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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人的同行

第三十七章:旭陽之殤

與人的同行 偷西瓜賊 3871 2022-01-13 15:17:29

  張小遠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出的金樓,小殷一直拽他的衣角他都沒反應(yīng)。

  張小遠真的記不得八歲之前的事了,他記不起曾經(jīng)認識過這樣一個美麗的姑娘。

  終于感覺到小殷在扯自己的衣角,將一把小殷抱了起來:

  這小妮子又吃太多了,走不動路了。

  “都快死的人了,別想那么多了!”

  突然張小遠又笑了起來。

  他想起臨別前未惜姑娘跟他說的話:“以后張公子和張公子的朋友可以隨意來金樓,一切花費都算未惜的!”

  挺好,金樓的酒也很好,張小遠要帶師父來喝一下。

  可惜這次沒喝過癮,還想嘗試一下喝醉的感覺呢?

  晚上再買些,和張二豐一起喝!

  于是,在許多雙嫉妒憤恨的目光中,張小遠抱著小殷離開了金樓。

  ……

  張小遠抱著小殷又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他如今沒有什么欲望,不想了解自己的過去,也不再想探究師父的過去,那些都是過去,沒有任何意義。

  現(xiàn)在他要做的就兩件事:等死和騙師父。

  至少讓師父在這一個月里是高高興興的。

  只是師父最近一段時間好像不太一樣了……

  不知不覺中,他們來到云山東面。

  這里離云山很近,人也少了許多,不遠處就是云山腳下的論道場了。

  旭陽城有兩個論道場,一個是書院前的論道場,許多學術(shù)道統(tǒng)之爭皆在書院前的論道場進行。另一個則是云山東面山腳下的論道場,主要是煉氣士之間比武論道。

  比武論道的方式主要是兩種:

  一種是外界煉氣士挑戰(zhàn)云山煉氣士。贏了,必然可以名動天下,如果云山內(nèi)的煉氣士輸了,不僅是是自身顏面掃地,同時損傷的更是云山的榮耀。

  還有一種是在旭陽城內(nèi)煉氣士之間有不可調(diào)節(jié)的矛盾,在雙方同意的情況下,簽下生死狀,在論道場決判人的見證下,公平?jīng)Q斗,一決生死。決斗雙方必須有一人永遠留在論道場。這樣做的原因也很簡單,不想讓那些吃飽無事之人上去無事滋事。所以除非是深仇大恨,不然的話沒有人會走上這條路。

  論道場一天只能進行一場比武或生死決斗,先到先比。

  顯然,此刻沒有人在上面。

  張小遠抱著小殷走到論道場邊緣。

  整個論道場呈方形,由一種不知名的玉白色石料砌成,前后距離至少有一千余步,十分的遼闊宏偉。

  目光掠過論道場,一條長長的階梯連通著那座高聳偉岸的云山。

  階梯盡頭,是一面近百丈高,十余丈寬的巨大光滑石壁。

  石壁上,一百個巨大名字刀削斧刻般清晰刻在上面。

  那就是名動天下的云榜!

  方臨口中所說的云榜。

  這些天張小遠一直待在藏書樓,偶爾路過也都匆匆忙忙,沒有仔細看過那名動天下的榜。

  張小遠目光從上往下數(shù):

  看到了最頂上輝煌的三個字:

  姜小滿!

  張小遠笑了笑,想起來旭陽城途上的那次針對她的伏殺,那道驚艷所有人的身影。

  她絕對實至名歸。

  他往下看:

  第二位:言之桓。

  張小遠沒有聽說過,但能排在第二位,那必定也是驚世的天才,只是自己沒聽說過而已。

  畢竟曾經(jīng)的自己沒功夫關(guān)心這些東西。

  看到第三位。

  張小遠瞳孔猛地一縮。

  第三位:方澤!

  張小遠驚訝,沒想到方澤竟是天下年輕一輩第三。

  隨即又想起方澤一人獨抗八大通神境,張小遠覺得排在第三也是應(yīng)當?shù)摹?p>  其實張小遠不知道的是,在那次伏殺之前,方澤的排名只在榜末,在伏殺后的第二天,方澤排名一躍至第三,驚動了整座旭陽城所有煉氣士,只是張小遠來的太晚,那時討論方澤的風波已經(jīng)過去。

  第四位:馮山。

  張小遠也沒聽過。

  第五位:莫小花。

  第六位:王巨野。

  ……

  第三十位:申玄。

  看到這個名字張小遠又愣了下來,他好像聽申常提過,好像是申常的兄長,聽申常的語氣,兄弟兩人關(guān)系似乎不太好。

  張小遠嘆了口氣,為申常心痛幾息,然后繼續(xù)看了下去。

  直到看到最后一個名字:

  姜易!

