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他耳朵動了動,仔細(xì)一聽,似乎數(shù)量還不少。
四面八方而來。
“嘶——”
終于,聲音在耳邊靠近,咫尺之距。
不過這聲音并不是來自周跡,而是來自蛇,周跡直接捏住了三寸。
“別這么兇神惡煞的嗎,大家在外面相遇,就是緣分。”周跡笑了笑,看著他吐出來的蛇信子。
他如是說著,手上加重了力道,這蛇眼睛幾乎齜裂,嘶嘶的聲音更甚。
“哎,都說了要客氣點(diǎn),你非要這樣,可不好吧?”
他這么說著,看到邊上圍起來的蛇群,皆對自己虎視眈眈,但是似乎忌憚著什么,于是都沒有靠近。
一看個頭,原來領(lǐng)頭的這個,個頭還大些。
“原來是首領(lǐng)啊,冒犯了冒犯了。”
說著,周跡微微一笑,頗為欠扁地一下擰掉了蛇的腦袋。
在血濺在地上之前,周跡早已一個翻身騰了起來,落到了邊上偌大的樹干上。
是夜晚,但周跡能看到一個個蛇眼睛里的兇光。紅色的,嗜血的,似乎要在自己身上開出絢爛的鮮血之花才愿意罷休。
“這大晚上的,不用打著燈籠這么迎接我吧,我們貌似還沒沒有親密到那種程度?!?p> 就在他剛落話的時候,窸窸窣窣蛇群向著他而來,分明的怒氣。
“好像得罪了他們?!?p> 干掉了首領(lǐng),來的蛇群氣勢洶洶,頗有逼上梁山的架勢。
“嘶嘶嘶——”
如果周跡能聽懂蛇語的話,必然能聽懂這里面先鋒官的大方狠話,必然誓要將他大卸八塊。
“怎么辦呢?”周跡蹲下身來,試圖解釋一番:“受到驚嚇的妖,正當(dāng)防衛(wèi)不為過吧?”
能說人話的和不能說人話的,交流起來就是有問題。
周跡只聽到越來越重的嘶嘶聲,已經(jīng)明白了:“看來你們要為首領(lǐng)報(bào)仇了。”
“可怎么辦呢?”周跡在粗壯的樹干上坐了下來,歪著腦袋道:
“我要在樹上睡一夜,我不回去了?!?p> 他完全是在挑釁。
蛇群圍聚起來,像極了智囊團(tuán)討論對策的模樣。
“商量商量吧,夜晚這么漫長,非要和我杠上嗎?”
終于,周跡等到了他們的回答。
一聲他聽不懂的蛇語,似乎是一個充滿鼓舞力量的號召,這聲號召之下,幾千條蛇沖著周跡來了。
“怎么,來真的?”
周跡驚了,這時候,不兩腳抹油,馬上開溜,難道真的想被蛇群纏上?
當(dāng)然不是!
周跡立馬拔腿就跑,實(shí)在不是他害怕,只是,有大腿可以抱,他也想感受一下抱大腿的滋味。
……
“師父師父!”
周跡鬼哭狼嚎著沖進(jìn)了內(nèi)室,在床上躺著的老烏龜被他一下驚醒。
“何事如此驚慌?”
周跡直接躲到了他的身后:“蛇蛇蛇!好多蛇!”
老烏龜看到了他的驚慌失措,同時也看到了他身上的斑駁血痕。
“怎么了,受傷了?”
老烏龜蹭到了他手上的鮮血,溫?zé)岬摹?p> “這,這是我自己弄的,就是……”周跡指了指外面:“蛇,好多好多蛇!”
順著周跡手指的地方看過去,無數(shù)的蛇簡直成了一個軍團(tuán)。
老烏龜?shù)溃骸扒鷳],這東西怎么會在這里?”
“我也不知道啊!”
“可能……是被你血的味道吸引來的?!?p> “他們喜歡鮮血嗎?好可怕?。 ?p> “無妨。”老烏龜看著他的樣子:“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你自己也可以處理這樣的事情。”
老烏龜一脫手,無數(shù)的藥粉不知從何處來,又似乎處處都有,遮擋了他視線。
“刺啦刺啦刺啦——”
仿佛是鍋里熱油忽然遇到了有水的蔬菜的聲音,噼里啪啦熱烈得很,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來燒焦的肉味。
“蛇肉的味道……”他咕噥一聲,口水分泌了出來。
這蛇挺慘的。
“這蛇怎么不離開,不符合常情?!崩蠟觚斂粗徊ㄈチ?,另一波又圍攻上來,似乎知道是思路一條,偏偏命就是一點(diǎn)都不重要。
死就死了,死了拉倒。
“你做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嗎?”老烏龜問了周跡,隨后搖搖頭:“或許是你血液的味道刺激到了他們。他們雖然對鮮血感興趣,但似乎也沒到這種抓狂的地步?!?p> 老烏龜想起來須臾的話,也許強(qiáng)大的生物本身就具有超強(qiáng)的號召力。這種號召力,也許就包括鮮血的誘人。
蠱惑到,命都不要了。
老烏龜眼眸一閃,想起來那個類似于鱷魚的生物。
看起來是鱷魚的東西,可比鱷魚的威力厲害太多。
周跡感覺到抱歉,其實(shí)老烏龜之前的猜想沒有錯,他撓了撓頭,抱歉地說:
“師父,其實(shí),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蛇,比較大的蛇,把它腦袋擰掉了。”
老烏龜?shù)溃骸爱?dāng)真?”
“當(dāng)……當(dāng)真?!敝苒E聲音發(fā)虛。
他不過神來一筆,誰能想到,竟然能夠引來蛇族大軍。
如果早知道這樣,就算打得過,為了避免麻煩,他也絕對客客氣氣地請走大蛇,而不是一激動精力過剩就把蛇腦袋給擰掉了。
“曲慮是記仇的生物,而且護(hù)短,而且……擁護(hù)統(tǒng)領(lǐng),你可知道?”
周跡聽著,越聽越難過,想不到神來一筆竟然惹來了這么大的麻煩:
“我原先是不知道的,但現(xiàn)在知道了。”
“其實(shí),也不用太擔(dān)心。他們記得你的氣味,你進(jìn)去用將五毒草放在身上,那味道太大了,絕對可以遮蓋住你原來的氣味?!?p> “血腥味也能?”
“完全不在話下。”
周跡的眼里迸出來激動的火花,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
由于這幾天的勤思苦學(xué),他對藥材的位置再清楚不過了。
藥柜里把所有的五毒草都翻了出來,他差點(diǎn)嘔了出來,味道實(shí)在是太臭了,以至于惡心的想吐。
但現(xiàn)在不是抱著坑位的時候,他飛快地揣在了懷里。
周身的每一處都彌漫上了這種掏空人靈魂的臭味之后,眼看著蛇群越來越少,他才放下心來。
“師父,對不起?!?p> 周跡知道,自己深夜惹來了麻煩,擾人清夢,實(shí)在不是好事。
被攆出去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