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早用神識探知來的是誰,見對方降落在身后,渾身氣勢一放,也不回頭,冷冷道:“余令峰,大敵當(dāng)前,你居然還不肯出力?”
從余令峰身上散發(fā)出的靈力波動可以知曉,這廝丹田里的靈力充沛,肯定沒有參與防守,此時只怕又是張小乙一人在支撐著防御大陣。
“示警銅鑼響徹整個城池,我自然要來看看是不是有奸細(xì)混了進來?!?p> 余令峰察覺到他身上那股煉氣后期的氣息,一臉的驚詫,當(dāng)即便反咬一口道:“你回城后便躲到此處,不也同樣是不肯前去抵御外敵嗎?”
古道早知對方的無恥,沉聲說道:“我被兩名邪修追趕,這才逃回城中,待靈力恢復(fù)以后,自然會去幫助張道友防守。
“至于你,再不去協(xié)助張道友的話,你就不怕被儒門修士攻破大陣,拿你去祭旗嗎?”
余令峰頗為疑慮地轉(zhuǎn)頭望了一眼東南方向,眼神閃爍不定,口中喃喃,“都這么長時間了,北邙宗的筑基前輩怎地還未到?”
古道被對方這句自語給氣笑了,“你居然情愿把自己的小命交給別人,也不肯出些力氣拖延一下敵人,好給救援留出充足的時間,你到底是有多蠢?”
余令峰聞聽嘲諷,寒眉倒豎,望向他滲血的左肩,目光變得陰冷,“小心我趁機要了你的狗命?!?p> 古道雖然知道亂叫的狗通常不會咬人的道理,但此時身上有兩處傷勢,卻不得不考慮陰溝里翻船的風(fēng)險。
于是張口吐出一道流光,瞬間幻化成一柄三尺長劍,懸在頭頂,劍尖指著對方,“你可以試試,看看是你快,還是我的飛劍快。”
“本命法器???”他這一下,把身后的余令峰嚇了一大跳,當(dāng)即跳出去丈許遠(yuǎn),“你這人好不曉事,一言不合就動用本命法器,這可是北邙宗地界,你休得無理。”
對方擔(dān)憂的,不是一柄飛劍,而是這柄飛劍是從他口中吐出來的,眾所周知,只有本命法器才能收入丹田,而本命法器通常都帶有神通手段。
對方以前還敢仗著修為比他高,口頭上占些便宜,或直接不給他好臉色看,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也突破到了煉氣后期,又有一件本命法器,哪里還敢造次。
古道不再搭理這廝,飛劍也沒有收回,行轉(zhuǎn)周天,不斷回復(fù)丹田靈力。
余令峰也陷入深思當(dāng)中,沉吟片晌,驀地眼睛一亮,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說道:“難怪你主動選擇巡視凌河,原來只是想找個借口離開城池,好找個地方躲起來突破境界。”
一邊說,一邊嘖嘖有聲,“既不用執(zhí)行任務(wù),又可以辦自己的私人事情,果然好算計,姓古的,你也別假裝自己有多盡責(zé)似的,都是偷奸?;呢浬蹅冋l也別說誰?!?p> 古道再次被氣樂了,實在不愿再搭理這貨,便沒有開腔。
“嘿嘿!”余令峰見他不回話,便一臉自得道,“被我說中了吧,從今往后,你只需管好自己的事情便好,至于我的事,少管為妙?!?p> “否則,”說著,還不忘哼哼冷笑兩聲,接著道,“我便把你玩忽職守,躲起來沖擊煉氣后期的事情說出來,你可別以為我不知道,凌河兩岸死了多少凡人,被毀了多少村莊?!?p> 古道眼神一凜,不想這廝居然知道邪修屠戮凡人的事情,以這廝貪生怕死的性格,肯定不會親自前往查看。
估計是凡人武者去探查過,或者被毀村莊附近的主事人,來城中稟報過事件經(jīng)過。
“哼!”古道冷哼一聲,“邪修已然伏誅,我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p> “別以為我不懂,隨意找個人頭來冒充邪修的腦袋,好騙那些凡人返回居所,這種手段你就別拿到我面前丟人現(xiàn)眼了,有本事便將邪修的尸體拿來我看看?!庇嗔罘遄杂衅溥壿?,也自有一套以己度人的心思。
古道卻不想與之爭辯,那邪修煉氣巔峰,把尸體放出來,怕是嚇都要嚇對方個半死,只不過對方這么一說,他也得編一套說辭出來才成。
心中想著如何編故事,便一直沉默不語。
余令峰見了,還以為猜中了他的心思,得意洋洋道:“拿不出來了吧,以后咱們各管各事,萬事皆休,但敢對我不敬,定將此事上告北邙宗?!?p> 古道仍然沉默不語,對方還想要說點什么時,他卻一骨碌站起身來,單腳支撐著身體,盡量不讓對方看出他左腿也有傷。
抬頭看了一眼防御光幕,眉心蹙得更緊了,感應(yīng)幾息后,祭出符筆,直直朝西城方向飛去。
單腳踩著符筆飛行,不僅姿勢別扭,保持住身形穩(wěn)定也極耗心神,但為了不露怯于人前,卻也不敢如進城前那般,整個人趴在符筆之上。
還未到城西,便感受到了西城門上方防御光幕處的動靜,符箓砸在陣法上,靈力對耗時發(fā)出的嗞嗞聲不絕于耳。
到了近處,張小乙感應(yīng)到他的到來,艱難地回頭望來,腦門之上汗出如漿,頭上的逍遙巾早已濕透,頭頂都開始冒出絲絲白色霧氣來。
這是拼上全力的征兆。
只見對方一手握著靈石,一手持著陣盤,只是如此高強度的靈力輸出,吸納靈石的速度卻完全跟不上。
若是再這么耗下去,要不了多久,只怕便要靈力耗盡,陣破人亡。
看到他到來時,對方眼中閃過喜色,卻苦于心神全在操控陣盤,輸入靈力之上,一時之間開口不得,只得面皮不住牽動,想要表達(dá)什么信息。
古道也沒太看懂對方那豐富得像是在抽風(fēng)的表情變化,一邊指向?qū)Ψ绞掷锏年嚤P,一邊飛過去,伸手去接。
張小乙收起所有表情,露出一個笑容來,等他把陣盤接過以后,如釋重負(fù),話都沒來得及多問一句,當(dāng)即便閉目調(diào)息,開始用靈石回復(fù)起丹田靈力來。
古道剛剛在鐘鼓樓回復(fù)了些許靈力,加上逃回大丘之前還丹田之中還有小半,倒是還能支應(yīng)一會,但以陣外五人這種攻擊強度,只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張道友,可還有多余靈石,我的靈石早已耗盡,若有多余,便借我少許?!?p> 若有靈石補充靈力,以他吸納靈石的速度,要穩(wěn)住這座大陣不破不是難事,雖然不太好解釋為什么可以快速吸納靈石,但此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張小乙本來面色肅然,聞言卻露出一個萬般無奈的苦笑,兩手一攤,掌心處各有幾枚靈石,搖了搖頭道:“就只剩下這幾塊了,來大丘前,只換了些符紙與一件法器,靈石卻來不及兌換。”
古道無奈嘆息,轉(zhuǎn)頭望向身后,想問問余令峰有沒有靈石,大不了用符箓與對方換一些都可以。
可是,回頭一看,卻掛了一腦門子黑線。
這狗日的余令峰,居然沒有跟來,怕不是真就守在鐘鼓樓上吧,這還當(dāng)真是個奇葩中的戰(zhàn)斗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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