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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伯爵

052【一場豪賭】

大明女伯爵 鶯影瑩盈 3166 2021-10-22 04:05:16

  資本從來都是野性的,就像鯊魚天生嗜血,這就是本能。

  永明帝至今依然清晰記得去年的白銀風波,那時劉一焜才提出陸運改革方案,不久,京畿內的物價便出現波動,仿佛一夜之間就變了天一樣。之后緊接著就是京城之內的百業(yè)開始下滑,最明顯的莫過于田產地產價格也在下滑。

  雖然貨值降低對百姓來說是好事,而當時一眾大臣也是同樣這么覺得,然而事實卻事與愿違,市場上的買賣并沒因價格的降低而變得生意紅火,反倒比平時蕭條不少。

  而平日里靠借貸維持生活的宗親勛戚,也越發(fā)難以借到錢,資金鏈一斷,迫不得已賤賣自己手中的土地,或者家族的田產來還債,而那時,最忙碌的兩類人竟是高利貸者的和牙行的房行經紀。

  這一切,都是錦衣衛(wèi)暗中調查得來,當時皇帝自己聽了之后簡直大感震驚,當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一切,仿佛歷史的重演一般,又再一次發(fā)生。

  其實至今很多人都還沒想清楚為什么,包括皇帝自己,面對這種明知不太好的事情即將發(fā)生,自己卻無能為力,哪怕是做點什么。這讓一個皇帝,一個至高無上的天子,感覺到了一絲憋屈。

  雖然是歷史重演,然而事情卻并非完全按照去年的劇本來的……

  “孫富海,說說都什么情況?”

  永明帝在鄔琮海進宮當日就派了錦衣衛(wèi)連同五城兵馬司去調查市場情況,走訪本地牙行。他能迅速做出的判斷和反應完全基于一種警惕心態(tài),在他看來,這根本就不是正常現象。

  孫富海行禮過后,便將兩日來調查的情況大致向永明帝做一匯報,匯報完畢之后,臉上又透出稍許遲疑,

  “臣還發(fā)現一個問題……也不知有無聯系,又或許,只是臣的疑心重了一些吧?!?p>  “什么問題?”永明帝又問道。

  “其實臣問過近期有兌換過莊票的商人,他們普遍反應說這幾日在錢莊兌換即期莊票比較難,遠期的倒是可以兌換,只是時間還沒到。有那些等不及兌換的商人干脆就把即期又改成遠期,當做現銀來用了。”

  永明帝一聽皺著眉,問道:“朕倒是聽說過‘虛銀兩’的叫法,但那畢竟不是真銀子,能用得出去?”

  “還是可以的,像恒昌號和聚合莊這兩最大的票號錢莊,信譽還是很好,也從未發(fā)生過不能兌換的情況?!?p>  “即期比較難,但遠期可以?這是何道理?”

  “嘶……臣猜測是他們的白銀還未押解至京?錢莊都是通過鏢局押解銀兩,但是……臣也查了永定門,廣寧門、廣渠門的進出登記,乃至東西便門也查了,就沒有大的鏢局押鏢進出的記錄。”

  “查到多久的?”

  “往上數三個月。”

  永明帝眉頭皺的更緊了,這種情況在去年并沒有出現過,他也心知若是這樣的情況再任其發(fā)展下去,恐怕就不是物價下跌那么簡單了。

  但又如何不簡單?他還一時半會說不上來。不過有一點皇帝知道,恒昌號背后的大財東就是曹家。

  “曹家公子多久能抵京?”

  “據臣手下的人回報,曹家公子已經啟程赴京,只是他選擇走的水路,而非陸路,可能會多耽擱一些時候?!?p>  孫富海又想了想,繼續(xù)道:“陛下,這種缺銀子的情況是否很嚴重?臣感覺跟去年的情形不太一樣。”

  連一個武夫都覺出有些不太一樣,那更說明這其中有問題,永明帝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卻是沒有回應他的話。

  在知道大致情況以后,永明帝便將孫富海打發(fā)了,而后問身邊的近侍:“闌司珍現在哪里?”

  “闌司珍現恐怕還在國子監(jiān)……”

  鄔闌現的確在國子監(jiān),還被叫到了辦公室,

  其實就是五經博士辦公的博士廳,曾懋林將鄔闌叫到博士廳來,遞給她一本書,

  “這月考試內容你可知曉了?”

  “老師,知道……”

  但是知道又怎么樣?鄔闌顯得無比‘憂?!?p>  “這本《古文辭類纂》你拿回去好生看看,或許對你考試有些許幫助?!?p>  “哦……好的,老師。”

  能有啥幫助?你覺得我是過目不忘還是能看一遍就會寫?

  “行了,今日你就先去吧,早些回家溫習,明日記得早些來,別遲到。”

  曾懋林就這樣打發(fā)了她,都出了國子監(jiān)大門,她還是愣愣的,不明白這位博士老師特意拿本書給她是啥意思?

