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沈半仙后,潘叔把托盤上的寶貝揣在自己懷里,邁著歡快的步伐一步三跳地向著鐵匠鋪走去,喜悅之情溢于臉上,合不攏嘴的樣子倒灌了幾大口冷氣,沒走多遠就喘的不行。
不舍得停下的潘叔自然不在乎這些,匆匆忙忙地回到鐵匠鋪,顧不得體面大大咧咧地隨地一坐,惹的潘家媳婦一頓白眼!
潘叔忙喘了幾口大氣,拉著他家婆娘耳語起來。
聽聞后院子里傳來急促地腳步聲,許仲永從鐵匠鋪后門來到后院,只見潘叔坐在門檻上,潘家媳婦兒正殷勤地按著潘叔的胸口為潘叔順氣,兩口子臉色紅撲撲地,甚是激動!
“哦!許仲永相公來了!”
見許仲永探頭探腦地走過來,潘叔用手一擺,制止住潘嬸親昵的動作,緩了口氣后從懷里掏出一卷道書,說到:“原本沈半仙兒準備賞賜你一下晶石,可潘叔我看你修行無法求道無門,特意向沈半仙兒為你求的道書,你先看看!”
說罷不待許仲永有所反應,就似笑非笑的將手中的那卷道書竟直接拋向許仲永,弄的許仲永好一番手忙腳亂,才勘勘拿定道書!
許仲永緊緊地握住了道書,回想前塵自己求道無門,為了求道費了多少心力,為了求道做了多少犧牲,為了求道做過多少勾心斗角,為了求道經(jīng)歷多少委曲求全,曾經(jīng)夜思夢想之物如今已然握之在手。
千里山河輕孺子,
北征東討盡良籌。
運去英雄不自由,
時來天地皆同力。
撲通一聲響,許仲永這邊已經(jīng)朝著潘叔跪了下去,激動地說道:“傳道授業(yè)無異于再造之恩,潘叔大恩大德許仲永沒齒難忘!在此謝潘叔求來道書之恩!”
嘭!嘭!嘭!
三個響頭磕在大青石臺階上,眉頭上隱約泛起了些許血絲,許仲永正欲繼續(xù)磕頭的時候,突然一個大手穩(wěn)穩(wěn)地托住了許仲永的頭顱,任憑許仲永挵力挵到臉上泛紫青也是紋絲不動!
許仲永頭頂之上傳來潘叔呵呵大笑之聲:“仲永莫要如此,往后啊潘叔求你的時候多著呢,等你修行有成,潘叔只求你能看在今日潘叔為你苦苦求取道書的事情上,莫要將潘叔拒之門外就行了!”
跪伏在地的許仲永一邊死力的向下頂潘叔的手,一邊大聲回答道:“請潘叔放心,許仲永絕不那忘恩負義之徒,許仲永之心,日月可鑒,蒼天共表,如若未來負了潘叔潘嬸潘水兒,定叫許仲永道消神滅,死無葬身之所!”
“好!潘叔要你就是你這話!”
說罷,潘叔輕飄飄地抽回托著許仲永腦袋的大手,沒了支撐的許仲永勢不可擋地一頭狠狠滴磕在了大青石臺階上,咚!疼的許仲永雙眼一黑冒金星,一股滾燙的液體從額頭上滲出,用手一摸粘粘的。
“這實誠孩子啊,磕個頭磕的一臉血!傻乎乎的!”
潘家媳婦兒笑瞇瞇地說道:“嘿嘿,傻人有傻福!”
潘叔整了整衣領,擺正自己的坐姿,不緊不慢地說道:“仲永,拿到道書后要勤修苦練,你是我推薦的人,可不能墮了我的名頭?。『煤⒆樱罆言谀闶?,抓緊時間修煉吧!”
許仲永也明白了潘叔意思,做了些客氣虛禮后就去了前院,自去看道書去了!
這廂夫妻兩個雙雙攜手把屋進,未幾,潘家媳婦一臉喜色地匆匆出門,在院子里端了盆清水,又匆匆進屋。
……
傍晚時分,盤坐在床鋪上的潘叔,小心翼翼地從里衣懷中掏出一個玉盒,雙手捧著遞給期待值拉滿地潘家媳婦,這婦人雙手顫抖地接過玉盒,語氣顫抖地說道:“老爺,這真是火屬性的靈種?”
