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貝貝在黎語的家里住下了,和貝貝呆在一起成為那時的黎語想早點回家的唯一動力。
確實在貝貝小時候,貝貝給予了黎語很多陪伴,為黎語的生活增添了很多色彩,同樣這些也是黎語給貝貝的。
在貝貝剛出生不久時,黎語經(jīng)常坐在貝貝的地毯上,不管貝貝在做什么,黎語都會看著她,陪著她。如果這時候貝貝在睡覺,黎語就會在一旁安靜地等她醒來。在貝貝醒著的時候,黎語會任由貝貝在她的腿上蹭來蹭去,有時也會把貝貝直接抱到腿上。甚至到了黎語看電視的時間,本是“兩眼不顧屏外事,一心只為看電視”的她竟會時不時望向趴在地毯上的貝貝,過不多時她會選擇滑下沙發(fā),坐在地毯上一邊逗貝貝玩兒一邊看電視,再等一會兒電視里的內(nèi)容就不重要了……
不過黎語和剛出生不久的貝貝的日常并不總是輕松愜意的,主要是到了貝貝吃早飯的時間,黎語的頭就要大了。
自從貝貝來到黎語家后,每天讓黎語從夢中驚醒的就不再是五分鐘一個的鬧鐘了,而是貝貝接連不斷的叫聲——因為貝貝還很小,容易餓,一般早上五點左右,是貝貝醒來的時間,所以為了貝貝的早餐,黎語的起床時間被迫提前了一個小時。但黎語真的想起床嗎?怎么可能,一個嚴重的起床困難戶如果能再躺一會兒為什么不再躺一會兒呢?所以每天早上都會出現(xiàn)“一個就不起,一個一直叫”的漫長僵局。不過黎語還是會在掙扎幾分鐘后起床的,起床對黎語來說確實很難,但只要想到貝貝還沒吃飯,黎語都會努力說服自己,努力從床上爬起來;無論起床對黎語有多困難,只要看到貝貝在開心地大口大口地喝著羊奶粉,黎語都會感覺很幸福。其實幸福感不就是在一件件微小的事情中被察覺到的嗎?
等到貝貝一個多月大了,貝貝原來的小窩已經(jīng)裝不下她了,于是唐安給貝貝買了個籠子?;\子的出現(xiàn)確實讓貝貝有了能睡覺的地方,卻讓貝貝很少能在家里隨意跑動了。而且貝貝開始掉毛了,這對于有潔癖的唐安來講也是一個大難題。在唐安不在家的時候,黎語會偶爾把籠子的門打開,可是每次貝貝出了籠子后都會非常興奮,跳上茶幾,跳上沙發(fā),留下她來過的“痕跡”。唐安回來后總能看到沙發(fā)上殘留的貝貝的絨毛,不過她從沒有說過這件事,代替的是她偷偷收拾了這些絨毛,裝作一切都沒發(fā)生。而貝貝也沒有嫌棄它的新房子,反而覺得在籠子里睡覺很舒服?;蛟S這就是唐安和貝貝在無聲交流中的相互“妥協(xié)”吧。
貝貝經(jīng)常在籠子里側躺著睡覺或者直接平躺著睡,有一次黎語從房間里出來,看到了側躺著睡覺的貝貝,她打破了原來認為貝貝應該趴著睡覺的固有觀念,她慢慢拿出手機,給熟睡的貝貝拍了幾張照片,還錄了一個小小的視頻。之后在黎語和貝貝的相處中,黎語發(fā)現(xiàn)貝貝不僅不喜歡趴著睡覺,還總喜歡在睡覺的時候翻白眼、說夢話,這些她都記在了手機的相冊里。本以為這些記錄會一直留下來的,可是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導致黎語前后兩個手機都摔碎了,手機里的東西也都找不到了,包括關于貝貝的照片和視頻。后來黎語只要給貝貝拍照片了,都會打印出來,這才有了僅有的幾張關于貝貝存在過的“痕跡”。
貝貝再大了一些,要打疫苗了。之前黎語抱著貝貝去過寵物醫(yī)院,醫(yī)生說貝貝還太小不能打疫苗,并告訴了黎語貝貝打疫苗的時間,黎語也順便問了一下貝貝的品種。
余好把貝貝送來的時候說貝貝是沙皮,可是黎語查了很多關于沙皮的圖片,感覺和貝貝不太像。借此機會黎語想知道正確答案。
醫(yī)生看了一眼貝貝,說:“是京巴串兒?!?p> “什么是京巴串兒?”
