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點.全系法師的成長（完）

　　已經(jīng)死掉的人出現(xiàn)在面前這種事，如果時間再過個幾十萬年，看過小說的人都會覺得，死靈法術(shù)嘛，很正常。

　　奈何現(xiàn)在大多數(shù)的人還都是猴。

　　喬治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一些沖擊，看著緩緩走來的老首領(lǐng)。

　　大腦陷入了短暫的宕機。

　　死亡之熊橫在喬治面前，滿臉兇狠地對著未知的存在呲著牙。

　　(-`ェ′-╬)嗷嗚。

　　那老首領(lǐng)停在了原地，像觀賞藝術(shù)品一樣地看著死亡之熊，緩緩張開了口。

　　干燥的聲帶發(fā)出鋸條般的摩擦聲：“完美的造物，渾然天成一般的皮囊，里面的死亡能量沒有絲毫外泄?！?p>　　有些滯澀的雙眼看向喬治：“我好像對你有印象，喬治是吧，森林那邊部落的首領(lǐng)，其實只是一個被家園拋棄的可憐人?！?p>　　“怎么樣，要不要加入我偉大的計劃，如果你加入的話，我想我能更好的掌控死亡?！?p>　　云牧癟了癟嘴，自動把地下室里的場面打上馬賽克。

　　“如此俗套的反派臺詞說出來，如果這是人為設(shè)計的劇本我真的覺得那個該死的編劇應(yīng)該去進修一下?！?p>　　飯盒快速地閃了閃：“別這么說，來自自然演化本身的位格比神明還要高得多。”

　　“切?！?p>　　云牧繼續(xù)看向地下室里俗套且尷尬的橋段。

　　“不出意外接下來喬治會拒絕，然后打那么一場，最后時刻爆種，反派在最后一口氣的時候說出了這么做的原因，沒準是要復活自己死掉的兒子或者女兒，老婆也有可能。”

　　云牧一邊看一邊吐槽。

　　終于緩過來的喬治對著老首領(lǐng)點了點頭：“好?！?p>　　云牧：？

　　這不科學！

　　神明大人站在一片馬賽克中凌亂。

　　我們正義偉大的主角就這么和看起來就很反派的反派成為了快樂的小伙伴？

　　云牧懷揣著一肚子問題，看著喜笑顏開的老首領(lǐng)帶著喬治參觀著地下室各處。

　　至于喬治答應(yīng)的原因，或許可以用他的一句話來解釋：“進入地下室后，我就感覺到了元素們的憤怒，這是我很久都沒有成功達到的狀態(tài)，一方面是因為我施法的途徑是與元素溝通，并不能強行指示元素的行動，包括暴躁的冰元素也只是單純的命令，如果他們不想，我也沒有辦法。而另一方面，這里的死亡元素很活躍，我頭一次見到如此憤怒的死亡元素，而且他們沒有消散在天地間，我很好奇。”

　　云牧不知道喬治這些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不過老首領(lǐng)確實是信了。

　　一邊走一邊解說著：“說實話，你走之前說的那幾句話給了我很深的印象，如果不趕走你的話，我想沒多久這個首領(lǐng)的位置就會讓給你。你會怨恨我吧，喬治?！?p>　　喬治點點頭：“當然?！?p>　　云牧覺得這兩個人的智商都不正常。

　　熊熊在一邊也是一臉懵逼：(⊙﹏⊙)這倆人為啥沒打起來。

　　老首領(lǐng)一臉的不介意：“沒關(guān)系，隨你怨恨，反正我已經(jīng)死了，你怨恨我的話，也沒辦法再殺死我一次。”

　　“好的，變成哲學對話了?！?p>　　云牧虛著眼睛。

　　“事實上我對殺了你沒有興趣，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能夠保留如此多的死亡元素，而且把自己也改造成了死亡？”

　　在喬治的視角內(nèi)，老首領(lǐng)的構(gòu)成不再是血肉，而是一個又一個緊密銜接的死亡元素。

　　與渾然天成的死亡之熊不同，老首領(lǐng)的身體上充滿了人工的痕跡。

　　某種程度上，只要這個地下室里還存在著死亡，老首領(lǐng)就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消失。

　　所以沒辦法再殺死他一次這個說法，也不全然是在吹牛。

　　既然答應(yīng)了合作，老首領(lǐng)也沒有藏私，也許在地下室里憋久了也想著與其他人溝通，幾乎沒有隱瞞的說出了一切：“那這件事還得從你走之后說起，你走之前和我說了可以改變手勢，于是我就在想，巫術(shù)是否不只是依靠于個人，還能依靠于外力。你在森林對面做的事我有所耳聞，靠著精妙的手勢調(diào)動元素這種想法非常的厲害，可惜我沒有你這種天賦，于是我想到了外力。比如說一個圖案?！?p>　　老首領(lǐng)指了指地下室的底板。

　　云牧也調(diào)動起了自己的雙眼，在充滿了泥土和血液還有各種說不出什么東西的殘渣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號的五芒星。

　　“這是我直到死前最大的成就，這個圖案不僅可以讓鮮肉不會腐化變臭，還能阻隔內(nèi)部元素與外界的溝通。發(fā)現(xiàn)了這點之后的我很驚喜，因為那時候我感覺到自己正在老去，可能沒有幾年就會告別這個世界，所以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p>　　喬治抬起了頭。

