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松散的起了身,我望著山衫黛子的臉,我確乎不記得了她那時帶我上山的樣子,那張青澤的面,明明是入晚了可有光的雙目依然在山下的大平原俯瞰著所有。
她在迷離中睜開惺忪的瞳,和我擁吻,像是在說早安。
我們洗漱過后,吃了早點。
不知是幾年的深寂還是什么,我們又進了房間繼續(xù)著有趣到窒息的生動,更多的喘息,更多的激吻,仿佛天地在我的眼珠倒翻了個身,我也在像游走在一個黑漆漆的馬路上,前方有光亮在指引方向,她就貼在我脖子說:“我們要永遠在一起?!?p> 我當時還不理解這話的意思,“永遠在一起?”只當是說的浪話,后來證明我錯了。
她說的永遠是場謀殺。
我是第一次感覺自己被耍了,她是個該死的騙子,也許她以前從未有過那種想法。
嫁給當?shù)氐囊粋€富商。
人的思想深處是病態(tài)的玫瑰花刺,人群里面隱藏的很深,我這一身的裝飾,就是在偽裝我病態(tài)的本性。
那是我住在山衫黛子家中的第三天,她的丈夫回來了,當天的晚飯我出去了一趟,我天真的以為自己獲得了山衫黛子的芳心,事實卻會如此簡單嗎?
男人嘴里總有說不完的女人,迎合別人的個性,迎合大家輕浮的本質(zhì),倒是不如創(chuàng)造一個虛無的空間給一群人坐下來喝杯茶,來討論這些無聊的生理知識,交配需求。
思想上的麻痹,是更加可怕的,哪怕我在恐懼中消亡也要比麻木的接受拐角的現(xiàn)實要痛快!
當我回來時,她的丈夫正死在那張餐桌上,她手里牽著同我有血緣關(guān)系的孩子,我踩在那木板上明明是輕柔的但是我聽的出來是“吱嘎吱嘎”的聲調(diào)。
“親愛的你回來了”
山衫黛子如沒事人跪坐著微笑。
她的丈夫就死在哪兒,我看到了他那張白色的臉正在發(fā)紫,搭在餐盤上的手指頭是灰螞皮膚的顏色,嘴里吐出一整盤的胃血,臟血混雜進做了好的七分熟豬肉排,我感到頭顱內(nèi)一陣刺麻。
現(xiàn)在好了,我和我情人謀殺了她的丈夫。
所有都是如此順理成章,我是幫兇,我是個混蛋,我也該進日本人的監(jiān)獄。
我說不出話。
她冷冷的開口:“處理尸體吧”
我就像個牽線木偶,并不熟練的用手拖起她丈夫的尸身,血沾滿了我的手,我聞到了腥味,人肉爛掉的腥味。
扔尸體的地點是在東京的一條湖,哪里可以望見那些聳立著的大廈,還有橘紅色的吊塔,我和黛子站在鵝卵石湖灘,將雙手中的黑色垃圾袋扔進入湖里,我們在車流劃過大橋的燈里,直直的等他沉下去。
我想要哭,又想要笑。
但還是聽見車穿過大橋的喇叭聲,意識到已發(fā)生的犯罪,山衫黛子和上次一樣牽著我的手,這次她握得很緊,她似乎是把我當作乞生的軀殼,我不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在我到來之際弄死自己有錢的丈夫。
后來我在中國到處流浪為生,見到了很多人,看到各種的模樣,城市到鄉(xiāng)土,靜海到北土,到處都有一種情感,我看到了那些玩意,明明是人但又好像不太像人。
終于我明白了,這是一種冷漠…一種對善意的冷漠。我見過大部分的人,都會有一臺有病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