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許守靖的一系列解釋,蘇浣清算是明白體內(nèi)沒有靈氣的原因。
山谷靈氣充溢的同時,在這里的生靈卻沒有半分靈力,除了那些奇珍異草,就連偶爾遇到的一只兔子,也不過是普通兔子,連一絲妖氣都不存在。
兩人整理了下現(xiàn)狀,決定沿著河流往山谷深處探一探,說不定能找到出路。
蘇浣清醒了過來,身上的毒也解了,自然也不需要許守靖再背著她,甚至因為剛才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刻意保持了些距離。
“你昏迷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么幻象?”許守靖偏頭看了眼視自己如洪荒猛獸的蘇浣清,低聲問道。
蘇浣清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抱在胸前的雙手又緊了緊衣襟,“沒有??赡苁且驗槲以谏窖律系臅r候就暈倒了的緣故,并沒有見到你說的煉心之境?!?p> 許守靖想了下,從那個假的‘姜容月’的反應(yīng)來看,經(jīng)歷煉心之境試煉的應(yīng)該是只有自己一個沒錯。
但他卻覺得,觸發(fā)煉心之境的條件似乎還另有乾坤,并不只是蘇浣清在山崖上暈倒時機(jī)不對這么簡單,
就這樣走了一段時間,河水在絕壁處斷開,原本靈物遍地的空間似乎換了個性子,與絕壁形成了一條鮮明的明暗交界線。
一邊生機(jī)盎然,綠茵滿地,天材地寶物盡其有;一邊充斥著死亡,巖石峭壁,隱隱傳出兇獸的咆哮。
許守靖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這才對嘛。
這才是他印象中的隕龍淵。
許守靖兩人此刻與凡人無異,自然也不敢閑著沒事兒作死去招惹兇獸,開始沿著那條不明所以的交界線繼續(xù)前行。
等走到路的盡頭之時,兩人皆是一愣。
“這是……”
一個被藤蔓、荊條藏匿著很不顯眼的洞窟正好位處交界線的盡頭。
許守靖與蘇浣清對視了一眼,撥開荊條與藤蔓,小心走了進(jìn)去。
轟——
霎時間,星羅棋布,地轉(zhuǎn)形移。
隨著一陣巖石落下巨響,洞口的細(xì)微光亮被完全遮掩。
許守靖表情一陣扭曲,無語道:“不是吧,又來?”
蘇浣清像是早就料到會如此一樣,十分淡定:
“這門口是一個觸發(fā)類型的禁制,觸發(fā)條件似乎是進(jìn)入到石門之內(nèi)就會關(guān)閉。”
“你看出來了?”許守靖疑惑地問道。
蘇浣清點了點頭,“這禁制算不得高明,只是設(shè)下禁制的人修為過于高深,我能看出雛形卻沒有反制手段,更不用提現(xiàn)在身上連靈氣都沒有了。”
許守靖忍不住道:“不是,那我們?yōu)槭裁催€要進(jìn)來?”
明知道有陷阱還要踩,會不會顯得太傻了?
蘇浣清卻不這么認(rèn)為,反問道:
“那你覺得,這種情況我們還能怎么辦?”
聞言,許守靖沉默了。
蘇浣清說得是對的,除了進(jìn)入這個詭異的洞窟,似乎也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整個隕龍淵只有一條能夠上到斷龍山崖的小路,而那條小路必須要經(jīng)過高階兇獸遍地的巖石地帶,若是平時還好,但他們現(xiàn)在卻沒有靈氣與真氣傍身,真遇到了兇獸也不過是當(dāng)口糧的下場。
待在那片奇珍異草叢生的樹林也不妥,盡管一路上在那里只看到過普通的生物,但卻沒有任何保證不會有兇獸去往那里,安全系數(shù)并不高。
眼下唯一的選擇,似乎只有從這個的洞窟中尋找生路了。
許守靖嘆了口氣:“你說得對,繼續(xù)往里面走吧?!?p> 洞口昏暗無光,但往深處走了會兒,卻隱隱能看出這地方的輪廓。
洞窟并非天然形成,更像是人為建造。地面由青石磚整齊地砌成,左右能夠同時容納四人通過,深處的黑暗看不到盡頭,墻面刻畫著連續(xù)的壁畫。
許守靖摸著墻壁,黑暗中定睛查看著壁畫的內(nèi)容。
前面一整個走道的壁畫都在刻畫凡塵百姓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但到了中段,畫風(fēng)一改,一條遮天蔽日的巨龍襲來,凡間變得生靈涂炭,良田盡毀,人間帝王跪伏天地,只求諸神誅殺此龍。
“……這是弒龍人的傳說?!币慌蕴K浣清出聲道。
許守靖偏頭看著她,疑惑道:“弒龍人?”
