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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寄江海

第十九章 游龍也難定乾坤,青川白鐵摘頭名

小舟寄江海 東籬墨客 3914 2021-09-26 01:03:25

  隨著這一掌的落下,原本布滿烈火,晴朗無云的天空,也是知難而退般的暗淡了下去,烈陽在蒼穹中完美謝幕,一片片狡猾的烏云粉墨登場。

  修為上的差距使得寧熾陽即使使出渾身解數(shù)擊出的一掌,也無法與四不像庇護下的劉初溫抗衡,落在地面上,身形搖晃,最后只好借助鐵劍勉強支撐。

  劉初溫小退了幾步,“不過幾日,竟然達到了通靈境,來吧,讓我看看你的靈是不是嘩眾取寵?”大喝一聲,劉初溫如同一道閃電,還未站穩(wěn)腳跟的寧熾陽倉惶舉劍,劉初溫身形一晃,游龍槍擦過劍刃,刺進了寧熾陽的胸膛,而后劉初溫凝聚靈力,緩緩抬起手臂,將寧熾陽連人帶槍舉過頭頂,而后重重摔在地上。

  “你,連同你多日的好運,都到此為止了。認輸吧。”劉初溫一邊說著,順勢用槍頭指著遠處剛剛站起的寧熾陽。

  手捂著不斷涌出鮮血的傷口,寧熾陽也因為疲憊不停喘著氣,風塵仆仆,卻仍在口中念叨著:“以前黃老頭曾經(jīng)問過我,什么樣才算大俠?”身形搖晃了一下,“他問我,如果遇到打不過的人,怎么當大俠。我當時就說過,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定不負俠之名?!?p>  “白白送命,就是所謂的俠?”

  “若只想全身而退,來去自如,不如做那凡夫俗子,我寧熾陽不屑。”

  “很好,有幾分血性,不過,這荒唐的對局也該落幕了?!眲⒊鯗卦俅螁境鏊牟幌瘢@似龍非龍、似虎非虎、似狗非狗、似鹿非鹿的神獸,同樣也有著龍騰、虎威、犬忠、馬疾四相的體能增強。此時,一股蒸騰的靈力在劉初溫全身沸騰著。

  “寧熾陽,你很幸運,就用你的慘敗來奏響我勝利的凱歌吧!”隨著靈力的沸騰,劉初溫也愈發(fā)狂熱,眼前的少年如今傷痕累累,完全無法抵擋自己逐漸迸發(fā)的槍意,上挑,直刺,重劈,寧熾陽都在艱難的抵擋著。

  劉初溫狂笑著,要不是大會點到為止,他大概會像在戰(zhàn)場上一樣肆意屠殺,不過是吹毛短發(fā)。

  劉騭雙手緊托下顎,面色凝重。

  “將軍,少將軍這般拼命,會不會……”

  “溫兒自有分寸?!闭f罷,劉騭抿了一口桌上的清茶,多年來,劉府始終用采用南境的“如意苦”來泡制客茶,劉騭也只喝此等苦茶。

  周青楓正欲離席,一旁的沈禺拉住了他。

  “殿下就不想看看結(jié)果嗎?”

  周青楓回頭望著沈禺:“結(jié)果不是很明朗,這小子修為差了劉初溫一大截呢,你看,一身的傷,站都站不起來了。”

  “殿下,這小子身上的奇跡還少嗎?我懷疑他……”沈禺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是說,他背后有強大勢力?他還有底牌?”周青楓眼神一亮,饒有興致的問道。

  “此次參會的江湖人士,名門名派,九成以上的底細我都盡在掌握,唯獨魏征鴻和這突然上場的寧熾陽,如今魏征鴻已不知所蹤,寧熾陽究竟有何底牌接下來便見分曉。”說罷沈禺繼續(xù)背靠梁柱,看著場上。

  周青楓覺得有道理,于是便坐下了,“魏征鴻,可惜了,若能將他攬入我的麾下,那我們與太子之間的差距便會大大縮小。若這寧熾陽今日能勝劉初溫,我倒不介意屈尊去招攬他。人才嘛,誰不愛呢?”

