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買小豬
虎子拿出書本教李秀學(xué)新課文，看李秀一會就記住了，虎子看著李秀說：“娘，你比學(xué)堂里好多同學(xué)都厲害?！?p> 李秀吹牛說：“那當(dāng)然咯，你不看看我是誰的娘?！?p> 虎子看看李秀：“要是先生聽到會說你的?！?p> 虎子站起來，背著手壓住嗓子，學(xué)著先生：“有的同學(xué)不知謙虛，以后是要吃大虧的?！?p> 李秀抱著虎子揉了幾下：“小人精，快洗臉?biāo)⒀浪X去?！?p> “知道了?！?p> 李秀把黃豆泡好，檢查了一下院門和后門，拿著油布回屋，把油布裁剪出來，做了件雨衣。
翌日一早起來，發(fā)現(xiàn)雨已經(jīng)停了。
磨豆子、煮豆?jié){、點豆?jié){、壓豆腐，李秀像陀螺一樣忙個不停。
李秀把豆腐做好，開始淘米下鍋煮飯。
虎子就揉著眼睛到了灶房，李秀奇怪的問道：“還早呢！你咋就起來了?！?p> “娘，我起來幫你看著火，順便復(fù)習(xí)功課。”
“好，你先去洗把臉，再來?！?p> 李秀煮了幾個野雞蛋在米鍋里，米煮開了后撈出雞蛋，把米湯濾出來，開始悶飯，“虎子你把火燒小點，開始悶飯了。”
虎子嗯了一聲，把柴從灶膛里夾出來，放進罐子里。
李秀看他熟練的燒火，夾柴，覺得虎子太懂事聽話了，才五歲多的孩子，有時候懂事的讓人心疼。
李秀把野雞蛋過了一下冷水，往豆?jié){里加了一小勺糖，倒了一碗出來：“兒子，娘煮了野雞蛋，好吃得很哦。”
“娘，你從哪來的野雞蛋??？你抓住野雞了嗎？”虎子在灶房里東張西望，找尋著野雞。
“野雞哪抓得住啊！娘運氣找到一個野雞窩，里面十來個野雞蛋，快來嘗嘗?！?p> 李秀看過桶里的豆?jié){已經(jīng)凝結(jié)了，舀了一碗出來，提到廊下，把豆花舀進豆腐框里，包好包布，壓好石頭。
回到灶房，虎子拿著一個剝出來的野雞蛋喂進李秀嘴里：“娘你吃，香不香?！?p> 李秀嚼了幾下，咽下野雞蛋：“香?！?p> 母子倆吃過飯，虎子把小雞圈進籬笆圈里，才背著書包去了學(xué)堂。
李秀洗好鍋碗，拿了些零錢裝篼里，挑著豆腐往村里走，邊走邊敲著扁擔(dān)，嘴里吆喝著。
昨天沒有買到豆腐的，今天一聽到竹板吆喝聲，就拿著碗出來了：“秀娘，給我來一塊豆腐?！?p> 旁邊一人說：“我買兩塊，買兩塊還能少一文呢！”
“那我也要兩塊?！?p> 李秀接過錢，笑著把豆腐撿出來，裝進碗里，“嫂子，你的兩塊，霞姑，你也兩塊?！?p> 李秀剛進村子，就賣完了兩板豆腐。
挑著剩下的兩板豆腐敲著竹板，時不時吆喝一聲。
李秀走過周家門口，隔壁的聶大娘端著碗，大聲的叫住李秀：“秀娘，等我一下，我要買兩塊豆腐。”
李秀放下豆腐：“好嘞，三嬸?！?p> 聶氏把碗遞給李秀：“哎呀！秀娘這臉色紅潤的，你看都長白了也長肉了看著俊多了，你算是熬出頭嘍！唉！你以前的日子，三嬸看著都心疼。”
李秀笑了笑沒接話，接過錢對聶氏說：“
三嬸，你忙??！我賣豆腐去了?！?p> 李秀挑著豆腐，往村后走去。
聶氏看著李秀的背影，朝著周家“呸”了一聲，端著豆腐進了院子。
陳大丫在院子里聽著屋外的說話聲，咬牙切齒、目露兇光地看著院門，進屋拿了點錢出門了。
李秀轉(zhuǎn)到村后，豆腐就賣完了，挑著豆腐框往回走。
李秀挑著豆腐框去了村長家，許氏看見李秀說：“你不來，我還要去找你，給你送小豬過去?！?p> 李秀放下豆腐框，從底下框子里取出留下的豆腐：“嬸子，拿個碗裝一下，我來找二哥給我家做兩張床，虎子看著就大了，得讓他自己睡了。”
