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阿彌陀佛
由駱長明所居之處，去往“祁連山”的西北角上，必經(jīng)“玄冰凹”，元朗真人曾在“白骨溝”，見識過“玄陰梟母”，“蛇發(fā)妖婆”百里夫人厲害，遂暗告“紫衣魔叟”駱長明及如云大師，謹(jǐn)慎小心，暗加防衛(wèi)。誰知直等越過“玄冰凹”，除了白雪如銀，玄冰若海以外．根本不曾見有那位百里妖婆的絲毫動靜。元朗真人駐足回身，目注垠垠雪海，搖了搖頭，失聲一嘆。
如云大師愕然問道：“‘蛇發(fā)妖婆’百里夫人未曾出面惹厭，使我們得能安然度過玄冰凹，豈非佳事？怎么元朗道兄，反倒有些愁眉不展的呢？”元朗真人嘆道：“大師哪里知道，百里妖婆不曾現(xiàn)身惹厭之故．定是在專心參研‘九絕真經(jīng)’，此人的一身功力，本已高得可怕，再若被她參透‘九絕真經(jīng)’精微，豈不更是如虎添翼了嗎？“紫衣魔叟”駱長明聽得微笑說道：“道長不必?fù)?dān)憂，若在‘玄冰凹大會’之上，衛(wèi)涵秋與虞心影等‘北令南幡’，當(dāng)真制不了‘蛇發(fā)妖婆’百里夫人．我愿前任‘青海積石山’中．把我那久已不問世事的兄長請來，為武林除此妖孽?！痹收嫒松钪橀L明之兄，是位由魔證道，歸入佛門的世外高僧，卓立“青誨積石山”，法名“化石大師”．功力通玄，其高難測，聞言以下，自然喜出望外地連聲稱謝不已。他們度過“玄冰凹”．再往北行，翻越一座小峰，氣候便逐漸回暖，恢復(fù)了正常狀態(tài)。
驀然間，如云大師手指左前方，變色說道：“駱大哥與元朗道兄請看，那是什么東西？”
駱長明與元朗真人順著如云大師的手指看去，只見遠(yuǎn)遠(yuǎn)一座峰壁半腰的古松蘑蔓之間，吊著一件形狀奇異之物。
這件東西，遠(yuǎn)遠(yuǎn)看去，是具細(xì)腰豐臀的裸體無頭女尸，但卻全身血紅，好像被人涂上了一層朱漆似的。
元朗真人訝然說道：“那件東西．看來頗像人尸，但……”
“紫衣魔叟”駱長明畢竟出身魔道，對于這些花樣，比較見多識廣．遂接口微笑說道：“道長怎地認(rèn)不出來？那是一具身遭慘死，被人剝?nèi)ト似さ臒o頭裸女尸體?！边@兩句話兒，把元朗真人及如云大師，均聽得大吃一驚。
因為．他們兩人各自為義妹“紅葉令主”虞心影及昔年情場舊侶“無情紅線”柳無塵，懸念頗深，一聽駱長明“剝皮女尸”之語，便雙雙提氣飄身，趕去看個究竟：等他們趕到峭壁之前，方知駱長明所說，果然不錯，正是一具被人剝?nèi)テさ臒o頭裸女尸體，高吊在離地七八丈高的一株古松之上。如云大師首先一式“幽壑騰龍”．飛身縱起，左壁上點(diǎn)足借力．躍登女尸切近，仔細(xì)觀察。元朗真人叫道：“大師看出什么蹊蹺了嗎？這具無頭剝皮女尸與我們有什么關(guān)連？”如云大師默然不答，忽從壁上再度騰身，縱向懸尸古松上端，似在松上取了什么東西，方自飄落地面。元朗真人正欲再問，如云大師業(yè)已伸手遞來了兩件東西，神色沉重地向他皺眉說道：“元朗道兄請看，你認(rèn)不認(rèn)得這兩件東西？”