潘叔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身子略有些單薄的潘嬸,平靜地說道:“半仙兒豈能騙我,木靈根的勞鐵匠能催動火靈氣全靠這玉盒里的靈種火蓮,夫人,暖陽寶玉可解你的碧水毒,此靈種孕養(yǎng)在你體內(nèi),你被碧水毒禍害的根基就能補全,道途再續(xù),曾經(jīng)的石脈島仙子必能重顯風采!夫人,時間到了,平心靜氣,讓我來運氣將靈種打入你的體內(nèi)!”
眼看窗外太陽已落山大半,玉盤欲亮半掩,臉色微紅的潘家媳婦對著潘叔撅了撅嘴,傲嬌地爬到床上,盤坐在潘叔的對面,打開了玉盒的蓋子,一股沁人心脾的熱浪滾滾撲面而來,令人渾身舒坦,玉盒中一朵無根紅蓮正上下微微浮動,紅蓮散發(fā)淡藍色的光芒,仿佛一層火焰包裹著緩緩地在散發(fā)熱量。
潘叔雙手虛托至胸前,然后緩緩壓下,輕吐胸中一口濁氣,凝聚心意悟丹田,體內(nèi)運氣一周天,隨即右手一指,一道淡黃色的土靈氣至指尖飛出,剎那間包裹著靈種攝入潘叔口中,此氣過五臟,走丹田,經(jīng)四極,旋即在潘叔左手食指上凝聚成團,那團淡黃色的氣體中隱約可見一抹淡紅色的蓮花輪廓。
潘叔滿頭大汗,左手作劍指狀立在眉心,雙目一凝,口口念念有詞:“陰陽并立,靈種有靈,牽氣引機,此時不歸位,更待何時!疾!”
只見,潘叔左手劍指一指點在潘嬸丹田之處,那團土靈氣脫離潘叔手指直奔潘嬸丹田而去,在潘嬸干枯的丹田內(nèi)轉了一圈,靈氣潰散火蓮顯,落地生根道自然。
“?。 钡ぬ锓N火蓮的剎那,全身舒爽的潘嬸情不自禁的輕聲叫了一聲!
靈氣潰散,護持靈氣的潘叔突然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好巧不巧全落在了潘嬸白花花的肚皮上,潘叔整個人頓時萎靡不振!
火蓮成道經(jīng),許仲永拿到后已經(jīng)參悟了一個下午,本以為不懂此地文字看不懂,誰料想觀看此經(jīng)不明其文字卻自懂其含義,這一卷薄薄道書只有十八頁,能讓許仲永看的下去、看的明白、看的懂的只有第一頁,當他翻開第二頁去看的時候,只覺得其中文字晦澀難懂腦袋里一片漿糊,昏昏欲睡之感瞬間襲遍全身,這種心神用盡的感覺嚇得許仲永趕緊合上了道經(jīng)。
道經(jīng)第一頁就是煉氣道決:
盤坐寧心,松靜自然;
唇齒輕合,呼吸延綿;
手須握固,眼須平視;
收聚神光,達于天心;
進入泥丸,降至氣穴;
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丹田氣暖,腎如煎湯;
氣行帶脈,練己功全;
丹田氣足,督任并行;
防危慮險,依脈運行;
周天循環(huán),暢通身融;
氣歸丹田,功成法明!
道經(jīng)!觀之如觀道在運行,許仲永只是看了一遍,煉氣便如同自身本能提手就來,時時觀看時時感悟越加深刻,雖未修煉卻仿佛已修煉無數(shù)遍!
道經(jīng)之強悍,窮盡許仲永之所思所想所見,當真恐怖如斯!
前塵,許仲永三歲習武,五歲開陰陽蹻脈破入武者,七歲開陰陽維脈邁入武士,九歲開帶脈是為武師,十一歲開沖脈晉升武道宗師,十五歲破開任督二脈成就武道大宗師,恐怖的武道天賦,世人稱他是武道奇才、天之驕子,贊他奪盡世間風彩,于武道一途,讓前輩嘆服!讓同輩絕望!讓后輩敬仰!
