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背后涼颼颼的~
抬眼望去,四周的茶客已經(jīng)不在意高樹是否停下了講述。
嗯~
應(yīng)該說根本沒有回過神來,許多人臉上露出的笑容直叫人起雞皮疙瘩。
再看那黑臉漢子,那是更加的~直爽,這位金主爸爸無論笑容有多和藹可親,他高樹也能說是霸氣外露。
再看躲在柜臺后裝作正人君子的掌柜的。
嘿~,好嘛,賬本都沾滿了~口水。
但這有關(guān)系嗎?
這沒關(guān)系!
賬本而已啦,曬曬就干啦。
咳~
眼見火候差不多,高樹適時干咳一聲打斷眾人的遐想。
“這后面的事情不說也罷,大家懂得都懂,最近風聲緊,大家體諒體諒,回頭~嗯~你們懂的!”
后面的劇情還有啥好說的不是?
子龍兄,在下對不住你了。
幾番折戟沉沙,人仰馬翻,但孩子……
打住打住,不能再多想了!
高樹總感覺背后涼颼颼的,仿佛再想下去就要慘遭滅口,同時他還有種錯覺,好像他剛才已經(jīng)死過一次一樣。
高樹心里門清,再不剎車,怕是要車毀人亡。
“趕明兒的,我給大家講個鴛鴦~咳~湖中奇遇的故事!”
眾人雖有遺憾,但也不會強求,至少明天還有不一樣的好聽故事在等著。
當然,更重要的是眾人哪個不是要面子的啊,怎么可能大庭廣眾就表現(xiàn)出來,至少他們沒有高樹那般銅墻鐵壁的厚實臉皮,而誰也不想當那個會社會性死亡的出頭鳥。
很快,眾人紛紛離去,就是步伐像極了街口散步的老大爺,弓著身子一瘸一拐,而且離去方向出奇的一致。
眾人的反應(yīng)都被高樹看在眼中,他卻見怪不怪,心里感慨良多。
有些人啊,聽著聽著就走去了怡紅院,而有些人呢,看著看著就打開了瀏覽器。
高樹心里鄙視這群庸俗之輩,他這個正經(jīng)人不屑于他們?yōu)槲椤?p> 這絕不是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帶他一個的原因,也絕不是他兜比臉干凈的緣故。
嗯~,對!絕對不是!
人群中,一個高瘦中年人弓著身子,腳步沉重的往門口而去,高樹看到他時瞬間眼中流露精光,步伐極快的來到中年人身前。
“唉,大爺,瞧您老一大把年紀了,腿~腳不便走路都走不順暢,想不到竟然寶刀未老,身子骨可以??!”
高瘦中年人看到高樹擋住他的去路,以及對方手指摩挲的手勢,他便明白了自身的處境,無奈從懷中摸出一兩銀子遞過去,便匆匆離去。
看到中年人的那一兩銀子,高樹終于露出真摯的笑容,但心里嘀咕著:
拆了我的臺還想空口白嫖,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真當我忘了?。?p> 不過什么事情都不比提錢說來得有說服力,至少現(xiàn)在開始這位爺也是金主爸爸。
之前的那番話放現(xiàn)在聽來真是字字珠璣,一語驚醒夢中人。
只要再給個幾兩,那這位爺想聽啥,咱就敢舍命陪君子。
當然,這得確定在沒人通風報信的情況下,免得捕快上門喝茶。
“大爺慢走啊!下次記得還來?。 ?p> 高樹那如老鴇般糟糕的送客言語讓高瘦中年人落荒而逃,若不是店面招牌上的茶樓二字時刻提醒著眾人,那怕不是以為走錯了地方。
在聽眾散場之后,掌柜的悄咪咪的走至高樹身邊,表情嚴肅認真,就連店伙計看了都心驚膽戰(zhàn)的那種。
“高先生的故事真不錯?。?p> 我看伙計們都挺喜歡聽你的故事,現(xiàn)在這干活的心思早飄到九霄云外了。
這可不好!
是要扣工錢的!”
正在擦桌忙碌的店伙計耳尖的聽到關(guān)于自己的事情,頓時抬起滿臉疑惑的腦袋,急忙辯解:
“掌柜的,我可沒有偷懶??!
剛才我在后廚干活,高先生的故事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是什么!
您可不能這樣瞎扣工錢??!”
掌柜的頓時瞪了店伙計一眼,順手打發(fā)走這沒眼力見的礙眼家伙。
“擦你的桌去!”
店伙計看見掌柜的兇巴巴的樣子,立馬埋頭擦桌,同時悄咪咪的遠離,免得殃及池魚。
此時,四下無人,掌柜的也不再老氣橫秋,頓時眼神不善的盯著高樹:
“說,后面的故事呢!
現(xiàn)在就你我兩人,再扯什么風聲緊,否則你今天就別想走出這茶樓!”
高樹瞬間了然,感情掌柜的還是個刀片大客戶。
“這~,掌柜的別急啊!
這后面的故事我真的不能講??!
至少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就講出來,不然我以后在這片地方還有何臉面混下去,即使現(xiàn)在你我兩人,也怕隔墻有耳啊!
最重要的,要是到時候有人通風報信,那我可咋辦??!”
在高樹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掌柜的依舊不為所動,高樹無奈妥協(xié)道:
“這樣,我回去連夜創(chuàng)作,到時候弄一本珍藏孤本的故事集,你還要付我創(chuàng)作的工錢,然后你莫要說是我寫的,免得敗壞我的名聲!”
掌柜的頓時露出滿意的笑容,這笑容特別真摯且~猥瑣,看得高樹頭皮發(fā)麻。
掌柜的也看到了高樹那一臉正氣凜然的模樣,一臉笑容的符合著點頭,心里卻是:
就你呀的還有名聲?
就沖你剛才講的故事,你難道還對你現(xiàn)在的名聲沒點數(shù)?
現(xiàn)在大家伙誰不知道你講葷故事那叫一個拍案叫絕。
不過掌柜的不在意,只要有珍藏孤本,一切好說,誰叫他是一個愛好看書的讀書人呢!
咳~
掌柜的干咳一聲,裝模作樣的撇清自己的清白。
“唉,高先生說笑了,我豈會看這種書,只有春秋才是鄙人一生所好。”
高樹頓時瞇起了眼睛,細細打量著掌柜的,心中萬千臥槽奔騰而過。
要不是確定你不是穿越者,我都感覺你在內(nèi)涵我!
不過,要想在內(nèi)涵上超過我,哪怕是無意的,那我也不答應(yīng)!
“唉,掌柜的說笑了,我豈會寫那種書,我所寫的珍藏孤本正是春秋!”
高樹的一番話讓場面剎那安靜片刻,然后兩人相視一笑,就如心有靈犀一點通般,一切皆在無言中。
看著掌柜的終于心滿意足的離開,高樹于心底嘆了一口氣:
茍賊,論白嫖,你才是最茍那個!
聽了我這么多故事,連壺好茶都舍不得。
高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龍井茶順著舌頭滑過喉嚨,甘澀回味,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
眼見四下無人,折扇入手,拍木一收,這說書臺就讓伙計們擦去吧,好歹也算張桌子不是。
既然如此,完事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