  雨點漸漸滴落,片刻后,大珠小珠都隨風搖曳,貴賓席的觀眾,諸如陳子玉、周青楓,大都由隨身仆從撐傘遮雨,其他的平民老百姓,可就慘了,為了不錯過精彩的瞬間,冒著被淋成“落湯雞”的下場,硬是杵在座位上,就像那南境的石林般巋然不動。

  由于周身蒸騰的靈力,所有傾下的雨幕都被這層靈力抵擋,劉初溫全身得以不沾一滴水,寧熾陽就比較痛苦了,雨點滴落在剛剛的傷口之上,就像是一根根細針,不斷的刺痛感,淋濕的長發(fā)在雨中搖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發(fā)現(xiàn)寧熾陽似乎并不是一無是處,他的身法也十分巧妙,若非劉初溫以修為壓制,寧熾陽斷然能躲避很多不應有的創(chuàng)傷。此時,一人執(zhí)槍,一人握劍,在雨中打的好不痛快。

  “他果然還是把他爹的這套‘千秋獨步劍’學了去?!秉S老頭搖頭嘆息。

  劉初溫很快便察覺到了不對,除了剛開始那幾招寧熾陽無法招架,而后似乎是看破自己的槍意波動,與動作招式,寧熾陽皆是見招拆招,這種奇怪的身法自己從未見過,劉初溫不覺心生怒火。寧熾陽則一改往日輕狂散漫,面色凝重。這是在回春堂一個不起眼的箱子中尋得的一本武學典籍,多年以來寧熾陽始終在尋求修為的突破,卻始終無果,倒是這一套不知名頭的劍法自己每夜都耍上兩遍,如今剛好派上用場。

  “這究竟是那方高人所創(chuàng)的劍法,劍勢婉轉(zhuǎn),劉初溫的槍勢如同猛虎落入荊棘之叢,只是這劍法只有前后進退的劍招,若不是劉初溫一心一意只想擊倒自己,恐怕這套劍法也回天乏術(shù)了。”

  劉初溫終于發(fā)現(xiàn),寧熾陽這套劍法化解自己的槍勢后,自己的心思全被打亂了。在停止進攻后,他冷靜了片刻,“這套劍法始終只是前進后退,若我以左側(cè)橫掃,隨后變換身位,看他如何躲。四不像,來吧,此擊務必一擊即中?!彼牟幌衲醯尼尫胖`力,劉初溫再次舉槍向著寧熾陽疾馳過來,長槍在地上劃出絢爛的火花,靈力在劉初溫身后飄浮,如同飛揚的戰(zhàn)旗。在這未過百尺的戰(zhàn)場,離勝利也只是這一槍的距離。

  長槍一橫花飄零,松風追月伴我行。無雙人間世如夢,傾奇萬世永留名。

  寧熾陽依然使用原先的劍法躲避著最初的幾發(fā)連續(xù)突刺,但突然在他沒有反應過來時,劉初溫身形向右,繞到了自己的側(cè)面,一擊橫掃,直接擊中了自己的腰身,寧熾陽被重重擊倒在地,從口中突出一口鮮血,“大意了。”

  “還不認輸?”

  “輸給誰我也不能輸給你。”寧熾陽擦干嘴角溢出的血絲,站起身,“果然一場下來,劉初溫依然完好如初,不過流了些汗,僅此而已。”

  寧熾陽欲振翅高飛,但劉初溫自然不會給他俯視自己的機會,雙腿一蹬,躍至寧熾陽的頭頂,“雷龍?zhí)靿嫛?,槍頭直指腳下的寧熾陽,寧熾陽手指輕揮靈力正以遠超平時的速度凝聚,兩發(fā)靈力波再次交鋒,顯然,寧熾陽依然是毫無勝算。

  他閉上雙眼,等待著四肢下沉,滑魚識趣的收起翅膀,“一切都結(jié)束了?!北M管有再多的不舍與落寞,但劉初溫遠勝自己的修為,卻是自己實實在在難以跨越的鴻溝。

  “咚”的一聲,另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但由于雨點嘈雜,聲音被掩蓋的七零八落,卻依然在武場回蕩。

  寧熾陽掉落地面,他緩緩的爬起,像是那地峪里前來索命的冤魂惡鬼般,渴求著光明,雙腿艱難的支撐著上半身,寧熾陽擦拭著臉上的雨水,看清了剛才聲音的來路。

  那是劉初溫,他,剛才一發(fā)重擊,如今卻倒在自己面前,看樣子同樣是自己的一指擊中了他,可是以他的修為不應該這般狼狽???自己的一指甚至比不上平日里的三成?

