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無良
老者把牛拴在院子內(nèi)是冬青樹上,跟著青年走進(jìn)去。
“你叫什么?”
“名字?有些遠(yuǎn)了,好像是……無量?對,無良!你先等一下,我給你盛碗水喝?!鼻嗄暾f完就拿起隨意拜訪在桌子上的木碗,在木缸里面打上一碗水端給老者。
老者接過木碗,喝了一口,“好水,也有個好名字,我吶,好像?也有點忘了,李什么來著?哦對,姓李名耳,字聃。叫我老頭也行?!?p> “好,那你就叫我,嗯,小鬼吧,反正我看著年輕?!?p> “但你可一點都不年輕哦?!崩疃粗鵁o良嘖嘖稱奇,“我可是打聽了附近千里的老人們,都說這住著一個神人,長發(fā)赤腳,面容俊俏,常跟在一頭狼附近。狼卻從不傷人不傷家禽,百年了,那人那狼從不見其衰老?!?p> “那么,你有什么事?求長生,還是求神藥,或者屠神?”
無良當(dāng)然知道李耳,或者說,這個世界就是仿照那個世界的,太多同類都知道歷史的車軌到底什么時候走,什么時候停。
挑逗一個悟性超凡的人,似乎也不錯。
“長生?太孤獨了,我看著自己的國家滅亡卻應(yīng)大勢而不敢為,誰知道長生還要經(jīng)歷多少次這樣的事情?!?p> “神藥嗎。”
“我一個孤家寡人,要那東西干嘛,還不如早死早安眠?!?p> “屠神?”
“你是神?那你還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嗎?”低頭扣著腳,看也不看無良,根本沒有當(dāng)回事的意思。
“道就是道唄,哪有那么多為什么,無不無聊?!闭f完就站起身拿起一把砍刀,往外走去。
李耳趕緊站起來跟在后面,“所以說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
“你就告訴我唄?!崩疃z毫不像是百歲老人,更像是一個六七歲的頑童擋在無良面前。
“道就是道,行了吧。”說著,繞開李耳,打開大門,爬到一顆果樹上開始砍一些長歪了的樹枝。
“這個我知道啊,你就沒點新奇點的?!?p> 無良低頭看去,“這個你玩透沒?”
“額,那個,還差點,就一點?!?p> “那你玩透了在說,不過,你的壽命應(yīng)該不夠你玩吧。”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換,皇室秘密還是那些文化,我都可以給你,讓我知道下一步,知道了我就去死!”李耳有些癡狂的看著無良,或者說是他的知識。
“唉,行吧?!睙o良跳下來,隨手把砍刀丟下,拍拍手上的灰,仔細(xì)打量著李耳?!耙唬闩阄伊膫€三十年的天,歲馀不在挺無聊的。三十年的天,給你五十年的壽命加一次點悟,怎么樣?!?p> 李耳吧唧吧唧嘴,不情不愿的說道:“行吧,就五十年。”
李耳倒不是說嫌少,而是嫌多。有一個說法,李耳出居庸關(guān)是為了自殺,因為他知道的知識太多了,而無人能理解。
要不瘋,要不死。
其實這個說法不算太準(zhǔn)確,李耳是干什么的,周國圖書館老管理員了,大大小小的歷史事件怕是比歷代周皇都要多。
對周國的認(rèn)同感遠(yuǎn)遠(yuǎn)不是常人能理解的,但這時候讀完書了,國亡的差不多了,沒瘋都說明李耳心理承受能力強,沒操刀復(fù)仇就已經(jīng)說明李耳道行到底多高。
換個人都不一定能行。
李耳為了不往亡國上面想,那就講知識,為了讓自己沉迷其中,把目標(biāo)定到無法完成的程度。
但偏偏到了一個瓶頸,這時候還是那兩個選擇,死和瘋。
但偏偏真就對自己想的入迷了,那就出門歷練歷練,不成功便成仁。
于是就滿世界的跑啊,指不定死在那。
想到這里,無良回頭看了李耳一眼,算是明白了,為啥李耳被人稱為太上了。
