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表姐,你吃酸梅么?
令繒云把帶來的禮物分發(fā)給了各個院??粗Y品單上劃分給三小姐宴芙湘的禮品時,令繒云特別提了一句。
“我那三表妹不知道怎么樣了?!?p> 張氏為她梳理著發(fā)髻,回答道:“姑娘不若過去看看?怎么說,宴府三小姐也是表少爺?shù)牡沼H妹妹,若是以后姑娘嫁進(jìn)來了,少不得要走動的。”
這話,令繒云是極愛聽的。
“那一會兒,咱們親自將這里禮物送過去?!?p> 她們?nèi)ネ嗪途忧埃仁巧匀说角嗪途油ㄖ艘宦?。沈言蹊在宴芙湘身邊?dāng)差,聽到那個表小姐要過來,便假裝頭疼,向宴芙湘告假半日。宴芙湘對于沈言蹊生病很是關(guān)切,二話不說就給了沈言蹊幾兩銀子去看大夫。
沈言蹊謝過之后,便繞道往楓林苑去了。楓林苑偏僻,平常沒人會往那邊走,所以沈言蹊不必?fù)?dān)心撞見認(rèn)識的人。
這邊,令繒云帶著一大批禮品到了青和居,宴芙湘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房間里看書。書才看到一半,就被外面的嘈雜聲打擾了。
她努努嘴,嘀咕著:“真煩人!”
茶茶失笑,安慰道:“那位可是縣主,還是姑娘的表姐,姑娘再怎么不耐煩,面子上也還是得給足了的呀!”
宴芙湘嘆了口氣,“早知道她來,就該直接稱病,閉門不見的。眼不見心不煩?!?p> 宴芙湘對令繒云的印象比一般人都差。在她的眼里,令繒云就是一個粗魯無禮還花癡的野蠻女,整天就知道追著她的二哥身后跑。同樣,在令繒云眼里,宴芙湘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直覺得宴芙湘是一個弱不禁風(fēng)做作至極的病秧子,她一和這種嬌滴滴的人待一起就渾身難受。
若不是中間隔著一個宴府二爺,她倆估計(jì)老死不相往來的。
于是,令繒云一到,屋內(nèi)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令繒云:“表妹,你還是和去年一樣,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哈!”其實(shí)她想說宴芙湘一如既往沒什么變化的。
宴芙湘:“表姐,你也一樣,威武雄壯不減當(dāng)年??!”令繒云話說得不好聽,她自然也不示弱,當(dāng)即就諷刺了回去。說女孩子“威武雄壯”著實(shí)讓人難堪了些。
令繒云一噎,強(qiáng)行將對方話里的意思扭轉(zhuǎn)了回來:“表妹真是越來越幽默風(fēng)趣了,哈哈哈哈?!?p> 宴芙湘:我不知道該接什么話好了,怎么辦?在線等,急!
為了掩飾尷尬,宴芙湘往嘴里塞了幾個半梅,推著半梅盤往令繒云那邊去了些,含糊地說道:“表姐你吃不吃?”
令繒云也沒話說了。
除了對宴靈修,她的話是滔滔不絕的,對其他人的時候,她根本就不善言辭。在邊塞,大家基本上也不需要交談過多,交兩個朋友只需要喊來一起喝一頓酒就好了。可誰能告訴她,對于京城里嬌滴滴的小姐們,她該怎么相處?
難噫!
“謝謝表妹了?!?p> 兩個人你一個我一個,一盤半梅不多會兒就吃完了。見沒有梅子了,令繒云這才起身,道:“表妹,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走了?!?p> 宴芙湘“蹭”地站了起來,話語急促,“表姐慢走,茶茶,送送表姐!”語氣還隱隱帶著歡快。
快走吧,快走吧,再不走,她的牙齒都要酸倒了!
令繒云又何嘗不是呢?她鮮少吃這些小玩意兒,乍吃,牙齒也受不住。被茶茶送出青和居后,直接扶著旁邊的大樹嘔吐了起來。
“姑娘,您沒事兒吧?”張氏嚇了一跳。
“奶娘,我下次再也不要來宴芙湘這兒了。她想用梅子酸死我,太惡毒了!”令繒云難受得眼眶含淚,胃里一陣反酸水。
張氏想笑又不敢笑,只拍著令繒云的后背道:“姑娘與晏三小姐相處不多,所以沒什么話說的。你們年齡相仿,等以后多走動了,自然就不尷尬了?!?p> 令繒云沒想到自己囂張一世,卻在一個弱柳扶風(fēng)的病秧子面前栽了跟頭。她恨恨地說道:“我才不要和她一個病秧子沒話找話!”
“可是姑娘得想想表少爺呀!”張氏道,為了自家姑娘的人生大事,她真是操碎了心。奈何姑娘死腦筋,認(rèn)準(zhǔn)了晏二爺就不松口,她就只能盡量幫襯著些,只盼望著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好吧,老娘忍了!嘔——”
······
另一邊,沈言蹊往楓林苑走的途中,經(jīng)過一個臨水而立的木亭。亭子有兩層,四面都開著窗戶。風(fēng)穿過木亭,將里面人說話的聲音吹了出來。
沈言蹊本來是沒有太注意的,但是里面人的稱呼卻是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亭子,貼著墻壁,躲在后面的花叢里。亭子里的人顯然沒有覺察到有人靠近,還在自顧自的說話。
里面的一個女孩子說:“明哥哥,你還是不愿意接受我么?”
明哥哥?
沈言蹊想起來,在春草離開宴府之前,曾與一個男子在青和居外面的花園里偷偷私會過的。那個時候,春草喊那個男人也是“明哥哥”。難道這個明哥哥就是那日的那個人?當(dāng)時春草好像要這個男人為她辦一件什么事兒,之后在春草的摻和下,才會出現(xiàn)張三爬墻的事情。
沈言蹊記住這個名字中帶有“明”字的人,就是因?yàn)?,她一直懷疑,?dāng)日幫著春草陷害她的,有這個人出的一份力。
接著女孩子又說了,“春草姐姐已經(jīng)離開了,如今在這個府里,只有我對你是最真心實(shí)意的。”
“你真的喜歡我?”被稱為明哥哥的人終于說話了。
“那是自然,我早就心悅于你了!”
“那好,我眼下有一件事想讓你去做,你可愿意幫我?若是你做得好了,我就和大公子說娶了你?!?p> “真的?”女子不可置信,聲音中滿是驚喜,也不管男人會提出怎樣過分的要求。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你且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p> 不知道男人說了什么,女孩兒驚呼:“將縣主推下水?那被發(fā)現(xiàn)了,豈不是要被縣主活活打死!”
男人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誰讓你承擔(dān)后果了?你只需要將三小姐身邊的一個叫蹊兒的丫鬟引過去,將罪名推到她身上,就沒有你什么事兒了。”
“明哥哥,蹊兒怎么惹到你了,你要這么算計(jì)她?”
“呵呵,”男人陰森森的笑了笑,“不該問的就不要問,知道么?等你將那丫鬟清理干凈之時,就是我娶你之日,你可不要叫我失望啊,妙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