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長,您怎么親自蒞臨此處?”蘇嶼匆言語間透露出敬意,身形微微彎曲,行了一禮。張漢生見狀,也連忙鞠躬行禮,不敢有絲毫懈怠。
王道長面容嚴(yán)肅,目光如炬,緩緩開口:“我來此有幾件要事需交代給你們,同時也要看看你們的修行進(jìn)展如何。”
“道長有何吩咐,盡管直言,我們必定竭盡全力完成!”張漢生拍著胸脯,信心滿滿地承諾,這些天他的修為突飛猛進(jìn),雖然時有意外發(fā)生,但也確實摸到了筑丹的門檻。
王道長在殿內(nèi)尋了一張椅子坐下,語氣沉重地說:“你們的師父已于今晨在故鄉(xiāng)仙逝,按照道教規(guī)矩,你們今后的修行事宜將由龍虎山和道教協(xié)會負(fù)責(zé)?!?p> 聽聞老道士仙逝的消息,張漢生內(nèi)心震驚似驚雷。老道士不是說下山去游歷,怎會在故鄉(xiāng)仙逝呢?
他看向蘇嶼匆,后者并未顯得太過驚訝,而是給他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少安毋躁。
那夜老道士與她促膝長談,透露了自己時日無多的消息,若非等待張漢生這個弟子,他或許早已離世。
“還請二位取出長生印,也就是你們師父贈予的玉牌?!蓖醯篱L起身說道。
張漢生從懷中摸索出一塊看似普通的白玉,蘇嶼匆也取出白玉,遞給了王道長。
王道長仔細(xì)凝視著手中的玉牌,說道:“二位或許還不知道這兩塊玉牌的用途,也不清楚此次出世的真正目的吧?”
張漢生和蘇嶼匆齊齊搖頭,老道士在世時,只傳授了他們諸多道法規(guī)則和世界本質(zhì),關(guān)于這兩塊白玉的事情卻只字未提。
王道長輕嘆一聲,繼續(xù)解釋:“這也不能怪你們師父,他當(dāng)時已是大限將至,為了確保巡視任務(wù)順利進(jìn)行,不惜燃燒修為換來三年壽命,終于等到了你們兩個,后面的事就讓我代他來做吧!”說道這里,他手掐法訣,兩道金光沒入玉牌。
“這玉牌名為長生印,是長生殿使者的身份象征,在其他世界,又被稱為六界輪回使令牌。你們此次前往其他世界的身份是巡游使,嗯,類似于古代的欽差大臣,稍后我會激活令牌,讓你們二人烙印在長生殿。”
“???”張漢生和蘇嶼匆驚訝地對視一眼,沒想到這兩枚看似普通的玉牌還有如此玄機。
王道長看著驚訝的兩人,繼續(xù)說:“不過,你們先別高興得太早。雖然你們貴為欽差,但外界對這塊令牌虎視眈眈,歷代使者因修行不足被殺,讓人冒名頂替之事屢見不鮮?!?p> “媽呀,這么危險!不去行不行?”蘇嶼匆心中一驚,剛想打退堂鼓,王道長卻迅速出手,一把抓住她的右手,催動玉牌在她同心結(jié)的位置打下了一道烙印。
張漢生見狀,本能地感到不妙,剛想后退,卻被王道長一把抓住左手,如鐵鉗般的手指緊緊攥著他的手腕,傳來陣陣劇痛,還沒等他叫出聲,一縷印記已沒入他左手的同心結(jié)。
“不行!”王道長的話斬釘截鐵,幾大派輪流派出使者,這是流傳幾千年的規(guī)矩,因為每次派出使者,門派的氣運都會消散一部分,所以沒人能傻到替他人派使。
王道長將令牌還給兩人,繼續(xù)說道:“過了太陰裂隙,第一站便是《山海經(jīng)》中記載的大荒世界。那個世界大到無法想象,兇獸巨獸到處都是,充滿了各種危險,上次太陰裂隙沖出的蠱雕,在那里都排不上號!”
