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梭醒了，而且已經(jīng)來到了大理石建筑前，推開鐵皮門走了進去。
像上次一樣，拍賣行的侍者很快拉開右側(cè)的門，出來迎接客人。
刺目的燈光映入，一個聲音字正腔圓道：
“有什么可以幫您？”
“賣東西?！?p> “好的，請跟我來?！?p> 兩人沒有多余的對話，一前一后走在長廊上。
盧梭覺得不對勁，侍者雖然穿著一致，口音類似，但眼前這位并不是上次見過的兩人之一。
按理來說，他不該認(rèn)識自己，可他完全沒有介紹拍賣行的結(jié)構(gòu)，這未免有些奇怪。
沒過多久，兩人穿過長廊，敲開了厚實的金屬大門。
寬闊的騎士宮殿里，水晶燈和巨幅油畫還在原位，但白布掩蓋的巨物不見了。
盧梭問道：
“我記得這里之前擺著雕像，你們賣掉了？”
侍者回道：
“不可以提問跟拍賣行無關(guān)的內(nèi)容。”
盧梭換了個方式：
“我想買一個，需要多少錢？”
“很抱歉，那是非賣品?！?p> 說話的同時，侍者將墻上的燭臺旋轉(zhuǎn)了45度，開啟了通往地下的暗門。
侍者惜字如金，盧梭身體不適也不愿多說，默默跟在后面。
這次的隧道里沒有人類嘶吼的怪聲，但拖動金屬的長鳴聲卻屢次出現(xiàn)，而且相當(dāng)頻繁，初步判斷，聲音源自更深層的地下。
似乎是照顧客人的身體狀況，侍者步伐較慢，而且選了個較近的交易點，十分鐘不到，就拉開了左側(cè)的混凝土門。
雖然房間跟上次不同，但里面的東西完全一致：
靠墻的長桌，木椅，鐵盤子，燃著的紅燭，還有飄起來的陳年老灰。
大門關(guān)閉后，盧梭抓出背包里的珠寶首飾放在托盤上，一把又一把，東西之多，甚至放滿了托盤還有剩余。
墻壁的暗格開啟，意料之中的腐臭味撲面而來，好在盧梭已經(jīng)提前屏息。
一只枯手迅速抽走托盤，幾分鐘后甩回一張紙條，上面用印刷體寫著：
4317信用點。
隨后，盧梭賣出剩余的珠寶，又拿出各種香料，分別放入托盤，包括粗鹽、紅糖、辣椒面，唯獨沒有花椒。
上次鑒定師評估花椒用了雙倍的時間，雖然價格高昂，但盧梭不打算出售更多，以免帶來麻煩。
三種調(diào)料價值2772信用點，外加零碎的珠寶首飾，賣出物品總共換到了9400信用點。
走出小黑屋，剛才的侍者手握長方形的白色儀器，說道：
“請把您的芯卡給我，我來為您充值。”
“你怎么知道我有芯卡。”
侍者面帶微笑道：
“我們熟記每一位客戶?！?p> “那你們的記性可真好...”
