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怕白桃一樣的對手,就怕要你死的隊友
李族長不知道白桃這話音兒里的意思,是那幾個后生的事情,就這樣揭過了?
還是等著憋什么壞,打算一起數(shù)罪并罰,給他吃個大的掛落?
他忐忑不安,卻又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要是能夠跟縣令搭上關(guān)系的話,王老頭還不得過來跟他點頭哈腰的討好著?
到時候,就算是白桃也不好直接下縣令的面子吧?
他在心里頭權(quán)衡了一番,立馬就有了決斷。
“大人,這是賤內(nèi)準備的吃食,您賞臉,這……”
李族長捧著包袱,殷勤的去了縣令面前。
可包袱打開,露出來里面的東西之后,他直接就傻了眼,一張嘴也開始哆哆嗦嗦,不利索起來。
這,這里面怎么裝的是……豬食?
他揉了揉眼睛,仔細的看了又看,確定包袱里裹著的,就是他們家喂豬的糟糠,混著切割碎的豬草,被人粗礪隨意的,捏成一個團子形。
看著那上面的手印形狀,李族長就知道,這準是他家那個蠢婆娘干的!
他氣的不行,回頭朝著李成梁怒喝:“你給我拿過來的是什么東西!不知道這是什么場合嗎?還不趕緊回去重新拿!”
李族長一邊吼著,一邊給兒子使眼色。
現(xiàn)在不管他婆娘是因為什么,把這些東西裝上拿了過來,都必須坐實了,是他們急中出錯,拿錯了東西!
不然,他實在不敢去想,給白桃送豬食吃……或者給縣令呈上豬食請人吃,到底會有個什么下場。
他手忙腳亂的收拾起包袱,就要跟兒子一起回家去重新準備。
實在是怕這個蠢兒子,話都傳不明白,跟家里那個蠢婆娘,又做出什么蠢事來。
“李族長這是做什么,不說是特意給我準備的吃食嗎?”
白桃最開始,感覺到小孩兒在她身邊抖的厲害,明顯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中滿是絕望、無助和恐懼。
而這一切的情緒變化,都是發(fā)生在李族長打開包袱,露出來里面的東西之后。
她將人安撫了一會兒,起身走到院子里,攔下正要跑路的李族長。
“這都是什么?。坷钭彘L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送給我吃的?”
白桃拿過包袱,從里面拿出一個豬食團子,冷冷的笑了笑:“李族長可真是看得起我??!”
她話音一落,手上的豬食團子,就砸到了李族長的臉上。
李族長倍感屈辱,卻一點都不敢動彈,任由著那些豬食團子的碎渣,在臉上掛著沾著。
他被酒糟和稻糠的味道,熏得一陣作嘔,想吐又不敢吐。
好幾次胃里的東西,都已經(jīng)返到了嗓子眼上,又硬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
“大侄女,不,白爺,這都是誤會啊,白爺,您聽我解釋,我……”
“誤會?行啊,那就喊你媳婦過來,咱們看看這些東西出現(xiàn)在這里,究竟是誤會,還是有意而為之!”
白桃的話一說完,李族長的腦子里,就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王族長一看這是要發(fā)生刺激劇情了啊!
他立馬就讓人去李族長家,喊了李族長的媳婦過來。
等人的時間里,白桃就捏著白重明的小手,耐心的安慰著他,跟他說別怕,萬事都有我在呢。
不知道是不是白桃的溫柔,真撫平了白重明的恐懼,他身子不再像之前抖得那么厲害了。
可等看到李族長的媳婦方氏出現(xiàn),他身體又開始不受控制的劇烈抖動。
“桃爺,我,我不想的……”
他怕白桃會因此對他不滿,說話已經(jīng)帶了哭腔:“我,我害怕……”
方氏給他的恐懼,比李鐵柱夫婦還要深。
那一次,他差一點就死掉了。
“別怕,有我呢?!?p> 白桃將人攬進懷里,輕輕拍著他的后背:“想哭就哭出來,我在呢,沒人會笑話你的。”
白重明搖了搖頭。
他并不是想哭,就是害怕,哪怕知道方氏現(xiàn)在對他做不了什么,也還是害怕。
這種懼意,已經(jīng)是刻進骨子里的一種反應……
李族長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要壞,只能不停的給方氏使眼色,寄托希望于她能機靈點,千萬把這件事兒給圓過去。
方氏莫名被幾個王氏一族的后生給拽過來,人本來就又氣又懵,這會兒又看見自家男人擠眉弄眼的,連個話都不跟她說,她就更是氣了。
“你擱那擠咕眨咕的干啥呢?”
方氏沒好氣的吼了一嗓子,滿臉兇氣:“有話你就說,有屁你就放,當老娘可清閑呢?我操持你們一大家子的破事爛事兒,不知道有多累挺,誰有功夫跟你在這兒擠咕眨咕的,你當你風流倜儻呢,還能暗送秋波咋地!”
