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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敢與君同

第二十四章 小尼姑

怎敢與君同 白旃檀 3089 2021-10-07 14:23:42

  她是同輩中唯一的一個女子,卻應(yīng)著一個高手的庇護(hù)得以在殘酷的考驗中存活下來。他就是星軌,那個不管是胳膊斷了,還是關(guān)節(jié)錯位,冬天凍掉了腳趾都不會哭的男子。

  “半月,我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別哭?!?p>  “你啊,什么時候?qū)W會了峨眉刺,什么時候我便帶你下山到集市上玩?!?p>  “住手!誰敢欺負(fù)半月就是和我星軌為敵!”

  “星軌,你是不是喜歡上半月了?”

  星軌灼灼的眼睛看著她,仿佛是在告訴她,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她和他一起血戰(zhàn),一起出行任務(wù),風(fēng)雨同舟,苦難同盡。

  每每夢到那些血腥的場面,她醒來都會念經(jīng),“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fù)如是。”

  凌煙閣設(shè)十三重考驗,從最基礎(chǔ)的飛鏢、刀劍、毒藥,層級越高困難程度越高,還會與自己相依結(jié)伴的朋友成為對手,直到殺死某一方為止。

  殘酷程度可想而知,她很小的時候便進(jìn)入了凌煙閣,就此開啟刺客生涯。

  “罪孽深重,罪孽深重!”

  原來恒山王對她說,“也許想不起來,對你來說是種放下?!笔沁@個意思。

  與此同時,恒山王趁著夜色,端掉了洛陽城最大的妓院,抓獲了凌煙閣的一名成員,華山武林大會在即,他暗中卻有一支隊伍朝著凌煙閣的老巢名山行進(jìn)。

  她知道他的計劃,可能他是故意透露給她的,凌煙閣,多么冷酷的地方,可那里確實她生活了數(shù)十年的地方,有武功最高強(qiáng)的長老和愛戴她的師傅,還有星軌。

  左右之下,她還是偷偷放消息給了星軌。

  恢復(fù)記憶后,她的輕功也恢復(fù)了不少,甩掉跟蹤的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星軌看著她,“你不回名山嗎?”

  “我暫時不想回去?!?p>  “也好,那就留在洛陽隨時給太子傳報消息,這個你拿著?!?p>  凌煙閣的獨門毒藥,她拿在手上,想起了刺殺皇帝的前一晚自己在短刀上抹毒藥。

  “委屈你在恒山王府中住著,等我們殺了他,你便可以回來了?!?p>  她望著星軌,“他已經(jīng)是廢人,為何要殺他?”

  “因為他手上還有太上皇當(dāng)年送給他的兵符,這張兵符平時可以不用,但關(guān)鍵時刻可以調(diào)集天下兵馬,為他一人所用。你覺得太子會不怕嗎?”

  星軌抬手將她臉上的碎發(fā)整理干凈,“你喜歡上他了嗎?”

  “沒有?!?p>  “我就知道,半月永遠(yuǎn)是我的好半月。”

  星軌將她摟入懷中,也不知為何,沒有了那種溫暖。

  只有兩個受盡挫折的人相互依偎。星軌強(qiáng)顏歡笑之下,卻是對恒山王深深的恨意。

  星軌放棄了參加武林大會,與恒山王第一次正面交鋒,兩敗俱傷。

  恒山王負(fù)傷回到王府,她將他送到北苑,星軌給她的毒藥始終沒有下。

  在每個守護(hù)恒山王的夜晚,她都能聽到他在夢里呼喚名叫晚晚的女子,心中有了些許不痛快。

  新派遣過來協(xié)助她的凌煙閣殺手,始終不能逼迫她行動,在自行謀殺恒山王時被抓獲,服毒自盡。

  或許,等這一切結(jié)束,她應(yīng)該再度出家,真正去普度眾生。

  可她的計劃卻被清晨的反胃打破,她給他喂粥,不小心吐在了地上。

  他將她的手腕握住,診脈,“你懷孕了。”

  “懷孕?”

  他的神色中有一絲喜悅,但更多的是擔(dān)心,“靜,你喜歡本王嗎?”

  喜歡他?她只是和他睡過覺而已,就懷孕了?他到底問的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p>  顯然這句話不是他要的,她還小。

  “你想把孩子生下來嗎?”

  “我不知道。”她放下粥碗,背對著他,“我干脆直接告訴你吧,恒山王,我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是凌煙閣的半月,十二頂級刺客之一,當(dāng)年害你半身不遂的就是我。我也知道你把我留在身邊并非真的貪圖美色,而是牽制凌煙閣,牽制閣主!”

  “沒錯。”他沒有反駁。

  她兩手支撐著桌子,“前日刺殺你的殺手也是凌煙閣的人,我遲遲不動手已經(jīng)讓凌煙閣的人產(chǎn)生了懷疑。”

  他看著她的背影,“那你想怎么做?”

  “我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半月了,殺戮只會引起另外的殺戮。你告訴我,你還有什么理由,讓我留下來?”

  他的項鏈,他送給她的長庚星啊。可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沒有。”

  她轉(zhuǎn)身看著坐在床上的他,“晚晚是誰?”

  他看著她,眼神中流露著說不清的東西,“以后你會知道的。”

  “現(xiàn)在不行?”