元朗真人見如云大師所遞過的兩件東西，是一片紅葉及半段劍尖，不禁“噫”了一聲，愁眉答道：“那半段劍尖，我不認(rèn)識，但這片紅葉，卻是我虞心影三妹隨身所帶之物，難道她……”如云大師長嘆聲，搖頭說道：“道兄不必?fù)?dān)憂，‘紅葉令主’虞心影是何等功力？她怎會這樣輕易地身遭慘死，被人剝?nèi)チ巳似?。但‘無情紅線’柳無塵的命運(yùn)，卻多半不妙的了。”這位雖已削發(fā)出家，皈依三寶，但仍七情不絕，四大難空的如云大師，說到后來，業(yè)已目中淚光隱現(xiàn)，凄然欲落。元朗真人駭然問道：“大師為何判斷得如此肯定？”
如云大師指著那半段劍尖，悲聲問道：“元朗道兄，駱大哥，你們是否看出這半段劍尖，與尋常寶劍，有些不同之處？”駱長明點(diǎn)頭說道：“對了，這半段劍尖，似乎比尋常寶劍的劍身寬度要窄上一些：”如云大師舉袖拭去即將滾落的目中淚水，嘆息說道：“這就是‘無情紅線’柳無塵，闖蕩江湖，仗以成名的那柄‘無情劍’。”元朗真人見如云大師仿佛悲痛頗甚，遂加以安慰勸解說道：“大師不能這樣武斷，譬如那片紅葉，也是我虞心影三妹……”如云大師搖頭嘆道：“元朗道兄，你說錯了，這片紅葉與這段劍尖的性質(zhì)，截然不同，紅葉只是用來作為表記暗號，‘無情劍’卻是柳無塵的成名兵刃，兵刃既毀，顯見柳無塵必有不測。但紅葉留蹤之舉．卻可能只是令盟妹虞心影有意所為，表示她曾經(jīng)此處，并已看見這具剝皮女尸而已?！痹收嫒寺犓忉尩妙H有道理，不禁把心中關(guān)注三妹虞心影的懸慮，淡了幾分，指著虛懸壁腰的剝皮女尸，向如云大師說道：“大師，你如此說法，是否把這具剝皮女尸，認(rèn)定為‘無情紅線’柳無塵了”，如云大師苦笑答道：“人皮被剝．人頭又失，委實(shí)無法相識，但即令此尸不是柳無塵，柳無塵如今也必險厄無邊，性命危險。”駱長明一旁笑道：“大師不必過分悲觀，‘白發(fā)隱娘’黃拂素，‘無情紅線’柳無塵等‘昆侖雙劍’，在當(dāng)世武林之中，享名不小，功力不弱?！比缭拼髱熡謱δ蔷邉兤づ戳藘裳?，搖頭說道：“這不是功力問題，論到功力方面．聽說‘雪衣艷鬼’貝亭亭新近獲識一位殘廢多年的絕世兇邪，得傳秘學(xué)，武功大進(jìn)．何況她還煉有一種無形無色。發(fā)時使人毫無所覺，但鼻中微嗅異味，心神便被其所制的‘羅漢蕩魂香’．著實(shí)厲害無比！加上彼此狹路相遇，柳無塵認(rèn)不出白衣罩體，只留兩只眼孔的貝亭亭，貝亭亭卻認(rèn)得出柳無塵．一個有心殲舊恨，一個無意遇情仇，請問駱大哥及元朗道兄，柳無塵雖名列‘昆侖雙劍’．武功極高．又怎能逃得過‘雪衣艷鬼’處亭亭含沙射影的鬼蜮毒手？”駱長明笑道：“貝亭亭所煉的‘羅漢蕩魂香’，不過能蠱媚男人心神，難道對于女子，也具有相當(dāng)效用？”如云大師點(diǎn)頭答道：“這就是貝亭亭比一般江湖淫女厲害多多之處，她所煉‘羅漢蕩魂香’，無論對男對女，靈智昏昧，均有奇效，貧僧昔年便是受了此香之害．才與柳無塵波生孽海，障起情天……”說至此處，如云大師悵然住口，又自感慨無窮地失聲一嘆。