“那倒是，虛歲六歲多了馬上七歲了。我叫老二出來，你自己和他說，要啥樣子的。”許氏一手端著個豆腐，進了灶房。
周成棟媳婦林蘭端著把竹椅出來，對李秀說：“秀娘，你坐會，二哥馬上就來了?！?p> “沒事的嫂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绷痔m看了看李秀的豆腐框：“秀娘，你家豆腐比鎮(zhèn)上賣的味道還好，你真能干?！?p> “謝嫂子夸獎，你們要是喜歡吃，以后我都送過來。”
許氏從灶房里出來笑道：“你不用賣了，以后專門給我家做豆腐吃?！?p> “好，只要嬸子你一句話，我保證專門來給你做豆腐吃?！?p> “你這丫頭，越來越會說了。你看現(xiàn)在多好，這才是對的?！?p> 周成棟挑著一擔(dān)米進了院子，林蘭對他說，”
二哥，秀娘等了你一會了?！?p> 周成棟道：”有啥事找我?！?p> 許氏道：”你先把米挑進去放好，秀娘找你做兩張床?！?p> 林蘭跟在周成棟后面進了屋，幫著把米倒進米缸里：“二哥，秀娘說要找你做兩張床，我想找她教我做豆腐，你說她會同意嗎？”
“不準(zhǔn)去，誰愿意把掙錢的手藝教給別人，再說她們孤兒寡母的就靠賣豆腐過日子。你別讓爹娘知道，到時候我也幫不了你?！?p> “哼！我就知道靠不了你?！绷痔m一剁腳，回屋去了。
周成棟拿著紙筆出來，對李秀說：“弟妹，你想做什么樣的床。”
“我想做兩張床，兩個柜子，一張書桌，浴桶一個，還有碗柜，給虎子做個小木盒子。”
周成棟拿筆記下：“你想做什么樣式的?！?p> 周成棟說了幾家剛做過家具的人家：“你可以先去看看，他們剛做好的?！?p> 李秀想了想說：“以前告訴我豆腐方子的老乞丐，畫過幾個家具樣子給我，我想做成那個樣子?！?p> 許氏說：“你還記得不，畫給老二看看。”
“我試一下看看?！崩钚阏伊烁∧景粼诘厣袭嬃艘粡埿轮惺郊茏哟埠痛差^柜的樣子，一套紅木桌椅，雙門衣柜，浴桶，還有碗柜的樣子：“好像就是這樣畫的，老乞丐說是以前他家都是這樣的柜子和椅子?！?p> 周成棟看著地上的家具樣子說：“弟妹，這圖畫的真好，家具樣子一目了然。這些樣式也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做出來好不好看?！?p> 李秀笑著說：”麻煩二哥幫忙做出來，應(yīng)該是能看的?！?p> 許氏起身道：“老二你就照秀娘畫的做，還有把小豬稱了給秀娘送過去，再舀點糯米帶過去。秀娘我們娘倆先去你家等著。“
李秀帶著許氏往回走，許氏看到院墻外面搭的棚子，指著棚子問李秀：”秀娘，那是誰搭在那的，干啥用的?！?p> “那是我搭的，我挖了個糞池，怕雨水積在糞池里，就搭了個棚子在上面?！?p> “哦，那就沒事?！?p> 兩人進了院子，許氏看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凈凈，還養(yǎng)了小雞，圍墻邊上的豆秧已經(jīng)開始爬藤了。許氏心想，這秀娘是個會過日子的。
“秀娘，你打算把小豬關(guān)哪里?。 ?p> “廂房后面，嬸子你去看看?！崩钚銕еS氏去豬圈那邊，走進去：“你看就關(guān)這里。”
許氏一看石板地，木棒圍的豬欄，黃泥墻，稻草頂，院墻下面還鑿了個洞：“秀娘，你請誰給你搭的圈啊？難怪你要挖糞池了，只是這樣一來以后沒有肥了??？”
李秀笑著說：“圈是我自己搭的。山上砍的木頭和竹子，買了些鐵釘，挖了些黃泥就糊好了。嬸子，肥你不用擔(dān)心，漚肥就行了，挖個糞坑割點草砍了扔下去，再把糞池里的糞倒進去，加點草木灰，還有爛菜葉和骨頭什么的你要多少肥料都有?！?p> 許氏不相信，“這樣真的能成，不用踩肥，肥能用?”