　　老首領(lǐng)陰森的笑笑：“我造了一個地下室，在地上畫了一個五芒星的圖案，然后讓人用尖銳的石頭砸我的后腦，結(jié)果當我再有意識的時候自己就站在了地下室里?！?p>　　老首領(lǐng)一邊說還一邊轉(zhuǎn)了過去，給喬治看了看自己后腦上的凹痕。

　　“那那些殺死你的人呢？”

　　“也在這里啊?！?p>　　老首領(lǐng)輕松地笑笑，指了指身邊的各種馬賽克。

　　“他們都是自愿的，是部落里那些失去勞動能力的士兵與獵人，我找到了他們問他們還想不想繼續(xù)站起來作戰(zhàn)，同意的我就會把他們在五芒星上殺死，讓他們復活繼續(xù)為了部落。”

　　“事實上這些復活的勇士們比活著的人好用的多，他們不用進食，殺生就可以為他們補充能量，而且不會有活人士兵們怕死的想法，畢竟已經(jīng)死一次了，多死幾次也沒什么?！?p>　　“總覺得在某種意義上，這個老首領(lǐng)比喬治還要厲害?！?p>　　云牧看著馬賽克們感慨。

　　也許自己看到了這個世界中第一位巫妖。

　　“再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老去，沒有驚擾活著的人，讓那些效忠于我的復活勇士們把我在這里殺死，因為已經(jīng)在他們身上測試了很多遍，所以我也很有信心，雖然還是有一些小疏漏，我死的瞬間他們的身上切斷了魔力的供應(yīng)，等我再醒來的時候他們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模樣。我本來想著讓他們?nèi)胪翞榘?，結(jié)果在這些破碎的勇士身上發(fā)現(xiàn)了許多活性極高的死亡，就在這研究到了現(xiàn)在?！?p>　　喬治總覺得老首領(lǐng)能笑著說出這么奇怪的事情本身就有些邪典。

　　不過旺盛的好奇心使他忽略掉了那些可能不算很人道的事情。

　　接下來的日子里，一個活人一個死人還有一只元素狀態(tài)下的熊，就在充滿了馬賽克的地下室里進行了很久的研究，討論與爭吵。

　　研究好理解，滿地的死亡樣本，在喬治看來就好像是孫悟空進了蟠桃園。

　　熊瞎子進了苞米地。

　　討論也好理解，雙方互通有無，在彼此擅長的領(lǐng)域上互通有無，協(xié)力發(fā)展，同時提出了大家都是天火人的綱領(lǐng)，世界只有一個天火，打斷骨頭連著筋，內(nèi)斗沒有意義，只有一致對外，深入研究，才能在巫術(shù)的道路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創(chuàng)造更好的人類明天。

　　至于爭吵，那就是理念上的差距了。

　　隨著研究的進行，本來被喬治忽略掉的邪典行為又回到了眼睛里。

　　老首領(lǐng)表示，如果需要新鮮的死亡樣本，那就去地上直接找個倒霉蛋宰了就好了，反正為了巫術(shù)的發(fā)展，死幾個算什么。

　　喬治則覺得，人總是會有倒霉的一天的，大家等著就好了，就算為了巫術(shù)也不能強行把人做掉。

　　還有對待元素的態(tài)度。

　　老首領(lǐng)覺得元素就是工具，使用好了就夠了，沒必要理解太多。

　　喬治覺得自己溝通了這么久的元素互相早就成了朋友，也許還有更好的方式溝通元素，讓元素在可以控制的限度下憤怒，這樣施法留一線，下次好相見。

　　老首領(lǐng)覺得算求吧，你這廢物連死亡元素都留不住還在這跟我說可持續(xù)發(fā)展。

　　喬治覺得你就是個老不死，魔法不僅僅可以用來破壞，還能用來建設(shè)，一味的追求破壞力就是本末倒置。

　　老首領(lǐng)告訴他我不是老不死，我已經(jīng)死了，還有你這個廢物臉死亡元素都留不住還在這和我說破壞和建設(shè)。

　　喬治覺得就算是死亡元素也有溝通的方法，畢竟能被人所用的元素絕對不可能沒有任何反饋。

　　老首領(lǐng)告訴他你們讀書人就是費勁，能用就行了還非要溝通，你連死亡元素都留不住。

　　喬治急了，問老首領(lǐng)咱能不提留不住死亡元素的事嗎？

　　老首領(lǐng)指了指地下：那咱們來說說有關(guān)于五芒星圖案，你為啥沒想出來？

　　喬治抽了抽嘴角。

　　而一旁吃瓜津津有味的云牧看到飯盒閃了閃。

　　“五芒星在歷代神秘學中都和驅(qū)邪有關(guān)系，同時它在古希臘神話中還被稱為冥界子宮，是金星與維納斯還有大地女神的符號，在巴比倫文化中被刻在容器上，因為巴比倫人覺得它可以保鮮。所以五芒星的意象是陰柔的，充滿活力與大地密切相關(guān)的陰性概念?！?p>　　“如果翻譯成宿主能聽懂的話?！?p>　　“這個刻著五芒星的地下室，就是個陰間靈魂冰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