  今日放學早,張伯還沒來接她,所以她叫了一輛公共馬車,打算先回宮里。

  “去東安門吧,”鄔闌吩咐道。

  “好嘞,客官您坐好嘍……”

  馬車啟動,很快出了成賢街,拐到安定門大街上。鄔闌坐在車里閑得無聊,又隨手拾起那本書,翻了翻……

  突然,她的動作一下定住,就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好半天才有反應。

  “呀吼……”鄔闌第一反應竟是要蹦起來,還好知道自己此刻在車里,蹦高了要撞頭,所以只是小小的一蹦,即便這樣,行進中的馬車還是晃了一下。

  “這位曾老師簡直太上道了!贊贊贊!”鄔闌蹦過之后又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很上道的曾老師此刻還在博士廳里,在鄔闌離開之后,表情一直很憂郁。對于這個學生啊,當初在尊師面前夸下??谡f一定好好教導……現在看來,有些自不量力了,真要是好好教導她,恐怕得從三字經開始。

  “也不知給她漏題,好不好?”

  曾懋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就算她找的槍手來幫忙,萬一寫得又超出她自己的水平,這……很容易被看出端倪來啊。

  他忽然就覺得有些后悔了……

  但是后悔也晚了,題漏都漏了。鄔闌此刻的想法確實是想找人幫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新科狀元李道汝。

  “喂喂喂……”她敲了敲車廂。

  車夫會意:“客官您吩咐?!?p>  “直接去翰林院,不在東安門停。”

  車夫應下,馬車很快經過東安門街,又徑直往南去。

  一炷香之后,鄔闌把李道汝從翰林院給揪了出來,然后說明來意、目的、要求以及‘交貨’時間。

  李道汝聽了之后簡直無語之極,倒不是她給自己添麻煩,就是覺得這事本身讓他有種‘同流合污’的感覺。

  “闌司珍,你這也不是辦法啊,”能蒙混一次兩次,難道次次都這樣蒙混?必竟三年吶,一年十二次考試呢。

  “先管眼下吧,這考試過了再說其它,”鄔闌倒是渾不在意。

  李道汝搖搖頭,只得無奈道:“下值前,你讓小火來跑一趟吧?!?p>  辦妥了這件‘大事’,鄔闌喜滋滋的回到了宮里。一回來就聽說陛下尋她,于是連忙收拾收拾又趕去了乾清宮。

  永明帝還在書房里沒走,他見鄔闌今日倒回來的挺早,想必是逃了課,于是調侃道,

  “闌司珍最近長進不少啊,看來課業(yè)老師還是下了功夫,該好生獎勵。對了,朕還想起來上次你說的那個什么議論文?”

  “嘻嘻,臣怎敢辜負陛下對臣的期許?所以……議論文嘛,當然在祭酒那里……”

  “朕既答應要看,就不會食言……這樣吧,朕也很久沒去國子監(jiān)視學了,這事就安排一下,東燕,可聽清了?”

  李東燕連忙答道:“是,臣這就去安排。”

  鄔闌聽說皇帝要幸學,嚇了一跳,臨雍幸學可不是微服私訪,那排場大得很,也不至于要看我瞎編的文章,就專門整一大排場吧?

  “那……臣也太有面子了。”

  “嗤……”永明帝知她想歪了,但也懶得再說。

  “不說那些了,朕還有別的要問你?!?p>  鄔闌一聽這才整肅了表情,道:“陛下請問,臣定當知無不言?!?p>  “最近發(fā)生的事,想來你也聽說了,朕就想問問你,可是知道這其中的因果?”

  鄔闌當然明白永明帝想問什么,她心想,其實這問題很好理解,但也很難理解,該怎么才能向陛下闡述清楚?

  思考良久,才道:“陛下,這得從大的方面和小的方面來說,才能說的清楚。”

  “好,那你就大小一起說?!?p>  “大的方面就是大環(huán)境,這個是指當今整個全球環(huán)境,包含我大明。臣就直截了當吧,就在陛下登基之初,歐羅巴大陸上的兩個強大國家不列顛國和法蘭西國開始了一場戰(zhàn)爭,起因是西班牙國的王位,這場王位之爭一直延續(xù)到今還在繼續(xù)。”

  “戰(zhàn)爭打了幾年之后,雖然表面看來沒有勝負,但實際上,這場戰(zhàn)爭最大贏家是不列顛國,法蘭西國雖然保住了歐陸強國的地位,但他們的海上勢力卻大大削弱,因而喪失了很多海外殖民地,比如大片阿美利加的殖民地。反觀不列顛國卻因此成就了海上霸權地位,又從西班牙過手里奪取了大片殖民地?!?p>  “掌控殖民地,意味著全球大航海貿易中的關鍵節(jié)點城市被他們掌控,然后他們也會像臣的賽馬場一樣,建設各種利于海上貿易的設施,然后出租,再收取巨額租金,甚至這個租金可以轉嫁給全球任何想要進行貿易的國家,也包括我大明。”

  “如今馬尼拉和巴達維亞等地,雖然還受西班牙國的控制,但也要不了多久,便會全部成為不列顛國的管轄地。這也就意味著,我大明出海的商人,依然要受他們的制約……”

  “這就是大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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