怕是瘋勁太上吧,這還只能算是復(fù)制體,本體是不是拉著那個天論道個幾千上億年什么的。
接下來的日子就簡單多了,有著李耳這個瘋瘋癲癲的追道狂魔,感覺這里生靈的味道重了許多。
沒事和他一起練練字,李耳寫書,無良練字。
李耳說道,無良靜靜聽著。
無良修樹,李耳除草。
不知不覺間,十年過去了,歲馀回來了,后面跟著三只狼,背上背著一只老狼,也就是當(dāng)年的母狼。
歲馀四肢跪在無良面前,后面三只狼也跟著跪下。李耳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
“回來了。”
“嗚嗚嗚?!?p> “我為什么救它?!?p> “嗚嗚嗚?!?p> “你的靈智是我開的,你是暈在我腳邊,我覺得你有緣救了你,你本就是我的?!?p> 歲馀還想說什么,卻無話可說,只能無意識的嗚嗚兩聲。
無量看著歲馀,語氣帶著一絲清冷,“生死有命,我不可能為了你打破規(guī)則,規(guī)則一旦破了,就亂了?!?p> “嗷!”歲馀露出尖銳牙齒,直直的看向無良。
“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我能打破,但是我不可能去打破我后輩所設(shè)立的規(guī)則,你沒有資格打破。我給你一百年的時間,把一切都解決了,哪怕你是死了,算了算了,回來就行?!?p> 轉(zhuǎn)身揮揮手,不再去瞧歲馀。
歲馀看著無良的背影消失,背著母狼飛奔而去。
“這就是你的那個寵物?”李耳好奇的看著沒有跟上的三頭狼。
無良輕輕一笑,有些炫耀的說道:“怎么樣,是不是看著很威猛?!?p> “你這么喜歡,為什么不幫它?”
“幫它干嘛,我不可能把整個世界都搞的永生不死?!?p> “額?!崩疃懔艘幌?,夸贊的點了點頭,“還是你想得長久?!?p> “走吧,別多想了,把種子種上吧?!睙o良從屋里走出來,拿著倆個鋤頭,一袋果樹種子就往外走。
李耳趕忙跟了上去。
時間過得很快,也很慢。
無良依舊沒什么變化,李耳卻不再說什么道了。
成天看看這個樹那個花什么的,任誰去看李耳,都認(rèn)為是一個老農(nóng)民。
兩人似乎都忘了當(dāng)年的那個約定。
直到……
“話說,你能隨便改變?nèi)魏螙|西?”李耳拔著草問旁邊的無良。
“能啊,感覺沒啥意思。”無良專注的拔著草,隨意回著。
“那你不是和天一樣,不對,你說過有很多世界,你應(yīng)該也是一個天。”
“以前是?!?p> “啊?”李耳有些不理解,但仔細(xì)一想,似乎是自己先入為主認(rèn)為天只能是天了,“天能舍棄自己的生靈嗎?真是完美的存在?!?p> “不能。”
這下李耳徹底不理解了,“那你為什么說你不是天了。”
“和一個古老的天打了一架,它死了,我的世界死了,出了點意外,我沒死?!闭f到這里,無良露出懷念的神色,但也只是一閃而逝。
“那世界里面的生靈呢?”
“或許全死了,也或許有幾個在世界夾縫茍活于世吧,誰知道呢?!?p> “是有仇嗎?”
“沒仇?!?p> “利益?”
“沒有?!?p> “那為什么打?”
“有點復(fù)雜,你就認(rèn)為是我們太無聊了,想打一架找找樂子,打完了,它死了,我出了點問題沒死,但盡興了?!睙o良并不愿說的太清楚,只是敷衍兩句
“那,好吧”李耳到此就不再多問了,低頭繼續(xù)拔草。
“生靈在天眼里,不值一提,隨隨便便就能再次創(chuàng)造出來,生靈只不過是找樂子的東西?!睙o良的語氣很低,卻剛好能讓李耳聽見。
李耳沉默良久,再次問道:“你們就沒點追求嗎?”
“誕生之初就看的到過去和未來,看的到強和弱,這還需要追求嗎?”
“也是?!?p> 這個話題自此結(jié)束,李耳不再問,無量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