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fēng)呼嘯,卷起滿地符紙殘片,它們在空中翻飛,如同被遺忘的往事。呂祖殿后山的景象,已不復(fù)往日的寧靜與祥和,變得異常凄涼而神秘。
張漢生面容堅毅,與蘇嶼匆并肩而行,他們的步伐沉重,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突然,一道人影如幽靈般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陸子銘!”蘇嶼匆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和不安,她的眼神復(fù)雜,既有對過去的懷念,也有對現(xiàn)狀的警惕。陸子銘,那個曾在她生命中留下深刻痕跡的男子,如今卻如同陌生人般站在她的面前。
陸子銘的袖中滑落半截猩紅的綢緞,他聲音冷冽充滿了惡意:終于等到二位了。”
蘇嶼匆他蒼白的面龐,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病態(tài)的狂熱,讓人不寒而栗,讓她感到陌生又害怕。
“你怎么會在這里?”蘇嶼匆的語氣不自覺地變得柔和,記憶中的陸子銘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大學(xué)生,外表英俊談吐不凡,尤其能討女孩子開心,曾讓她一度沉淪。
但那段感情早已隨著她追求道心的決定而埋葬。如今,她與張漢生結(jié)為道侶,心靈相通,早已與陸子銘的世界格格不入。
張漢生嗅覺敏銳,突然抓住蘇嶼匆的手腕,急退三步,他眼神銳利如刀,警惕地盯著陸子銘。在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血色的八卦圖案騰起,濃重的血腥氣息令人心驚。張漢生心中一緊,他終于看清了陸子銘手中的染血綢緞。
玄陰幡,又稱太陰幡,是出了名的邪惡之物,以冤魂或生人魂魄煉制而成,怨氣勾動九幽冥氣,可污人法寶,祭人肉身,拘人魂魄,被拘束的魂魄生前怨氣越重威力越大。
修真界有一段時間邪修橫行,他們常常辱人妻女,殺人父母,直到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怨氣沖天的時候再拘魂,正因為這些慘絕人寰的手段,引得神霄宗個云霄宗兩大主修雷法的門派暴怒,幾乎拼盡宗族底蘊(yùn)才把這些邪修消滅殆盡,張漢生沒想到今天又一次看到這種歹毒的東西。
“玄陰幡?”張漢生的聲音低沉,他毫不猶豫地?fù)踉谔K嶼匆面前,怕她對付不了。
“你說什么?玄陰幡?”蘇嶼匆顯然不相信陸子銘會有這種歹毒的法寶,更不愿相信昔日的陽光大男孩會是個邪修。
陸子銘笑得愈發(fā)狂妄:“沒想到你連這等寶物都認(rèn)得,既然如此,還請二位幡中一敘!”
張漢生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不怒反笑:“哦?。磕憔筒慌挛矣梦謇字湔四愕姆▽??”
聽到這里陸子銘滿臉得意,他扯開衣領(lǐng),露出心口的青蓮咒?。骸澳堑枚嘀x蘇嶼匆寶貝散逸的元陰滋養(yǎng),我的血嬰大法已至七重天,對付你們兩個尚未結(jié)丹的神霄宗弟子,怕是綽綽有余!”
張漢生怒目圓睜,他扭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錯愕的蘇嶼匆,沒想到兩人真的發(fā)生過不可告人的事,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樣子,瞬間明了陸子銘的險惡用心,他就怕蘇嶼匆舊情難消,對陸子銘下不去手。
只見陸子銘桀桀怪笑,手中算盤突然崩散,一百零八顆骨珠落地成陣,竟是失傳已久的九幽噬靈陣。無數(shù)僵立的木偶出現(xiàn)在各個陣眼位置,從它們七竅中鉆出血色絲線——是血傀儡符!
這些血紅絲線侵蝕神魂,是高等邪修對付境界比自己低的修士慣用伎倆,一旦被這些紅線纏上,九幽噬靈陣啟動,可抽干修士一身根骨和修為化為己用。
張漢生雷訣未成,腳下青石板突然化作泥沼,無數(shù)白骨手臂攀附而上。他掌中長生印發(fā)燙,腦海被強(qiáng)行灌輸了幾個金字:【遇噬靈陣,走震位,踏離宮】
蘇嶼匆呆若木雞,怎么也沒想到那個陽光帥氣的陸子銘會變成這樣,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那些難以忘懷的纏綿之中!
“快走!“張漢生拽著她從震位突圍,腰間卻突然一緊。陸子銘拋出引魂幡纏住他腳踝,幡面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冤魂,他嘗試引動雷訣,卻發(fā)現(xiàn)經(jīng)脈被陰氣阻滯,一時間無法擺脫困境。
蘇嶼匆察覺到危險,她與張漢生心意相通,當(dāng)即不再顧及舊情,發(fā)間木簪化作青鋒劍刺向陸子銘咽喉。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劍光在觸及陸子銘皮膚時彎曲如蛇,反而化作數(shù)米長的繩索將她束縛,看著手腕被勒的發(fā)紫,她一時間不能接受!