這一道一僧一俗等三位武林奇客的彼此功力深淺，互相伯仲．原差不多，但如云大師感念前塵，專心發(fā)話，則耳目之靈，自較“紫衣魔叟”駱長明及元朗真人．略為減弱。他失聲一嘆后，因見元朗真人等人神色有異，遂訝然問道：“元朗道兄及駱大哥，你們有何發(fā)現(xiàn)？怎的……”元朗真人連連搖手，截斷如云大師話頭，向他低聲說道：“大師且靜心凝神，運(yùn)用天通耳功力，聽聽這是什么歌聲？及來自何處?！?p> 如云大師聞言，遂立即靜心凝神，摒除雜念。內(nèi)家妙訣，太不尋常，如云大師心靜慧生，耳目聰明，果然聽得-絲若有若無，極其微細(xì)的曼妙歌聲。這歌聲唱的是：
才才才．貌貌貌．人生極樂銷魂教。男男女女盡收容，愛海情天多歡笑忠忠忠．孝孝孝，仁仁義義唱高調(diào)。百年一瞬莫輕過，勸君且睡銷魂覺如云大師反反復(fù)復(fù)地把這歌聲聽了幾遍，向元朗真人及“紫衣魔叟”駱長明，瞿然說道：“元朗道兄和駱大哥，我先前猜得絲毫不差，這歌聲正是：“‘雪衣艷鬼’貝亭亭所發(fā)，大概也廣開歡喜門，招收曠女怨男，作了什么‘銷魂教主’？”元朗真人手指峭壁頂端，向駱長明笑道：“駱兄，這歌聲仿佛既似來自壁頂．又似來自壁中，令人有些摸不透拿不穩(wěn)?！瘪橀L明點(diǎn)頭笑道：“我因也對‘朱紅雪蓮’、成形雪參’、‘銀白芝馬’等三件稀世靈藥．起了覬覦之念，故在移居‘祁連山’前，曾花了相當(dāng)工夫，對此山的地理方面詳作考證。結(jié)果查出山中除了氣候奇異，酷熱奇寒，并行不悖以外，尚有五處天然秘洞，只是不知確實(shí)所在．譬如赫連兄弟的‘血影魔宮’，便是一處！這歌聲來蹤飄渺，不易捉摸，或許‘雪衣艷鬼’貝亭亭的‘銷魂教’，也是占據(jù)了另一處造化奇巧，鬼斧神功的天然**?！痹收嫒藝@道：“赫連威、赫連風(fēng)兄弟的‘血影教’，剛剛破滅，‘雪衣艷鬼’貝亭亭的‘銷魂教’，又復(fù)興風(fēng)作浪，無怪煞氣深籠西北，看來這‘祁連山’內(nèi)，果真成了多事之秋……”駱長明哈哈笑道：“豈但‘血影’、‘銷魂’，二教，跟著還有：玄陰梟母，蛇發(fā)妖婆，百里夫人，在‘玄冰凹’中，邀斗：‘青幡仙客’衛(wèi)涵秋，‘紅葉令主’虞心影，那位住在‘閻羅別府’中的‘燕尾閻羅’申屠爵，也未必能甘寂寞？倘若后世小說名家，摭拾這段武林秘聞，以之表諸筆墨，真是一本二本三本四本，寫不完描不盡，蕩魄驚心的精彩好戲?！痹收嫒艘差H為湊趣地指著如云大師及他猶在手中撫弄的半段“無情劍”尖，含笑說道：”今日之事，真若被后世小說名家，表諸筆墨，則男主角定是如云大師莫屬，而這一回的回目，也可稱之為：‘無情寶劍有情人’了?！瘪橀L明看了如云大師一眼．失笑說道：“男主角是他，女主角又是誰呢？道長能否把這段故事的結(jié)果，試加推測推測？”元朗真人笑道：“女主角自然是‘無情紅線’柳無塵，及‘雪衣艷鬼’貝亭亭。任何故事逃不出‘悲歡離合’四字，至于這段‘無情寶劍有情人’的剎尾收場．究竟是悲？是歡？是離？是合？則要看我們這些主配角的處理手段，是否妥當(dāng)了？”