“嬸子您要是相信我，就回去挖個糞坑試試，這樣的天氣做多兩三個月，肥就熟了。天氣太熱的時候要記得把糞坑里的肥翻一下，免得潮燒了。”
許氏忽然明白了：“秀娘，這也是那個老乞丐教你的?！?p> 李秀想許氏這樣想也好：“是的嬸子，都是他教我的?！?p> “那個老乞丐肯定是大家出身，要不咋知道這些法子。我回去叫他們挖一個試試?！?p> 許氏和李秀出來，看到旁邊還隔出來一間，撩開草簾子，看見里面放了一只水桶，剛想進去看看，李秀連忙拉出許氏，“嬸子，這里是茅廁?！?p> “我看看，你這孩子腦子里都裝了些啥稀奇古怪的法子?！?p> 許氏走進茅廁：“哎呀！你這法子不錯，這樣子弄，茅廁里干干凈凈的，還不怕小孩子掉下去，等會叫老二看看，回去弄一個?！?p> 李秀尷尬的笑了一下，“我就是怕虎子掉茅廁里，才想了這么一個法子出來?！?p> 許氏出來，“嗯，這人做事就是要多想。人活著，就得想辦法讓自己和家里人過得舒服點，誰喜歡過苦日子?。 ?p> 李秀覺得許氏真是個開明，睿智的老人，比后世有的老人都明智。
周成棟挑著小豬仔，手里拿著一張木板進了院子，扁擔(dān)上掛著個竹籃，剛想叫人，就看見老娘和李秀從廂房后面出來：“娘，小豬挑過來了，弟妹你打算養(yǎng)哪?”
許氏指著身后：“就這里面，你挑過來。你來看看，秀娘這豬圈，還有茅廁弄得可真干凈，咱們回去也照著修一個?！?p> ?周成棟搖了搖頭，把木盒和糯米遞給李秀，跟著老娘進了豬圈，李秀打開圈門，周成棟把小豬挑進圈里，從籮筐里抱出來，看著圈里說，“弟妹從哪里看到的這樣修豬圈咋想到的，這樣子以后肥就沒了……?！?p> “人家秀娘都告訴我了，等會回去我再和你說你跟我來看看秀娘家的茅廁，回去把家里的也修一下，省的臭哄哄的?！痹S氏打斷了周老二，拉著他往隔壁走，“娘，茅廁哪有不臭的。”
李秀笑著把圈門用繩子綁好，去灶房里抱了些干草，剛到院里，看見許氏母子從廂房后轉(zhuǎn)出來，李秀說，“嬸，二哥，你們坐一會我馬上來?！?p> 許氏擺擺手，“我們?nèi)ノ莺罂纯?，不用管我們?！?p> 李秀把草放豬圈角落鋪好，用棍子指著排污口對小豬說，“以后拉屎，撒尿到這里來，到處亂拉要挨打的。”
小豬哼哼唧唧的擠在一起，看著李秀。
李秀從圈里出來，許氏母子已經(jīng)回到院子了，李秀端了把椅子和板凳出來，“嬸，你們坐?！?p> 許氏說，“我也要回去了，兩頭小豬一共是五十斤多點，就算五十斤，嬸收你二十文一斤?！?p> “謝謝嬸子，我去拿錢?！崩钚氵M屋拿了塊碎銀子，遞給許氏，“嬸，這剛好一兩銀子，你就在我家耍會吧！”
許氏接過銀子，“不了，有空再來?！?p> 周成棟說，“娘，你等一下我量一下屋子再走?！?p> “哦，那去吧！”
李秀帶著許氏和周成棟，量過房間后來到灶房，李秀看著家里的單眼灶，對許氏說，“嬸子，村里哪個會打灶?。‖F(xiàn)在要做豆腐一眼灶有點來不及?！?p> “賴三會，賴三打的灶好燒不費柴火，賴三家的人還是好的，回去叫老二去叫一聲，我們就回了?！?p> “又要麻煩你們，嬸子你們慢走??！”李秀送走了許氏母子，回去從廂房里找了個陶缸出來去荒地里撿了些大塊的石頭，挖了點黃泥挑回家。在豬圈旁邊靠墻砌了眼灶，糊上黃泥放上罐子看大小合適，把黃泥抹光，等晾一下就可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