她大嘴叭叭起來,跟連珠炮一樣。
噗……
一旁看戲的王族長跟幾個族中后生,沒忍住笑出了聲。
李族長感覺老臉都丟盡了。
他囁嚅了好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直到白桃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才渾身一個激靈,大聲道:“方氏!這東西怎么回事兒?我不是讓你‘好好準備’嗎?”
他特意咬重了后面幾個字,并用力的給方氏使眼色。
“你怎么這么粗心,連這都能拿錯?趕緊回家去,重新準備點熱乎新鮮的,‘之前的那些’就不要了,快去……”
李族長重音提醒,上前去扯著方氏,要把她往外面拽。
“誰粗心了,你說誰粗心呢?老娘勤勤懇懇伺候你們一大家子,唔唔唔……”
方氏本能的反駁,卻被李族長粗魯強勢的捂上了嘴。
他一邊賠著笑臉,一邊用力把人往外拖。
白桃也沒攔,就在原地,微微噙著笑意,一言不發(fā)的看著。
王族長打量著她的神色,也沒敢妄動。
縣令兩人是完全懵圈,游離在事件之外,根本就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只能老老實實躲在墻角看著。
眼看李族長就要拉著方氏出去了,王族長著急的不行。
難不成好好的一步棋,就要這樣使糟踐了?
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啊,這事兒是牽扯到了白重明的。
何況大家都是一個村里住著的,誰還沒聽到過幾耳朵風聲呢?
當初白重明被李鐵柱夫婦虐打的狠了,冒著風雪去李族長家里求助,結(jié)果這倆人狠心的,連門都沒讓人進,還把他好一頓訓斥。
后來還是王族長出面,斥責了幾句,又在一次祠堂大會上,對這件事兒進行了嚴厲的譴責,還揚言:“從今以后,我會盯著李家的二郎,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第一個就是找你李氏的族長,追究你對族人約束不嚴的罪責!”
“我們河溪村,決不能出現(xiàn)虐待孩子這樣的名聲,影響了村里后生的前途!”
“誰要是身不正,禍害了河溪村百年來的名聲,我是一定要討個說道的!”
就這樣,白重明后來得到了一點李族長全家的“照顧”……
王族長也算半個知情人了,知道這件事兒只要白重明肯和白桃告狀,那依著她斤斤計較又心狠手辣的性子,李族長今天準落不了好。
可他心里想落井下石,行為上卻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沒把姓李的搞下去不要緊,可萬一拖累了自己,那就虧大了……
他心中焦急的不行,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方氏被李族長牽走。
砰!
就在王族長以為事情沒有轉(zhuǎn)折的時候,方氏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的推開了李族長,直接將人推到地上:“姓李的,你喪良心!”
方氏怒聲大吼,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眼睛通紅,隨時要飆淚:“你憑什么說我粗心,我哪里粗心了?明明是你讓兒子回來告訴我,東西是給白重明準備,我有哪里拿錯了?”
“這哪一個,不是給那個小狗崽子吃的?你是不知道啊,還是不認得?”
“哪回我給小崽子拿豬食的時候,你沒看見?。楷F(xiàn)在你在這裝什么大尾巴狼??!”
方氏此刻完全無視李族長用力給他使的眼色,一心傾訴自己的委屈與憋悶:“你憑什么說我拿錯了啊!”
“我給你們家操持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你憑什么就用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王族長簡直想給方氏鼓掌,大聲為她喝彩:干得漂亮!
不遺余力的,把你爺們成功送上斷頭臺!
漂亮!
必須呱唧呱唧。
李族長這會兒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完了,全完了。
他沒活路了!
忽然一陣眩暈,他感覺眼前一陣陣發(fā)黑,然后就啥也不知道的,倒了下去。
意識消失的那一刻,他還想著:休妻!
無論是死是活,他一定要休妻!
真是被這個蠢婆娘給害死了。
方氏看著突然暈過去的李族長,再看看周圍一些人或是憋著笑,或是臉色慘白、如喪考妣……
她忙不迭的捂了嘴巴,恍然間意識到,剛剛可能是說錯了什么話。
“我,我……”
方氏磕磕巴巴的,目光與白桃相對,看著對方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整個人都慌的打顫。
白桃該不會是要殺人吧?
她,她好怕啊,嗚嗚……
白桃覺得方氏雖然蠢,卻蠢的有幾分‘可愛’。
她蹲下來,同方氏平視,輕聲道:“你很怕我?”
方氏很用力的點頭,又怕白桃不高興,轉(zhuǎn)而很用力的搖頭,嘴里卻不經(jīng)意的呢喃嗚咽:“怕,怕……”
“知道怕就好?!卑滋疑焓肿ド纤念~頭,大拇指一下一下的,在她額發(fā)間搓著:“知道怕,那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