盧梭將芯卡遞給侍者，后者接過并插進儀器，等綠燈亮起后，拔出來還了回去。
“您的余額為，9402信用點。”
粗略估計，這些信用點能換60千克的金幣，雖然扛起來很吃力，但只要離開拍賣行，隨便找間廢棄房屋，就能出售給天潤科技。
“老樣子，換成伊甸金幣，再整兩個結(jié)實的背包裝起來。”
“很抱歉。”侍者說道，“拍賣行目前只能換1000枚伊甸金幣。”
盧梭沉聲道：
“看來你們不想給我太多黃金。”
“我們絕無此意，金幣涉及拍賣行的其他交易，不能全數(shù)兌換，您可以用伊甸金鎊代替，如果您真的需要金幣，也可以下周再來?！?p> “行，那就1000金幣吧，再給我100金鎊的鈔票，要散票。”
“請將芯卡給我?！?p> 侍者拿走卡片，插入了儀器的卡槽。
沒有輸入數(shù)字，沒有溝通，什么都沒有做，僅僅是插入卡槽，就完成了扣費，并將芯卡遞還給了盧梭。
“卡中剩余6302信用點，您的罐裝方糖和部分寶石達到了拍賣標(biāo)準(zhǔn)，可以在下次拍賣后過來，領(lǐng)取信用點的差額?！?p> “下次拍賣是什么時候？”
“五天后的中午十二點，如果您想?yún)⑴c拍賣，請?zhí)崆皞浜?00信用點的保證金。”
說完這句，他就立在原地，笑盈盈地和盧梭對視。
不過這次盧梭沒有回避，甚至還貼近了一點。
侍者全都一個樣，面部干凈整潔，相貌清秀，頭上抹油，后梳成標(biāo)準(zhǔn)的側(cè)背頭，硬邦邦連風(fēng)都吹不動。
很明顯，他沒戴耳麥，領(lǐng)口和領(lǐng)結(jié)也沒有袖珍麥克風(fēng)，那他們是如何溝通的？
難道是耳內(nèi)植入了迷你麥克風(fēng)，或者在墻壁里埋了收音裝置？
不論事實如何，拍賣行絕對運用了伊甸科技，侍者只是工具人，幕后隱藏著高級管理者，暗中注視并協(xié)調(diào)一切。
有沒有可能攻下這里呢？
從教會的供奉數(shù)額來看，拍賣行的財富不亞于10個牧羊人團伙，足以說明綜合實力。
可拍賣行的安保強度幾乎為零，看似結(jié)實的金屬門和混凝土門用最簡易的TNT就能炸開，復(fù)雜的地下結(jié)構(gòu)只要買通一個侍者，或者用探測器繪制出地圖，就能破解，完全不構(gòu)成阻礙。
拍賣行至少存在了30年，形同虛設(shè)的防御搭配最強的經(jīng)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要么是故意隱藏實力，要么有超然勢力庇護。
強攻無疑是愚蠢的決定...
5分鐘后，通道盡頭走來了新的侍者，手提兩個皮箱，并將其中一只遞了上來。
盧梭打開一看，里面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慕饚牛蟾?0千克，是1000枚金幣的重量。
那另一只皮箱裝的是什么？
沒等盧梭詢問，侍者主動開口道：
“我家主人想問您，這種香料您是否還有?！?p> 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粒干花椒。
盧梭幾乎可以確定，花椒在這個世界有獨特意義，不是滅絕了，就是根本沒有。
不管原因為何，他都打算與花椒撇清關(guān)系。
“已經(jīng)沒有了?！?p> 侍者不慌不忙，打開了手里的皮箱，里面放著兩塊20厘米長，5厘米寬的金磚，每塊至少重5千克。
“請您再好好想想，只要提供線索，這些就是您的?！?p> 盧梭目光一凝，拿起金磚掂了掂，然后放回去說道：
“那個干殼是從地里挖到的，本來就只有幾顆，我都不知道能賣錢，只是拿來碰碰運氣而已。”
侍者臉上的表情不變，關(guān)上手提箱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這邊請，我?guī)鋈ァ！?p> 盧梭打斷道：
“稍等，我想用信用點買金磚，就是你手里那種，有多少買多少。”
侍者答道：
“這是我家主人的私人財產(chǎn)，不參與交易，拍賣行目前沒有多余的黃金，從其他地區(qū)補貨的最短的周期是15天，您需要預(yù)定嗎？”
“不用了?！?p> ...
地下深處，黑暗的房間中，一雙纖細的手正在摧殘花朵。
她將飽滿的花瓣一片片摘下，蘸取少許未知的透明粘液，敷在了臉上。
“居然不收，難道我估計錯了？
“你們不會說漏嘴了吧？”
房間門口，佝僂的身影說道：
“都是，您的，指令...”
女人專心做著美容，等花瓣完全覆蓋了臉頰才說道：
“去城里收集情報，打聽交易黃金的人，不要直接問，扮成黃金商人，隨口問一句有沒有其他買家...”
“是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