  “這,這,這……什么情況?”周青楓指著發(fā)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難以置信。

  “殿下,我早說過,發(fā)生在這個叫寧熾陽身上的奇跡還少嗎?或者說,他的存在,就是一個奇跡。”沈禺似乎早有預料,但他仍然仔細的觀察著場上的二人,不愿放過任何細節(jié)。

  “哼,還沒結(jié)束了,現(xiàn)在二人處在同一水平上,但劉初溫是一個軍武之人,還沒那么容易倒下呢?”周青楓不太相信,同樣的,連茶水都懶得喝,隔著雨幕他也要看清寧熾陽的廬山真容。

  “囚靈術(shù)!”劉初溫嘴里念念有詞,“難道這小子?”

  囚靈術(shù)是北荒的邪術(shù),可以封禁人的靈力,時間的長短取決于施術(shù)者的修為和囚靈術(shù)的級別。

  “這小子果然有古怪?!蓖踔責熗蝗簧裆珖烂C,正欲下樓將寧熾陽擒拿,另一雙蒼老而瘦削的手拉住了他。

  “他并不是北荒人,而且這囚靈術(shù)也并非他所施展,二十多年了,師弟你還是這么冒失。”

  “師兄,你果然還是回來了。”王重煙再次坐下,打量著這個二十余年未見的師兄。

  “唉,年紀大了,有些念舊,想回來看看。”老者雙眼依舊觀察著武臺上的一舉一動,“像極了我們當年拔劍相向。”

  王重煙看到了老者手上的傷痕,“你的傷,好像不輕啊?!?p>  “不打緊,和那伙人碰上了,切磋了幾個回合,說起來,他們的一切我都捉摸不透,真是邪乎?!崩险邠崦直凵系膫凇?p>  “那個寧熾陽,是師兄什么人,師兄竟然時隔這么多年還來觀靈松武會,為了這個修為極低的家伙?!蓖踔責熭p輕吹了吹杯中的茶,“難道他是?”

  “快看,雨小了。”老者雙手搭在欄桿上,“你說,二十年前,那場比試,我是不是輸了比較好?”

  “真沒想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底牌,寧熾陽,我今日是小瞧你了,不過即使沒有靈,打贏你也是輕而易舉。”劉初溫手握長槍,沖向?qū)師腙枴?p>  寧熾陽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劉初溫會從天空墜落,而且說著一大堆自己完全不懂的話。但他知道,這也許是最后的機會。寧熾陽緊閉雙眼,緩緩凝聚靈力,滑魚竄出了靈海,瀟瀟的雨幕中,滑魚很是歡愉,一人一靈同時凝聚著天地和雨中的靈力。

  “好!”寧熾陽睜開雙眼,“聚靈掌!”

  “一掌!”

  劉初溫舉槍輕挑,這一團靈力也是被挑飛。

  “兩掌!”

  劉初溫橫槍抵擋,從小的訓練讓他此時依然能得心應手。

  雨逐漸停下,清風蕭瑟,風鈴聲動。此番靈力的傾瀉,是萬箭齊發(fā),是萬星墜落。

  “風蕭星雨落!”

  老者不自覺的叫出了招式的名字。

  失去了四不像的庇護,以及各路靈穴盡數(shù)被封,劉初溫以肉身之軀硬扛這一波接一波的靈掌轟炸。“為什么,難道我會輸?不,這么多年了,我都沒輸,今天更不可能,不?!?p>  那一天,自己目送著王庭深的離開,之后自己不停修煉,一年后自己便通靈,可是那有怎么樣,自己終究不是西蜀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只閃爍了片晌,就暗淡了。劉初溫啊,劉初溫,你是多么的羨慕張路遠,僅憑王庭深的一句話,便坐穩(wěn)了靈松院首席的位置,張路遠,我與你究竟差在哪里?

  “不,我才是首席。”劉初溫開始拼盡全力,試圖強行沖開靈穴,那一道道如同釘子一樣的囚靈符不停的搖晃著。

  “臭小子,不要命啦!”劉騭飛速上臺,封住劉初溫的各處靈穴,體力耗盡的劉初溫終是暈了過去。劉騭背著自己的兒子,緩緩向臺下走去。

  “這場比武,是我們輸了?!眲Ⅱs用著極不情愿的聲音對著看臺上的觀眾們說道。

  經(jīng)過三天的角逐,大家似乎都有些疲倦,但卻仍意猶未盡。張路遠飛上武臺,扶起快要摔倒的寧熾陽,“干的不錯,以后你就是我的師弟啦。哈哈?!?p>  寧熾陽望著即將駛離百川門的馬車,看著如夢如幻的一切。臺下有人歡呼,亦有人唏噓聲不斷。小晚蹦蹦跳跳的走了上來,扯著衣角嚷嚷著“小九,來陪我玩?!?p>  “好,讓哥哥先休息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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