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年在祈愿齋待了這么久,頭一次在打工中得到滿足。
沒有破壞房舍街道。
沒有傷至無辜行人。
這次打工,圓滿完成!
知年在院落中開心得手舞足蹈。
她,終于可以拿上工錢了!
小白倒覺得事情不應該這么簡單,其中定有蹊蹺。
知年打工任務完成得太好,他倒顯得不踏實。
他可以理解知年拿工錢的喜悅。
他同樣感到開心。
他們的工錢,要想到手,其過程的艱辛絕不亞于跨過刀山,邁過火海。
好比在建城,不知哪個殺千刀,在背后偷偷打小報告,將知年把上吊的行嵐踢下懸崖,害得他失憶的事情報告給祈愿齋的上層。
后經(jīng)祈愿齋的上層討論,一致認為,知年有故意謀害業(yè)務合作伙伴的嫌疑。
所以,知年和小白再一次與工錢擦肩而過。
送走蔡茹,清冷幽森的院子,冒出許許多多泛著清透藍光的小圓球。
知年聽老莽說過,凡人離開人世,他們的記憶就會如走馬觀花般,慢慢地消逝。
小白用手戳破一個藍光小圓球,他們登時被扯進蔡茹生前的記憶。
蔡茹的父親,是晏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要歸功于蔡茹的母親
蔡茹的母親生于侯門,父親爵位加身,母親是晏城富商的獨女。
蔡茹的父親就是因為娶了蔡茹的母親,所以才能平步青云。
蔡茹的母親是侯門大家閨秀,性格溫婉大方,和善單純。
這是蔡茹母親獨有的優(yōu)點,亦是她的缺點。
蔡茹的父親并不愛蔡茹的母親,他對蔡茹的母親好,是因為蔡茹母親身后強大的娘家。
蔡茹父親真正愛的人,是后來娶進門的側室。
側室是位極有心機的女子,一進門便與蔡茹母親親近,整日姐姐長姐姐短,用假象欺蒙蔽了蔡茹母親及蔡茹的雙眼。
蔡茹的性格隨她的母親,即便母親去世,她依舊天真地視蔡府那些偽善的人為親人,甚至將心掏出,全心全意去對待他們。
殊不知,這些表面看起來關心她、愛護她的人,皆是要喝她的血,啃她的肉的豺狼。
她的生母,不是因病去世,而是被他們長期下毒,導致身體受損,最后被折磨至死。
蔡茹母親的離世,只是他們計劃中的第一步。
蔡茹還記得母親去世那日,她與祖母一同到郊外的寺廟里沐浴齋戒三日,回來后,就被告知母親因病而亡。
她乞求父親開棺,只為見母親最后一眼。
父親沒有答應她的乞求,反而冷著臉教訓她不懂規(guī)矩。
偽善的側室,上前安慰她。
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演得那個叫真真地好。
側室告訴她,不開棺是因為她的母親因病而亡,為免讓府內(nèi)老少染了不詳?shù)牟?,所以不能開棺。
單純的蔡茹,信以為真,就不再嚷著要看母親最后一面。
事實上,不開棺是因為她的母親死得太慘,若是被她見到了,定會對此產(chǎn)生懷疑。這樣,那些偽善的人就再也無法繼續(xù)欺騙她,實施第二步及第三步的計劃。
蔡茹一直無法理解,無法理解她的父親與側室為何要下如此毒手。一家人幸福開心、團團圓圓地生活難道不好嗎?
她的母親,對府內(nèi)上上下下所有人,皆是掏心掏肺的好。
她想不通,直到知道真相,她才想明白。每個人對幸福的追求不同,哪怕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傷痛之上。
她的母親,本就是有利用價值才被娶進蔡府。
他父親愛的,永遠是那位側室。側室進了蔡府,自然不會愿意一輩子都當側室,更何況,她才是蔡茹父親真正愛的人。蔡茹的祖母,同樣如此,表面和藹待人的她,對蔡茹母親豐厚的嫁妝更是眼饞已久。
只不過,他們礙于蔡茹母親強大的娘家,下手不得過于明顯,故而才每日在蔡茹母親的飯食中添上無色無味的毒藥。
毒素日積月累,久而久之,蔡茹母親的身體一日不如一如。
蔡茹母親遺留人世的最后一刻,他們終于露出掩藏已久的真面目。
丑陋且骯臟。
只是,他們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蔡茹的母親早已將她豐厚的嫁妝給了蔡茹。
為此,蔡茹的祖母、父親及側室看在豐厚的嫁妝上,以及蔡茹舅舅家的威勢下,依舊演著情深義重的戲碼。
戲歸戲,哪有一直演戲,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
這樣,演戲的意義又有何在?
很快,蔡茹的父親聯(lián)合側室的娘家,陷害了蔡茹的外祖父一家。
一夜之間,蔡茹的外祖父一家,死的死,瘋的瘋,流放的流放。
昔日的風光,眨眼消失。
失去了母親的蔡茹,在她外祖父一家倒臺失勢后,開始變得惶恐不安。
她是父親最不受寵的孩子,她開始害怕,害怕被拋棄。所以,自那后,她便十分殷勤的去伺候祖母及側室。
也是自那起,她能明顯地感受到父親、祖母、側室對她的態(tài)度是驟然轉變。
蔡茹沒有辦法,為了討好父親、祖母、側室,她不得不拿出母親生前留給她的嫁妝。
她要的不多,只想蔡府給她一席之地。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將嫁妝交出的那一日,便是她墜入地獄的開始。
父親的冷眼,祖母的視而不見,側室的折磨,兄弟姐妹們的凌辱欺負,甚至府內(nèi)的小廝婢女的冷嘲熱諷,都讓她痛不欲生。
令她更為絕望的是母親死亡的真相,以及外祖父一家倒臺的原因。
她憤恨不已,叫破嗓子,喊著要報仇。
可她一個弱女子能做什么?
沒日沒夜地辱罵?
那就給她灌下再也無法說話的毒藥。
一死了之?
沒那么容易!
白日,她要像三等丫頭一樣,在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下,干著府內(nèi)最臟最臭的活。
夜晚,她要受盡各種凌辱折磨。
助她脫離苦海的,是一位算是好心的嬤嬤。嬤嬤覺得蔡茹臟了自己的眼睛,偷偷給她扔了一條麻繩,讓她自行了斷。
當時的蔡茹,已經(jīng)從絕望變成了麻木。
她手里拿著嬤嬤扔來的麻繩,又哭又笑,然后十分決然地了斷自己的生命。
她在死前發(fā)誓,死后定要化成厲鬼,讓蔡府那些偽善的財狼,全部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付出慘痛的代價!
蔡茹的一生,短暫悲哀。
小白咂舌:“真是個可憐的孩子?!?p> “太好了!終于找到你們了?!?p> 小白話音一落,一道悅耳的聲音,同時傳入知年和小白的腦海,是傳送者送也:“呼!終于把你們拉進傳音陣了?!?p> 知年問:“有緊急事況?”
一般情況下,送也不會在祈愿使外出辦任務時聯(lián)系他們,除非是突發(fā)情況或緊急任務。
“不是?!?p> “那是什么?”知年疑惑。
“年年,你果然不記得了,這一次任務,是雙重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