黎語雖然很喜歡狗,但是她只了解泰迪、薩摩耶、博美等這些人們普遍養(yǎng)的,“京巴串兒”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就是農(nóng)村小笨狗,不是純種的,就叫串兒?!贬t(yī)生解釋說。
雖然聽到這個事實黎語有些震驚,雖然貝貝并不是那種“有名氣”的狗,但這并不影響黎語對貝貝的感情,黎語心里想著:無論貝貝是什么品種,只要她是貝貝就好了。因為她是貝貝,所以我會一直愛她的。
貝貝打完了疫苗,黎語抱著她走出了寵物醫(yī)院。貝貝非常淘氣,即使在黎語的懷里,她也總想活動活動身體,為了防止貝貝摔到地上,黎語總是慌忙地來回換著手。可是還是發(fā)生了,快到家的時候,貝貝從黎語的懷里掉了出去,摔到了地上,還砸到了頭。她哭了,因為真的好疼好疼,黎語也嚇壞了,趕緊蹲下來一邊用手輕輕揉著貝貝的頭一邊和貝貝道歉。貝貝聽到了黎語的道歉,她也不想讓黎語過分自責,所以她努力地止住了哭聲。但黎語還是很內(nèi)疚,她想讓貝貝自己走路,可是貝貝不知道回家的路,而且她還太小了,爬不上樓梯,所以黎語只能再次抱起貝貝,她抱得很緊,和貝貝一起“心驚膽戰(zhàn)”地走回了家,這次貝貝很安全。不過之后貝貝也從黎語的懷里摔過幾次,她越來越怕被黎語抱起來了,黎語也擔心自己會不會又摔了貝貝,所以慢慢的黎語很少抱貝貝了,貝貝也長大了,讓黎語抱不動了。
貝貝七八個月大了,有一次黎語帶著貝貝去散步,那是一個陽光甚好的下午,微風吹動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音,路邊的花朵也開滿了,不過開的最早的花已經(jīng)早早凋謝了。黎語和貝貝來到了小區(qū)的人工湖邊,貝貝很開心,她趴在湖邊向下看,湖水并不深,也不是很干凈,湖面漂著綠色的浮萍,顯得更臟了。忽然貝貝腳一滑掉進了湖里,這把黎語嚇壞了,黎語趕緊跑到湖邊,想把貝貝撈上來,可貝貝離岸邊不是很近。還好湖水不深,貝貝的的頭還露在水面上,沒有什么生命危險。黎語糾結要不要跳進湖里去撈貝貝的時候,貝貝已經(jīng)游到了對岸。其實黎語并沒有思考很久,只是這個湖不規(guī)則,貝貝掉落的地方正是湖最窄的地方,可也有一兩米寬。這時湖的另一邊有一名男子看到了掉在水里的貝貝,他把貝貝撈了起來,同時黎語也跑到了湖對岸。她謝過了那個人,抱著貝貝,任由貝貝身上的水蹭在她的衣服上。過了幾分鐘黎語和貝貝到了家,黎語給貝貝洗了澡,自己也換了件衣服。
有了這次的教訓貝貝也沒有再掉進過水里。
時間就這樣輕快地流過了,留給貝貝和黎語很多美好的記憶。誰都以為最圓滿的結局卻是一切離別的開始——隨著貝貝越長越大,她身上的氣味再也遮掩不住了,唐安也實在忍不了了,她想把貝貝送走。她和黎語商量了很多次。
“貝貝這種狗就適合在農(nóng)村院兒里養(yǎng),現(xiàn)在滿屋子都是它的味兒,再說了,貝貝天天被關在籠子里它也不舒服呀,在院子里隨意跑多好。”
唐安的“商量”就像命令,讓黎語沒有反駁的余地。在幾次談話后,黎語妥協(xié)了。
這天陽光很好,可是黎語的心情并不好,她垂著頭抱著籠子和趴在籠子里的貝貝,一步一步緩慢地走著,好像再慢一點貝貝就不會被送走了。可是步伐再緩也在向前進著,終于還是走到了。黎語把貝貝交給了唐安,唐安把貝貝連著籠子一起放在了一個人的車后備箱里,黎語看著唐安和那個接貝貝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后那個人就開車離開了。
送走了貝貝,誰的心里都不好受。晚上唐安問黎語想吃什么,黎語只是望著窗外,什么也沒有說。唐安又問了好幾次,黎語才說了句“不吃了”,接著又開始望著窗外發(fā)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