“不是,這么危險的地方讓我們兩個修行不到十年的弟子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張漢生有些急了,這不是明擺著是讓他們?nèi)ニ退溃?p> “不要著急,聽我說完,到了那里你們按照印記中的位置依次開啟大陣,通過傳送法陣去巡游各界。
你們的任務(wù)是加強各界的聯(lián)系,協(xié)助各界道友修補道則。若有人心生惡念或阻撓,就用長生印,長生印不僅可以召喚長生殿殺神,還能召喚大道使者親自前來,他們每一尊都是上古大神,甚至還能召喚出刑天這樣的殺神?!甭牭竭@里,張漢生和蘇嶼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太陰裂隙外的混戰(zhàn)愈演愈烈,皆因這兩枚令牌而起。自古以來,有些統(tǒng)治者野心勃勃,欲統(tǒng)一一方。你們離開太陰裂隙后,長生殿將映照各界,迫于長生殿的壓力,他們會暫時收斂鋒芒。你們這段時間要努力鞏固修為,那些紅塵俗世,當(dāng)斷則斷!”說到這里,他有意的看了看蘇嶼匆。
王道長作為道家輩分最高的紫袍天師,所知之事遠(yuǎn)超普通道士,他所說的這些,正是道教的至高機密。
解答了張漢生和蘇嶼匆的諸多疑惑后,王道長留下長生印的法訣帶著門外的弟子離去,呂祖殿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
兩人在呂祖殿內(nèi)一直探討到天亮,張漢生已經(jīng)摸到了筑丹的門檻,急需閉關(guān),蘇嶼匆也到了淬體的最高期,他們決定下山采購食物,然后前往后山隱蔽之地筑丹。
由于太陰裂隙緩緩流出的靈氣,喚醒了許多有修行天賦的人,加上前段時間道教協(xié)會發(fā)布的修行境界對照表和現(xiàn)存分支門派,許多凡人猜測靈氣即將重現(xiàn),紛紛聚集在各大名山之下求仙緣。
呂祖殿作為現(xiàn)存唯一的神霄派,派中僅有的兩名弟子又是巡游各界的使者,道教協(xié)會為了保密,自然不會公布此事。但此時山下依舊聚集了很多人。
剛走到山腳下,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發(fā)出陣陣哄笑。張漢生不顧蘇嶼匆殺人般的眼神,跑上前去湊熱鬧。
只見一個中年大漢坐在中央,聲音洪亮,帶著濃厚的天津口音:“還有,前幾天看到幾個剛學(xué)會御劍飛行的散修,陰雨天飛到天上找刺激,被散修協(xié)會的巡查抓起來關(guān)了三天。然后貼出了一條公告,陰雨天氣禁止御劍飛行,尤其是剛學(xué)會御劍飛行的劍修,雷電和雷劫不一樣,不長藍(lán)條也不加經(jīng)驗!”
他這一番相聲般的段子引得眾人捧腹大笑,大漢越說越起勁,站起身來表演得惟妙惟肖:“哎,你們知道劍修眼中的其他修士是什么樣子嗎?我來給你們學(xué)一下!
修符箓的——一碰就死的脆皮
修陣法的——殼子硬點的脆皮
修拳體的——行動緩慢的坦克
修丹藥的——有點小錢還摳門的脆皮
修醫(yī)術(shù)的——治不好人還只會用毒的脆皮
妖修——有點難纏的莽夫
器修——這個不能罵,飛劍壞了還得找他修!
劍修自己——御劍飛行玉樹臨風(fēng),攻守兼?zhèn)錈o物不破,千里之外取人首級,一劍既出可開天門,一草一木可斬星辰!”
他這一番話引得眾人哄堂大笑,張漢生在這歡聲笑語中被蘇嶼匆拉走。一個長相白凈的男子走出人群,正是張漢生口中蘇嶼匆的那個老相好,他看著兩人的背影,臉色陰沉不定。
而背對著他的張漢生仿佛有所察覺,側(cè)過臉去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