  “不行?!?p>  “你喜歡她嗎?”

  “是的?!?p>  “我和她,你更喜歡誰?”

  他無奈地笑笑不作答,她捏住他的肩膀,“告訴我答案,我就告訴你凌煙閣的藏寶閣位置在哪兒?!?p>  “我不知道更喜歡誰,或許兩個我都喜歡。”

  他承認(rèn)了她一直懷疑的事,也是最不愿承認(rèn)的事,他真的不愛她,不喜歡她,只是單純地占有,想讓星軌難過。他一直愛的那個人是晚晚。

  她想殺了那個叫晚晚的女子。

  她邊哭邊跑沖出恒山王府,走在人潮洶涌的街道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何止喜歡他?那是陷進(jìn)去了,想要他每個夜晚抱著自己入睡,想要他和自己多下兩盤棋,想讓他在夢里叫自己的名字,他給自己起的名字。

  只是,沒有他的愛,自己的愛又有什么意義?

  接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跟蹤了,四處躲避。黑衣男子從巷子里出來抓住她往回走,“危險!跟著我。”

  “是王爺派你來的?”

  黑衣男子也不看她,點點頭。

  回到王府,他靜默地在院子里曬太陽,懷里抱著一只小貓。

  她從他面前匆匆走過,并沒有行禮,就像沒看見他一樣。

  “夫人,”

  他攔住黑衣男子,“由她去吧?!?p>  懷胎三月,她和他就像一切都還沒有說開之前,融洽地在一起下棋,散步,讓邪醫(yī)梅俊堯問診。

  他公開了自己雙腿痊愈的事情,朝野之內(nèi)無人不為之震驚,父皇立即召見他進(jìn)宮,給了他廷尉一職輔佐太子,處理朝政。

  他不在的時候,就讓自己最信任的部下守著她。

  她一直對黑衣男子很好奇,礙于恒山王沒有多言,“你叫什么名字?”

  “無名?!?p>  遠(yuǎn)處的樹林傳來了兩聲口哨,無名飛身前去查看,一只鴿子飛到了院子里,她取出信紙將鴿子放跑。

  里面寫著,“閣主有命,半月速到崇陽坊酒肆。”

  這次不是星軌來找她,而是閣主的命令,違抗者是要被凌煙閣誅殺的。

  看樣子恒山王已經(jīng)挖到了太子和凌煙閣的聯(lián)系,不然他不會貿(mào)然甩出“雙腿痊愈”這個消息。

  閣主來洛陽,估計是為了此前摧毀的凌煙閣驛站。

  她見無名還未回來,于是飛身翻越王府前往崇陽坊。

  與常人想象陰險狠毒的凌煙閣閣主不同,現(xiàn)任的閣主是個六旬老人,潛伏在朝廷中任柳州知州多年,也難怪凌煙閣能和太子聯(lián)系到一起。

  “來了?”

  “嗯?!?p>  “你是我凌煙閣十二殺手之一,也是最有潛力的年輕殺手。我聽說,你遲遲不肯回名山,想問問你的想法?!?p>  她向閣主叩首,“閣主恕罪,我在四年前執(zhí)行的任務(wù)尚未完成,還不能回去?!?p>  閣主笑了,“任務(wù)?是殺皇帝,還是殺恒山王?”

  她茫然地看著閣主,閣主為她倒上茶水,“我們做的是殺人越貨的生意,四年前的錢已經(jīng)到手了,你就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了。并且我也老了,想要找人接手凌煙閣,怎奈何弟子們爾虞我詐,不勝其煩?!?p>  “閣主老當(dāng)益壯,還能領(lǐng)導(dǎo)凌煙閣二十年。”

  他大笑,笑得讓她身體發(fā)冷,“你覺得誰會是下一任閣主?”

  “不知?!?p>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個小女孩,她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從小得到十分寵愛,可是在她五歲那年家里遭了變故,有人誣陷她家謀殺忠臣,于是滿門抄斬。她被家里嬤嬤打扮成小叫花子跑出去,被人販子轉(zhuǎn)手賣到了凌煙閣?!?p>  不知為何,她知道閣主故事中的女孩就是她。

  “誣陷她家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就不知道女孩愿不愿意動手殺她的仇家?!?p>  閣主將一封大理寺的書信擺在她面前,信上說,十年前掌管兵符的太尉突然被殺,兵符不知下落,后惠妃上報皇上自己娘家曾看到京兆尹的人在出事之前常常在太尉府周圍轉(zhuǎn)悠。兵符在京兆尹家被發(fā)現(xiàn),以謀逆和謀殺朝廷命官株連九族。

  “我爹就是京兆府尹?”

  閣主點頭,“你猜惠妃是誰的生母?”

  “誰?”

  “恒山王張也?!?p>  她拿著信紙的手顫抖著,他的生母陷害了她的全家,讓她流落到凌煙閣!他不會不知道的,他那么聰明的人,為什么要讓自己愛上他,還懷了他的孩子!

  天哪,她居然懷了仇人的孩子!

  師傅讓她忌殺戮,不要動殺心,不要動殺心。

  “閣主的意思我明白了,今晚我就前往名山?!?p>  “好孩子?!?p>  他把她弄丟了,全恒山王府上下都忙做一團(tuán),在洛陽城中四處尋找她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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