聲。
常四爺整了整衣袖,漫步上前,對著那位白先生,抱拳行禮道:“這位爺,您給評評理,這算怎……”
但話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其昂首四十五度,不知再看什么,悠然卻帶著不容反駁的語氣道:“對不起,阿拉還有事?!?p> 說完,起身一手拿起頂白色禮帽戴到頭上,另一只手拿起一支象牙把的精致手杖,緩緩向酒吧門口走去,直到此時眾人才完全看清他,五短身材,身高最多一米四多一點(diǎn),很胖卻肩膀極窄,因此肚子上的肥肉只能向前挺起,比即將生產(chǎn)的孕婦肚子還大,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那與身體極度不符合比例的大腦袋,一張大臉又寬又大,再配上一頭油滑且頗富藝術(shù)氣息的中分長發(fā),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行走的“棒棒糖?!?p> 不過在場酒客們卻都不敢取笑他,首先懾于方才豚腳區(qū)一霸德三對他卑微的態(tài)度,說明此人絕不簡單;其次有些對商夜城道上勢力比較了解的人,認(rèn)出他是商夜城最強(qiáng)幫派落櫻會一個堂口的二號人物白羽扇(軍師)帕斯李奧特·曉松·馬。
就在對方眼看要走出酒吧時,傳自商夜城所在大陸對面的國度,一種叫做神道的宗教,在霓犬區(qū)的神社,傳來詭異空洞的鐘聲。就見先前還神氣活現(xiàn)的馬先生,突然一個立正,脫帽微微躬身,然后將手杖掛于左臂,自背后取出一把羽扇,噌的一下打開,然后一邊嘴里神神叨叨的念叨著,一邊舞扇起舞。
那身段,那神態(tài);酒吧內(nèi)多數(shù)酒客見了立馬沒有了喝酒的心情。
馬先生在那咿咿呀呀,旁若無人的跳著,卻誰也沒敢發(fā)笑,跟在其身后準(zhǔn)備歡送的王老板,面色鐵青的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心想道:“這位馬先生,怕不是在我這抽了羊角風(fēng)了吧!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這買賣可咋干?。 ?p> 好在沒過一會,馬先生便恢復(fù)平靜,收起羽扇,再次立正,仰望天際方才鐘聲傳來的方向,眼中竟騰起一團(tuán)云霧,然后“啪”的又是一個立正,呈九十度深深鞠躬,而后起身離去。
“咦!真是怪人?。 ?p> “是??!哈哈!有點(diǎn)意思???”
“怪個屁,瞅丫那操行,有什么可豪橫的?。??不是我說,剛才丫要是再多跳會兒大神,爺就揍他丫的?!?p> “呵呵,我說的這位爺,您不認(rèn)識他吧,人家可是落櫻會的白羽扇?!?p> “額……落……櫻會了不起??!這可是豚腳區(qū),咱豬斯萬當(dāng)年可是從了龍的,誰來了都得守咱的規(guī)矩。”
說話之人的聲音從開始的磕巴,逐漸變得高亢,說完收獲一片叫好聲。
“對!對!對!咱豚腳區(qū)的爺們!就是牛逼!”
洗腦般的自嗨吼叫中,酒吧再次熱鬧了起來。
松常二位不遠(yuǎn)處,還是一處角落里,有著兩位異常安靜的酒客,兩人年紀(jì)看上去都要五十以上,區(qū)別于蟲斯特那種過于勞累的早衰,都保養(yǎng)的很好,應(yīng)該是真實(shí)的年過半百,并且看上去周身上下沒有安裝一件義體,這就極少見了。要知道豬斯萬如果一直在豚腳區(qū)居住最多活不過四十五歲,就因獸化病死球了。而犬魂德到他們這個年紀(jì),也極是高壽了,而且身體必然有獸化(犬科)特征;而這兩位全身上下可沒半點(diǎn)病變的跡象,不過二人都帶著禮帽,可能里面就是一對高高豎起的狗耳朵吧。
“圣先生,這就是你說的第一個引子?”兩人中個子略矮,身材較為魁梧的老者開口低聲問道;他有著一張棱角分明的國字臉,給人一種正氣凜然感,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頂著個紅鼻頭,不過總體上還是無傷大雅的。
一側(cè)身形修長,留著一抹考究短須的老者,面帶一臉和煦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之感,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的,姬董?!?p> 被稱作姬董的老者,聽后點(diǎn)點(diǎn)頭,顯得很是沉穩(wěn);但握著酒杯的手不停的上下摩挲,顯示他的心理不像看上去那么平靜。
圣先生輕撫胡須,一臉玩味的看著他,果然沒過多久,姬董還是面色尷尬的問道:“那個……圣先生,剛才那個留著豬尾巴的牲畜,額覺得有些不太牢靠啊!”
“哈哈!”圣先生仰頭而笑,但為了不吸引過多注意,特意將笑聲壓得很低道:“姬董,還是問出口了。”
姬董趕忙面有歉色道:“先生是圣人,額是俗人,您的錦囊妙計(jì),贖額不解也,還望先生諒之。”
圣先生沒有馬上答話,而是看向頭頂?shù)募t色燈籠,見每盞上都有一只獨(dú)眼,不由一笑;悠悠吐出四個字:“曲高和寡。”
“曲高和寡?”姬董重復(fù)了一遍,又想了一會,最終還是不得其意,問道:“姬某不才,還算略知此乃舊時代的成語,但先生之意是何解乎?”
圣先生還是一臉高深莫測,又說出一句成語:“雅俗共賞?!?p> 姬董還是沒聽懂,想問又覺得不好意思,于是冥思苦想起來,半晌一臉開懷笑道:“呵呵,先生額懂了,您的意思是這些只是過眼云煙,浮于表面,真正的引子另有其人?!?p> “否也”說完圣先生輕瞟對方一眼,臉上的和煦笑容也消失了,見對方還想問,便有些不耐煩的又吐出四個字:“稍安勿躁!”
姬董眸中露出怒色,但僅是一閃而過,馬上恢復(fù)平靜,對圣先生不易察覺的雙手一交,行禮道:“姬某受教了”然后繼續(xù)正襟危坐在那,不在發(fā)一言。
讓我們再把目光轉(zhuǎn)回松常這桌,話說馬曉松走后,常四爺回到自己桌旁邊,一臉憤憤道:“這都是什么東西?!商夜城人信他娘的狗虱子洋教?!?p> “哎呀,兄弟,消消火,來!咱哥倆走一個”松二爺一邊勸解,一邊敬酒。
“碰!”兩杯一碰,一飲而盡,打了個長長的酒嗝,一切煩惱自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