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5 無處宣泄,悲憤
看著眼前,目中含淚的李文竹。
夏緋是一百二十個不相信,對方會沒有動機(jī)地對原主行兇?
這背后定然是有什么原因!
只見,李文竹哭得很是動容,“緋緋,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嗎?你不是……對我有情嗎?為什么……要咄咄相逼?!”
聽此,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白澤,突然抬眸看了李文竹一眼,目光微瞇。
夏緋一時大為尷尬,不知要如何接話。
李文竹見夏緋視線回避,心中一涼,不由得悲憤起來,“緋緋,你還想怎樣?難道,要我賠你一條命嗎?”
夏緋皺眉,語調(diào)冰冷,“賠命?大可不必,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到官衙里自首吧?”
這樣也算是替原主伸張正義了!
李文竹聽著這話,整個人頓時激動了起來,“緋緋,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我若是去自首,這一生就完了!”
夏緋冷冷盯視著李文竹,“既然知道,那為什么一開始,你還要把她……把我推入懸崖?”
李文竹沉默,這……呵,呵呵……他要如何解釋……
可笑這命運(yùn),待他實在不公!?。?p> 生來體弱,家境貧寒,甚至窮到要下跪求人的地步。
好不容易在鴻運(yùn)賭坊找了份輕體力的打掃活,可,因為長相,經(jīng)常有男男女女對他進(jìn)行騷擾。
一個人可以被逼到什么程度?他只是想掙點前往都城趕考的錢而已。
面對強(qiáng)貴,他屈服了,他飲下恥辱,出賣了色相。
本以為,這樣一切都會結(jié)束。
可,誰曾想,夏緋緋會突發(fā)奇想,要跟自己在鎮(zhèn)上務(wù)工。
李文竹在村里,對自己的工作,從來都是閉口不談。
這下子,他苦心掩飾的一切,都將被全部捅破。
他怎么甘心?
他還有什么臉面去趕考?
所以,懸崖上,一瞬間,心中的黑暗吞噬了一切,他把她推下去了。
事后,他確實害怕,可,卻不曾后悔。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夏緋緋居然活著,那么高且人煙罕至的地方,她居然活著回來了!
看著眼前毫發(fā)無損的夏緋緋,李文竹越發(fā)覺得命運(yùn)不公。
心中的憤懣無處宣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想仰天長嘯,他想怒罵長空,可,終究,無力再與命運(yùn)做抗?fàn)帯?p> 他屈服了,他眼中再無光亮,“好,我……我去自首……”
夏緋皺眉,這是什么態(tài)度?行兇,還冤枉他了?
夏緋看向白澤,“他這是在賣慘嗎?”
白澤沉默,看著李文竹的目光帶著一絲審視。
李文竹輕笑一聲,突然,一頭往身旁的院墻上撞去。
夏緋怎么也沒想到會這樣,她驚了一下,來不及動作,眼前黑影一閃。
下一秒,白澤攔住了李文竹。
“你干什么?”白澤語調(diào)冷漠,像是焠了一層千年寒冰。
李文竹呆呆地將眼睛轉(zhuǎn)向他,目光中滿是絕望。
“我以命抵命?。≡趺?,難道你們還不滿意嗎?你們還想怎么折磨我?”李文竹出口的話,如同尖刺一般,見人就扎。
白澤擰眉,松手就將他往墻上甩去。
夜幕逐漸降臨,遠(yuǎn)處門口的燈籠光,朦朧。
模糊地照亮這一角,李文竹嘴角一口鮮血涌了出來。
他突然邊咳嗽,邊狂笑了起來,目光一轉(zhuǎn),狠狠瞪著夏緋,“夏緋緋,我就是被你害成這個樣子的,我告訴你,就算死,呵,我這筆賬也是要算到你頭上的!”
夏緋愣住了,有些想不明白,這與她有何干系?
不就是讓他自首嗎?至于以死相挾嗎?
自小在荒島長大的夏緋,感覺頭有點大。
就在她準(zhǔn)備詢問為什么時,白澤一把捏住李文竹的咽喉,將他舉起,“你若想死,我現(xiàn)在就可以成全你!”
“喂,這位兄臺,你在干嘛?”
這時,一人從賭坊內(nèi)出來,提著褲子,來到陰暗的墻根處,正準(zhǔn)備撒尿,看到這一幕時,忍不住喝了一聲。
白澤目光掠過那人,森冷。
那人一看就是個賭家子,被這目光一看,頓時嚇得一哆嗦。
他低頭瞥了這邊一眼,看到李文竹時,目光又染上一抹笑意,“喲,這不是李大公子嗎?怎么,又在勾引人了?”
仔細(xì)一瞧,又忍不住補(bǔ)了一句,“哎喲喲,這是偷腥被抓了嗎?”
這人一臉油笑,目中信息量十足。
夏緋愣了,對方這是在說什么?怎么聽著這么惡心呢?
白澤再次掃過那人,那人齁著身子,打手勢,“這就走,哈哈,這就走!”
將李文竹放下,白澤目光漠然。
夏緋看著漸漸沒了表情的李文竹,忽然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皺眉,竟然覺得對方有些可憐。
人生是老天給的,就拿她穿越來說,她在懸崖下,那么慘,還不是挺過來了?
還沒死呢?這要死要活的樣子,著實可悲。
不過,同情歸同情,該去官衙自首的,她還是會主張。
看著沒了情緒的李文竹,夏緋嘆了口氣,“你哪天去官衙自首,叫上我,到時候,我給你說情!”
李文竹看了夏緋一眼,木然地點頭,“好!”
夏緋不再多言,天色已晚。
她看著四周,朝白澤道:“我們要不就在這里找個客棧,住下吧?”
白澤看著天色,估摸了一下,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酉時左右。
想了一下,“天色不算太晚,我覺得,還是回村吧!你爺爺應(yīng)該很擔(dān)心!”
頓了頓,夏緋覺得有理,便沒再堅持。
與李文竹分開后,夏緋與白澤走在山間小道上。
想起李文澤,她不禁有些唏噓。
白澤托著一顆夜明珠,在前面走著。
夏緋在后面跟著,夜里山風(fēng)吹拂,有著淡淡的濕氣。
幸好,今天沒有下雨,不然,她還就真怕是要在鎮(zhèn)上過夜了。
不過,聞著空氣中的濕氣,夏緋預(yù)計,也許明天,雨就會落下來吧?
自來到石槽村后,天一直是陰沉沉的,這一場雨,也不知會下多久!
正當(dāng)夏緋思慮之時,腳下突然一道影子閃過,她一時避讓不及,向前跌去。
聽到動靜,白澤轉(zhuǎn)身忽閃,瞬間扶住了夏緋。
無月的夜,唯有夜明珠的光,閃著微芒。
映照在夏緋的臉上,像是給她鍍上了一層珠光。
近在咫尺的距離,也不知為何,看著白澤那面具下,點墨般的眼睛,她突然有些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