陸子銘發(fā)出狂妄的大笑:“你的青峰劍早就被我換成魘龍筋,要不然你怎么會對我百依百順呢?”
聽到魘龍筋三個字,蘇嶼匆目眥欲裂,沒想到陸子銘竟然卑鄙到這種地步,她破口大罵:“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家伙,有本事你放開我決一生死!”
修真界,龍族是出名的邪淫生物,而魘龍更是臭名昭著。一旦被它的氣息染上,欲火可焚肉身。蘇嶼匆掙脫兩下就滿臉潮紅,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寶貝還是這般心急?!瓣懽鱼懼讣鉂B出黑血,開始在虛空畫出拘魂符,“你這三花聚頂?shù)闹陵幹w,正是血祭長生印最好的…“話未說完,他突然暴退,原先站立處炸開五色雷光。
張漢生渾身浴血站在殘陣中央,左手掌心的雷紋已蔓延至脖頸:“誰是你的寶貝?”他每踏一步,地面便浮現(xiàn)一道雷符,“長生殿欽點(diǎn)使者,豈是爾等腌臜貨色能喚的?”
本來他還想聽陸子銘多說一些,來推測他身后是不是還有一個更大的陰謀,沒想到這家伙和其他反派不同,話少做事還狠,對蘇嶼匆沒有絲毫憐香惜玉,抬手就要做拘魂符,這要被他得逞了自己還不得跟著蘇嶼匆的魂魄一起進(jìn)玄陰幡?
情急之下引爆了提前準(zhǔn)備好了幾張雷符,至剛至陽的雷光瞬間炸開了阻塞的經(jīng)脈!
長生印懸空而起,玉牌中飛出七十二道金符。陸子銘的太陰幡瞬間自燃,血傀儡們哀嚎著化為灰燼。他撕下焦黑的面皮吐血不止,縱然法寶被毀,陣法被破,他依舊狂笑不止:“別著急,我還給你們備了份大禮!”
山巔突然傳來悶響,呂祖殿方向升起血紅光柱。張漢生以引雷咒劈開魘龍筋,蘇嶼匆手掌間滲出金血,迷離的眼神慢慢清醒,看著他被鮮血浸染的身體關(guān)切的問道:“你沒事吧?你怎么…”
話音未落,兩人已被傳送陣的青光籠罩。再睜眼時,已身處后山寒潭。潭水已經(jīng)沸騰,霧氣彌漫,透過霧氣,隱約能看到潭底沉著一具玉棺。
陸子銘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若非需要活取太陰精血,你以為能活到今日?”
“裝什么鬼怪?。俊睆垵h生一聲大喝,拼盡全力祭出雷訣,至剛至陽的雷電自三十三重天外穿過太陰裂隙而來,潭邊的古松突然倒塌,樹干里嵌著九百九十九枚鎖魂釘。
張漢生雷訣劈開樹皮,看到里面的場景倒吸一口涼氣!里面封著的竟是歷代失蹤的長生殿使者尸身!他們的眉心都插著刻有奇怪圖案的銀針。
蘇嶼匆突然間慘叫跪地,額頭迸出三朵血色蓮花。陸子銘現(xiàn)出真身,手中托著一朵黑色蓮花,蓮花輕輕一動,勾動蘇嶼匆額頭的蓮花,太陰之氣順著蓮花涌入陸子銘的體內(nèi)!癱倒在地的蘇嶼匆根本無力反抗!
張漢生想要出手,奈何經(jīng)脈各處已經(jīng)破損嚴(yán)重,根本不能引動雷法,稍加思索一番,他作出一個驚人的決定:“蘇嶼匆,堅持??!”
此時陸子銘心口的青蓮咒印已蔓延全身,只需片刻,他的功力就會更進(jìn)一步,聽到張漢生到現(xiàn)在還想要反抗,開口說道:“你剛才強(qiáng)行引雷已經(jīng)筋脈寸斷,現(xiàn)在還想要以身化雷,真是不知死活!沒想到長生殿使者也會出現(xiàn)你這種蠢貨!”
張漢生拖著殘軀向他步步逼近:“什么長生殿使者,不要也罷!反倒是你,布下這么大的局,一定煞費(fèi)苦心吧!”
陸子銘聞言洋洋得意的說道:“這個布局用了五年時間,從我和蘇嶼匆見面的那一刻,這個局就已經(jīng)開始了。
沒想到她竟然這么容易就上鉤了,陸子旭果然沒有騙我,只需要長的帥長得高,滿足女人一切的幻想就可以了!”
聽到這里,痛苦掙扎的蘇嶼匆羞憤的差點(diǎn)昏厥過去。
“話說回來,還多虧了你蘇嶼匆的太陰精血,讓我找到長生殿使轉(zhuǎn)世的秘密…“他雙手結(jié)印,寒潭玉棺應(yīng)聲開啟,“待我吞了這些前世身,再取爾等今世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