如今,奇經(jīng)八脈皆被廢的許仲永正在修煉火蓮成道經(jīng)煉氣篇,體內(nèi)真氣運行一周天重開陰陽蹻脈、陰陽維脈,運行二周天重開帶脈、沖脈,運行三周天破開任督二脈,一個大周天下來前后不到一個時辰,武道修為盡復,許仲永看著自己的雙手,突然間淚流滿面!
正所謂:春秋苦練十二載,功轉八重武道巔;
道經(jīng)一時值萬日,從此棄武只修仙。
武道難!武道難??!武道難!??!
……
傍晚時分,潘水兒背著一捆干柴步履蹣跚地回來了,她今天又帶回來一條大黃魚兒,剛把魚放到石盆里,想讓家里夸夸自己有多能干,卻只看見潘叔蹲在堂屋門堪上面色蠟黃仿佛身體被掏空般的雙目無神,潘水兒走過去在他跟前晃了兩次也沒拉回潘叔的神兒,里屋潘家媳婦盤坐在床頭正在修行,潘水兒知道大人們修行的時候是千萬不能被打擾的,上次潘叔修煉她自己去糾父親的胡子,導致潘叔練功岔氣吐了好幾口血。
“許仲永哥哥,許仲永哥哥,我今天又抓了一條大魚!老大老大了呢!你快來看看??!”
潘水兒叫喊著來到鐵匠鋪的門面房里找許仲永,進了屋子里才發(fā)現(xiàn)許仲永坐在床頭,歸元守一,仿佛也是在修行。
“只是許仲永哥哥怎么哭了?”
潘水兒上前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把許仲永臉上的淚水拭去,只是剛擦完潘水兒就傻眼了,今天她自己去抓魚衣服上本就不干凈,此刻沾了許仲永的淚水越擦反倒越臟,不一會兒把許仲永的臉搞成了花臉貓,潘水兒打了個機靈,做賊心虛躡手躡腳地潤了。
潘水兒回到后院的時候,潘叔拖著仿佛病重的身子已經(jīng)在刮魚鱗,他白白的嘴唇吃力的抿嘴,手上一團稀薄的黃光一閃一閃來回沖刷著大黃魚,潘叔曾經(jīng)告訴過潘水兒,適量的土靈力可以祛掉海魚的腥味,以父親對土靈力的掌控力總能把大黃魚的腥味祛除的干干凈凈的,不像其他那些笨蛋大叔們好好的一條魚腥味沒祛掉反而硬是用土靈力催成了硬邦邦的小石魚,啃都啃不動。
“石鍋里放好水了,水兒把水燒開,今天為父給你做清水煮魚!”潘叔頭也不抬的說道。
“好啊!好?。 ?p> 潘水兒拍著小手,蹦蹦跳跳地到了石鍋前,找了些絨柴火用火鐮生火,吭哧吭哧打了幾次總算生起火來,反手取來自己打來的柴添火,小臉被石鍋下的火焰映的通紅,看起來乖巧極了!
晚飯做好了,潘家媳婦沒來吃,在修煉;許仲永沒來吃,也在修煉。
魚油燈昏黃的燈光下,一鍋清水煮魚,魚肉一大半讓潘叔吃了,最肥美的魚腹肉被潘水兒吃了,又喝了幾口魚湯,剛說喝飽了,就看見潘叔端起石鍋咕嚕咕嚕地把魚湯喝了個干凈。
睡覺前,潘叔從里衣懷里掏出來一個精美的純白瓷瓶,從瓷瓶里倒出一顆晶瑩剔透的丹藥,塞進了早就睡的迷迷糊糊的潘水兒嘴里,丹藥入口即化,潘水兒閉著眼睛嘀咕了幾句話緊緊的捂了捂被子自顧自的接著睡!
潘叔看著裹著新被子睡覺的女兒潘水兒,又瞅了一眼盤坐在一旁修煉的潘家媳婦,打了個哈欠拖著身子除了里屋的門,悄悄帶上門,倚在堂屋的門口,舉著把大煙槍啵啵啵地抽了起來,他今天要守夜,修煉之間有大恐怖,要有人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