兩位武林奇?zhèn)b略作諷嘲，把位如云大師弄得雙頰發(fā)燒，奇窘無比地苦笑說道：“駱大哥與元朗道兄，莫要再對貧僧取笑，這段故事，看來悲多歡少．尚不知是何等收場？我們且盡力而為，前往壁頂，探查探查適才所聞‘雪衣艷鬼’貝亭亭的歌聲來處可好？”駱長明點(diǎn)頭微笑．紫衣一飄，首先騰身丈四有余，向壁上揉升而去；元朗真人及如云大師，雙雙各提真氣．隨后飄身，一面巧縱輕登，一面卻目光四掃，察看有無什么值得注意之處。約莫攀登了二十來丈，便在一大堆虬結(jié)濃密的藤蔓之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洞穴，如云大師向元朗真人低聲問道：“元朗道兄，我們要不要進(jìn)洞一探？還是到了壁頂，看看有無其他異處再說？”元朗真人尚未答言，駱長明卻在一旁笑道：“兩位且在洞外稍待．讓我先進(jìn)洞看看，有沒有探查價值？”話完，便自揭開覆洞藤蔓．恍如一縷紫煙般地閃身竄進(jìn)洞內(nèi)。
駱長明進(jìn)洞未久，即行退了出來，元朗真人低聲笑道：“駱兄怎么回來得這樣快法？莫非這洞穴是個死洞？”駱長明臉色沉重地，搖頭答道：“道長完全猜錯，我是來叫你們一齊進(jìn)洞，仔細(xì)探看究竟。這洞穴異常深邃，我并發(fā)現(xiàn)了一樣?xùn)|西。”如云大師皺眉問道：“駱大哥，你怎地賣起關(guān)子來了，你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駱長明苦笑答道：“我所發(fā)現(xiàn)的這件東西，是元朗道長會見了皺眉之物。”他一面說話，一面又取出了一片紅葉，元朗真人目光微注，揚(yáng)眉問道：“駱兄是怎樣發(fā)現(xiàn)這片紅葉？”
駱長明道：“洞中黑暗，我遂扶壁前行，但才走了三四步遠(yuǎn)，便在壁上摸著這片紅葉。”元朗真人繼續(xù)問道：“這紅葉是不是嵌在石壁之內(nèi)。”
駱長明點(diǎn)頭示意，元朗真人遂欣然微笑說道：“紅葉既能人石，可見我虞三妹功力仍在，未遭兇險，這是故意留來，作為訊號了?！比缭拼髱熉勓裕肓艘幌耄碱^微蹙說道：“元朗道兄，這事仍有可疑．因為虞令主若是用這紅葉作為訊號，卻為何不留在洞外，而留在洞內(nèi)壁上？”這兩句話兒，顧慮得相當(dāng)有理，不禁使元朗真人剛剛浮起的滿面笑容，又為之漸漸收斂。駱長明揚(yáng)眉笑道：“道長莫要發(fā)愁，常言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與其在洞外胡亂猜測，為何不進(jìn)洞一探？”
他話方至此．驀然似有似無的虛幻歌聲又起，仍然唱的是：
才才才，貌貌貌，人生極樂銷魂教；男男女女盡收容，愛海情天多歡笑。
忠忠忠，孝孝孝，仁仁義義唱高調(diào)；百年一瞬莫輕過，勸君來睡銷魂覺。
歌詞與上次相同，只把最后一句“勸君且睡銷魂覺”，改成“勸君來睡銷魂覺”、但雖然僅僅把個“且”字改成“來”字，卻顯得含蘊(yùn)著極端挑釁意味。