蘇浣清點了點頭,開口道:
“我不是和你說過我來這里是為了師父嗎?你知道斷龍山脈與隕龍淵為何這么命名嗎?”
難道不是因為好聽嗎……
反正龍玉門的龍隱山這么命名,完全是因為二代目門主的道號叫做龍隱尊者的緣故。
蘇浣清垂了下眼簾,解釋道:“我出身于天南洲長河蘇氏,距離這里相隔萬里重洋,來玉涼洲,是因為從古籍中得知隕龍淵生長著一種名為龍鱗回生草的仙藥,那種藥是我?guī)煾傅奈ㄒ幌M?。?p> 許守靖不由得有些好奇:“你不是說我的五行絕脈體也能救你師父嗎?為什么一開始沒想著尋找五行絕脈?”
蘇浣清瞥了他一眼:“與其賭五行絕脈存在的可能,還不如尋找仙藥。”
“……”
見許守靖被噎住了,蘇浣清繼續(xù)解釋壁畫上的故事:
“傳說在諸神黃昏時代,九洲還不是現(xiàn)在的樣子,凡塵與仙道涇渭分明,仙家從不插手紅塵之事。有一頭惡龍降臨人間,屠殺萬千生靈,凡間帝王跪地請求諸神誅滅惡龍,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仙家愿意出手。就在眾生絕望時,有一個凡人鎮(zhèn)壓了惡龍。”
“凡人?”許守靖愣住了。
“對,凡人?!?p> 蘇浣清瞥向壁畫的末端,許守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最后的故事呈現(xiàn)在了面前。
惡龍身死化為了延綿不絕的山脈,一個出塵若仙的身影手持漆黑長槍,屹立于天地之間,槍尖似乎指著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家大能,壁畫沒有刻畫表情,卻讓人能感受到那股對仙道的蔑視與嘲諷。
為仙者,先為人。
漠視蒼生,何談得道?
許守靖有一瞬間似乎終于抓到了修行的答案,但卻十分恍惚,畢竟他此番之前執(zhí)著于修行只是因為不甘心屈于命運,這點上來看似乎跟壁畫中的凡人很像。
凡人也能掌握自己的命運,為什么要卑微的請命于天?
“浣清,你修行是為了什么?”許守靖突然沒來由地問道。
蘇浣清聽到他這么親切的稱呼自己,頓時一愣,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
“為了得道長生。”
許守靖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所有踏上修行路的人,追根溯源都是為了長生大道,就連他也不例外。
不過,此時他明顯有了其他的想法,沉吟道:
“我要是說,我修行是為了天下蒼生,會不會太虛了些?”
蘇浣清眼神微怔,看著許守靖認(rèn)真的臉龐,頓時明白了他現(xiàn)在處于一種心中悟道的狀態(tài),恐怕是從弒龍人的故事中得到了什么啟發(fā)。
她想了想,認(rèn)真地出聲道:
“三千大道,皆為長生。誰也沒有規(guī)定,為了天下便不能長生?!?p> “……”
有道理哈。
許守靖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對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比以往都要清晰。
蘇浣清見他想通了,忍不住又補(bǔ)充了一句:
“不過現(xiàn)在也沒什么需要你為了天下蒼生的事情……九洲各自為治,仙凡具為一體,人妖也沒有沖突,至于宗門間的爭斗,凡間王朝更替,修行者間的生生死死,那都是天道規(guī)律,也不需要你去拯救蒼生,安心修行就好了。”
“……”
許守靖臉上一紅,覺得自己有些想太多了,居然犯中二了,擺了擺手:
“再說吧,我現(xiàn)在還沒正式踏上修行呢……”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石道的盡頭,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扇巨大的石門,并且上面刻畫的紋路,一度讓許守靖十分眼熟。
“……”
這玩意是不是在趙扶搖的遺跡那兒看到過?
雨落聞聲煩
明天見。 話說能不能請各位大佬幫忙推一推書,這兩天數(shù)據(jù)漲的沒之前快了,看得我心驚膽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