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病嬌殺手不太冷:16經(jīng)心
靜夜沉沉,月光黯淡。園里的幾點宮燈正以迫人的速度逼近。
“阿禾,你還要逃到哪里去?”一道沉靜有力的聲音打破安靜且焦灼的氣氛。數(shù)盞提著的燈似乎一瞬之間就照到了沈棲禾眼前,同時也照到了她拽著張正則袖子的手上。
盡管沈棲禾滿臉“我不是,我沒有,不是你們想得那樣”,但為首的老太君仍然一臉“哦,原來如此”。
盡管沈棲禾的表情已經(jīng)嘶吼了千萬遍“祖母,不是你想的那樣!”但老太君仍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老太君臉色越發(fā)和緩,表情仍是“對嘛,這不挺好。年輕人,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季珩有什么好的,大冰山一座,叫祖母我來看,這個就不錯?!?p> 老太君滿面笑容地對沈棲禾點點頭,又再對張正則點點頭。
張正則一頭霧水,她們剛剛說了什么嗎?他怎么沒聽到。
“祖母,不是你想的那樣?!鄙驐探K于破防,懊惱地說。
“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呀?多大歲數(shù)呀?告訴老太太?!崩咸苯雍雎陨驐?,走到張正則跟前,上上下下細細打量著他。張正則感覺自己像是案板上的肉,正被估量著。
“在下張正則,今年……剛行過冠禮,在太醫(yī)院當值?!睆堈齽t雖有些尷尬,但出于禮貌,還是回答了老太君。
頭發(fā)全白的老太君笑瞇瞇地點頭,高興道:“好哇好哇,太醫(yī)院好哇,正好阿禾戰(zhàn)場上常常受傷。阿禾她碧玉年華,你剛至弱冠。你倆很嗚嗚嗚嗚……”老太君“般配”沒說完,沈棲禾已經(jīng)嚇得上前捂住了祖母的嘴巴,天吶!這是要她滅亡還是要她離開盛京換個地方生存?!
捂了半天,沈棲禾又意識到平日自己胡鬧就算了,在外人面前這樣同樣也要面臨瀕臨滅亡的結局。但她不得不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
“祖母,你答應我不要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好嗎?這個張?zhí)t(yī)是我請來給乘風看病的,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以前不認識,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亂說??!不然我就真的嫁不出去了。”沈棲禾見老太君點點頭,才慢慢放下捂住她嘴巴的手。低頭道:“剛剛孫女逾矩了,請祖母責罰。”
老太君卻不看她,只對張正則道:“我家這小姑娘給我寵壞了,性子又急沒規(guī)矩的很。你別介意?。 ?p> 沈棲禾站在一旁內心狂吼,他們兩就是第一次見面啊!介意什么啊!關他什么事??!
“太醫(yī)院的張賢張?zhí)t(yī)與你什么關系呀?”老太君笑瞇瞇地問張正則。
“回老太君話,張賢正是家父?!睆堈齽t恭敬回答。
“哦,那好呀!蠻好蠻好?!崩咸勓愿吲d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張正則一頭霧水,不知“好”在哪里。老太君卻繼續(xù)說道,“我就說乘風是個寶貝,今日晚了,你們也別折騰了,趕緊回去,其他事情明日再聊?!?p> “那張某告辭。老太君、沈將軍再會?!闭f罷便朝老太君行禮,對沈棲禾略頷首便走了。
老太君看著張正則頎長挺拔的背影連連點頭,“這樣貌、這身材配我的阿禾也就勉勉強強夠吧?!?p> 沈棲禾無奈道:“祖母,你別這樣好不好。再恨嫁,我與那張大人也才第一次見。你再這樣我就請命戍邊,再也不回來了?!闭f到最后一句,她語氣略強硬了些,希望再也不要有這樣使她無地自容的事情發(fā)生。
“第一回見怎么了?一回生,二回熟,人家乘風都知道,年紀大了要雌雄相戲。你呢?還天天舞刀弄槍的一點女孩子樣子都沒有。你跟那季珩也不合適,兩個人都剛折,勉強在一起也是硬碰硬,這過日子啊……”老太君說著說著,就不見沈棲禾身影,這小丫頭就是自己寵慣了,無法無天的。長輩還說著話,就溜了。
沈棲禾偷偷逃回房間把門關上,終于清凈了。
坐下來給自己斟杯茶,歇一歇自己剛剛逃命似的溜掉沒來得及喘上來的氣。
張正則這廂剛到府上,碧玉就叫住了他?!皬埓笕?,小姐喚我來拿藥方?!北逃裱鄄鬓D,一派女兒家的溫柔嬌媚。
張正則倒沒放在心上,卻因她想起了今夜炸毛的小貓一樣的姑娘。沒想到,平日里英姿颯爽,沙場上屢建奇功的巾幗英雄,在家里也是這樣的天真爛漫。張正則想來輕笑一聲,連帶對碧玉也溫聲道:“姑娘且進府稍等,我把藥方寫下來給你?!?p> 碧玉哪里有過這般溫水里繾綣的經(jīng)歷,一時間紅了臉。只訥訥點頭。
張正則迅速寫好藥方,交給碧玉。夜深路遠,他又交代時千送碧玉姑娘回去。
碧玉將藥方交給沈棲禾,“這張大人真是少有的心細體貼之人吶!還叫了時千送我回來?!?p> “哦?去了一趟還認識新朋友了?!鄙驐檀蛉さ?,隨即展開藥方。字跡筆墨尚未完全干透,他的字龍飛鳳舞,倒不像是一個書生寫出來的字。碧玉把頭湊過來看藥方,說道:“張大人的字真好看,蒼勁有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大將軍給您寫的信呢!”
沈棲禾速速收起藥方,說道:“好沒規(guī)矩的小姑娘,偷竊軍情,本爺可要打你板子了?!?p> 碧玉笑著說:“奴婢不敢了,求大將軍饒命?!眱扇诵ψ饕粓F。
沈棲禾提筆寫了幾個字,又命蓮香拿了一袋銀子,交給時千一道帶回去給他家大人。
張正則展開信箋,上書“謝謝張大人”五字,還有一袋沉甸甸銀子。張正則嘴角噙起一抹笑意,把信箋折好,收回信封。
時千少見少爺這般笑,他平時都是清雅隨性,很少有大喜大悲之色,對什么事情總是淡然處之?!吧驅④妼懥耸裁??少爺如此高興?”
張正則看他一眼,卻不答他。弄得時千一頭霧水。
本是冰涼的烏木桌被他的長臂暖熱,繪流螢油紙燈罩里透出溫馨的光芒。張正則繼續(xù)伏案鉆研醫(yī)書,只是今夜不知為何總會跳出一個拽著他袖子要帶他逃跑、氣急敗壞捂住老人嘴巴、給他寫五個字信送來一袋銀子的一抹倩影,張正則揉揉太陽穴,今夜恐怕是無心鉆研了。還是早些歇息好了。卻不知剛剛晃過的倩影,夜里又來入夢,還十分嬌蠻無禮,攪得他一夜難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