這次，身臨切近，故而聽得清晰，歌聲分明就是從這個幽暗深邃秘洞之中，隱隱傳出。憎道俗等三位武林奇客，也不甘示弱，便自一齊閃身，竄入洞內(nèi)。
駱長明說得絲毫不錯，這洞中黑暗異常，極為深邃曲折，但洞徑卻還寬大．并不仄逼。七八十轉(zhuǎn)折過后．問題忽來，因為山洞業(yè)已到了盡頭．一座石壁，堵死去路。
如云大師低低念了一聲佛號，苦笑說道：“這算是怎么回事？
歌聲分明在洞中傳出，怎會無路可通，是個死洞？”
語音剛了，眼前一亮，駱長明業(yè)已晃著了千里火折。
火光照耀之下，三人目光四瞥，方自恍然，原來洞勢并非到了盡頭，那攔路石壁的離地六七尺高處，并列有三扇虛掩石門，門上鎊有字跡：左邊石門之上，鐫的是“迷魂之宮”。右邊石門之上，鐫的是“蕩魂之天”。當(dāng)中石門之上．鐫的則是“銷魂之窟”。
駱長明雙眉略挑，向元朗真入及如云大師，含笑說道：“道長，大師，我們目前必須選擇一條路徑，究竟是入‘蕩魂天’？闖‘迷魂宮’？還是進(jìn)‘銷魂窟’呢？”這種選擇，極難決定，元朗真人沉思片刻，揚(yáng)眉相詢說道：“駱兄，我們不必選擇，各闖一門如何？”駱長明點(diǎn)頭笑道：“這樣也好，但我這‘紫衣魔叟’，見識些春色無邊的銷魂陣仗，到無所謂，你們這高僧高道，萬一凡心一動，定力不堅，豈不成了：‘蕩魂天中無量佛’，‘迷魂宮中阿彌陀’了嗎？”如云大師瞪他一眼說道：“我們業(yè)已身入重地，對方分明設(shè)網(wǎng)以待，駱大哥怎么還有心思，亂開玩笑，爛嚼舌頭?！瘪橀L明目注如云大師笑道：“大師也贊同元朗道長之見，分途而進(jìn)，各闖一門嗎？”如云大師皺眉問道：“駱大哥言中之意，仿佛這各闖一門之舉．有何不妥？”駱長明怪笑道：“別的倒沒有什么不妥，我只怕你這多情佛子，落了單時，禁不住‘雪衣艷鬼’貝亭亭的色相誘惑，與她舊歡重拾，睡起什么胡帝胡天的‘銷魂覺‘來？則這段故事，便不能叫做：‘無情寶劍有情人’。而要改稱為‘***’，或是‘燈草和尚’的了?！比缭拼髱熌盍艘宦暋鞍浲臃稹?，合掌當(dāng)胸，搖頭嘆道：“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貧憎是欲海情天中的回頭孽子，決不會再為‘雪衣艷鬼’貝亭亭的色相所誘惑?！瘪橀L明點(diǎn)頭笑道：“大師能有把握最好，如此我們便分道而行，元朗真人走右邊‘蕩魂之天’，我走左邊的‘迷魂之宮’，而把當(dāng)中的‘銷魂之窟’，留給你這小和尚去鉆鉆看了。”如云大師苦笑道：”駱大哥，你這舌頭嚼不爛嗎？嘴里能不能放得干凈一點(diǎn)？”駱長明哈哈笑道：“小和尚不要替我擔(dān)憂，我這‘紫衣魔叟’，嘴里雖然愛開玩笑，但心里卻干干凈凈，坦坦蕩蕩，塵翳欲念，無從而生。你自己真應(yīng)該先行靜念澄心，多念上幾聲：‘阿彌陀佛’，然后再摒七情、絕六欲，仗恃那得自梵音貝葉中的一點(diǎn)靈光，鉆進(jìn)‘銷魂窟’吧！”語音方了．身形立騰，紫衣微微一飄，便即推開“迷魂之宮”的虛掩石門，進(jìn)入其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