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熊孩子
這個姜冏,是劉彥第一個想要收納的人才。
不但是因為荀惠說他文武雙全,最重要的是他曾在這里當(dāng)過官。
眼下吳涇的下屬都被帶走,就算不被株連,也不太可能回來繼續(xù)做官,而這個姜冏剛好因為辭官而逃過一劫,所以他是最了解此地民情的人。
劉彥先是派衙役去請他過來,但毫不意外的,衙役們吃了閉門羹。
一來二去,劉彥坐不住了,決定親自上門找這個人聊聊。
盡管荀惠覺得此人不值得,但劉彥很是堅持。
帶著荀惠和四個衙役,以及董卓派來護(hù)送的30個侍衛(wèi)中,留下5人看管那25個被發(fā)配為奴的農(nóng)夫,其余全部隨從。
翊風(fēng)縣衙幾乎全員出動,浩浩蕩蕩的往姜冏的家進(jìn)發(fā)。
一路上的民房大多是破舊的茅草木屋,看著很不結(jié)實,但是門倒是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實,幾乎每家的門上都像是寫著“抗議”兩個字。
明顯是對這位新任縣令的抵觸,絕不承認(rèn)他劉彥是接替吳涇的父母官。
對此,劉彥不打算去低聲下氣的求他們,一來他本就不喜歡當(dāng)圣母,二來臨行前董卓也教給了他,亂世需要強(qiáng)權(quán)。
姜冏的家,位于村子的正中央,房型和其他的民房沒什么區(qū)別,完全是翊風(fēng)縣的風(fēng)格,但不一樣的是,門上掛著一塊破木板,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字:姜宅。
房子雖破,但作為有名有姓還有字的下崗公務(wù)員,這位姜冏倒還保留著一絲名士風(fēng)骨。
劉彥努了努嘴,荀惠會意,上前敲門,“姜先生!我們劉大人親自來訪,還請開門相見!”
半晌,不見動靜。
劉彥沒讓停,荀惠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敲門,連喊了兩次后,里面終于有了聲音,“翊風(fēng)縣只有姓吳的縣令,沒有姓劉的大人,還請回吧!”
呵,還挺拽。
劉彥微微一笑,“算了,咱們走?!?p> 倒不是他沒有耐心,也不是沒有禮賢下士的品德,只是他另有打算,比起三顧茅廬更有效率。
正準(zhǔn)備打道回衙,旁邊一間屋子忽然打開了門,一個矮小的身影,端著一個木盆沖了出來,不偏不倚的潑了為首的劉彥一身水。
雖然有那層納米薄膜擋著,但卻只是覆蓋在皮膚上,衣服可沒有防護(hù),劉彥瞬間被這盆水澆濕了全身。
還好潑水的人身材矮小,沒有潑到臉上,否則真就糗大了。
“狗官!還我爹爹!還我們吳大人!”
這聲音很稚嫩,而且還很耳熟。
劉彥看到那條熟悉的小花辮后,瞬間認(rèn)出他來。
這不就是那天灑他一頭石灰,還想用水燒傷他們眼睛的那個小孩嗎!
小花辮罵完,一個年輕的婦人從屋內(nèi)跑出,忙不迭的抱住了他,“木兒!別胡鬧!”說著就想把他往屋里拖。
劉彥沒給他們娘兒倆這個機(jī)會,伸手一指,“大膽刁民!把他拿下!”
衙役們略微有些遲疑,但身后的侍衛(wèi)們可不含糊,這些跟隨董卓多年的武夫們,根本沒有過多的個人情感,一聽大人下了令,立刻二話不說的沖上前去,將那個小花辮一把薅住,拖到了劉彥的面前。
那個婦人眼見自己的孩子被拖走,立刻慌了神,一邊大喊著,“我的孩子!你們放開我的孩子!”,一邊試圖將孩子搶回。
但她只是個瘦弱的母親,哪是這些魁梧侍衛(wèi)的對手,沒幾下便也被制住。
孩子的叫喊,婦人的哭鬧,以及侍衛(wèi)蠻橫的叫囂,這動靜一下子鬧得很大,周圍的民房紛紛打開了門縫,偷偷觀察著這邊的情形。
劉彥低頭看著滿臉憤恨的小花辮,問道,“小子,那天的賬還沒跟你算,現(xiàn)在又給我來這一出?”
小花辮雖然年紀(jì)小,但卻不哭不鬧,甚至破口罵道,“呸!你這個狗官!你還我爹爹!還我們……”
劉彥伸手指掏了掏耳朵,“又是這句?有沒有點新鮮的?”
“狗官!你不得好死!”
“你敢不敢告訴我你的名字?”
“有什么不敢!男子漢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楊木!我爹爹叫楊土!我們都是男子漢!不怕你這狗官!”
“說得好!看來你是帶著必死的決心,準(zhǔn)備好接受后果了嗎?”
一聽這話,婦人立刻哭喊道,“大人!他還是個孩子,我求求你放過他吧!要殺就殺我!放過我的孩子……”
劉彥面無表情的看了那婦人一眼,轉(zhuǎn)而又問向楊木,“那個是你娘吧?她說要替你受罰,你覺得怎么樣?”
楊木昂起頭,堅定的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
“的確是個男子漢。那我問你,如今你爹回不了家,你要是再出了事,你娘該由誰照顧?”
聽到這話,楊木不禁低頭沉思,顯然是才想起這個問題。
不等他想明白,劉彥忽然朗聲說道,“做錯了事就要受罰!沒有人可以代替!
小子,你喜歡玩水是嗎?我就讓你玩?zhèn)€夠!來人!就用他這只木盆,打上滿滿的一盆水來!”
一個侍衛(wèi)聽令,端起地上的木盆,小步快跑的向不遠(yuǎn)處的小河走去。
看這樣子,所有人都猜到了他想做什么,無非是要用水溺死這個孩子!
這還了得!
積攢的民怨終于爆發(fā),門后的村民們再也忍受不住,紛紛推門涌出,眨眼間數(shù)十個村民圍了上來,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
這些侍衛(wèi)也都是狠人,絲毫不懼的抽出刀來,背對著劉彥,圍成了一個小圈。
先前襲擊他們的那26個農(nóng)夫,已是村里最精壯的男子,余下的這些大都是些老弱婦孺,就算數(shù)量再多,也不是這些侍衛(wèi)的對手。
一旦動起手來,翊風(fēng)縣立刻血流成河!
“住手!”
這時,一個嘹亮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那塊寫著“姜宅”的木板下,走出一個30歲左右的年輕男子。
他身材魁梧,但頗具書生氣,一綹干凈的胡須更是襯托出了他儒雅的氣質(zhì)。
但此刻他的臉上,滿是正氣,“劉大人,你做這些無非是要逼在下出來與你相見。
現(xiàn)在,姜冏來了,還請放過這個孩子?!?p> 劉彥望著他,露出了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姜先生,你未免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誰說我只是為了逼你出來?這孩子囂張狂妄,我絕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