  張小遠也聽過,昨晚和張二豐聊天,被未惜姑娘從火里救出來的永王就叫姜易。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現(xiàn)在永王也就十七歲,和自己差不多大。聽說他四年前被救的時候沒有一點修為,如今就已經(jīng)上了云榜。

  看來這永王也是一個絕世天才!

  張小遠心里想著,他又情不自禁抬頭看了看最高處的那個名字。

  她也才十七歲??!

  張小遠笑了笑,他似乎還在北嶺那占了她一個小便宜。

  還說自己是青陽張家人。

  “唉,要是能再見到她的話,真得好好道個歉!”

  想到這兒,張小遠也覺得這里沒什么好待的了,然后,抱著小殷就要離開這。

  旭陽城很大,好多地方都沒去過呢!

  就在他要離開時,整條玄武天街的人都停了下來,他們無論男女老少,目光皆盯向那塊巨大的云榜。

  然后許多的人都蜂擁著朝張小遠這邊跑來,他們大多和張小遠一樣,是煉氣士。

  張小遠狐疑的又轉(zhuǎn)過身,看向云榜。

  下一刻,他愣住了。

  因為云榜上最高的那個名字消失了。

  第一位:言之桓!

  第二位:方澤!

  ……

  張小遠有些茫然,只是轉(zhuǎn)身的功夫,怎么沒了?

  張小遠繼續(xù)往下看,希望從下面能找到那個和自己一句話沒說過的,面具少女的名字。

  找了許久,張小遠確定,云榜上真的沒有了那個人。

  身旁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眼睛都緊緊盯著云榜,寄希望能從下面找到她的名字。

  “怎么會,真的消失了!”

  “我沒看錯吧!”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

  周圍議論聲越來越多。

  張小遠拉住一個看起來面善的中年煉氣士,問道:“榜上名字突然不見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中年煉氣士果然脾氣較好,他嘆了口氣道:“一般排名掉落,都是被后面的人給擠下去了,要不就是升上去把別人擠下來。

  像旭陽公主這樣直接消失了,在后面都找不到名字,只有兩種可能了:

  一種是直接死了,一種就是廢了!

  不然是不可能直接消失的!

  哎!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真不敢相信……”

  那中年煉氣士一邊嘆氣,一邊盯著云榜,他并不知道那場針對旭陽公主的伏殺。

  張小遠也沒有看見姜小滿被重傷的那一目。

  他以為她應(yīng)該是那十七個人里面活的最好的那個。

  現(xiàn)在……她到底是活著還是……

  希望她還活著!

  廢了至少還能活著!

  張小遠緊緊抱著小殷,心情沉重地離開了。

  在他不曾注意的人群中,幾個看起來很普通,身穿棉袍的男人看著云榜,他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其中一個四旬左右的持刀中年男子嘴角仰的很高,興奮極了:“看來副教主確實成功了!”

  這時他旁邊另一個年輕些許的男子對著他說:“剛剛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張小遠?!?p>  那持刀中年男子一聽,嘴角瞬間向下收回:“血狼大人放跑的那個張小遠?”

  作為伏殺的始作俑者——天圣教!

  他們知道那次伏殺中活下來的每一個人的名字。

  尤其是張小遠。

  那個年輕些的男子說道:“嗯,他抱著個小姑娘,就是被他救走的那個,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持刀中年男子搖搖頭:“他雖然只有修身境,但他連血狼大人隱逸之術(shù)都能發(fā)覺,這是旭陽城,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他突然又笑了笑:“上面的大人已經(jīng)請了沙城的殺手,活下來的那十七個,一個也活不了”

  那年輕些男子鎖著眉:“我們何必得罪劍宗呢?上面還有兩個劍宗弟子?。 ?p>  他想到那十七個人里面有兩個劍宗的人。

  持刀中年男子依然一臉笑容:“來日方長……

  多打一打帝國的臉,亂起來,我們才有機會??!”

  沒有人主意,就在這一片人聲鼎沸中,有這樣幾個人,說著讓人聽見就會直冒冷汗的話。

  已經(jīng)有四百年無人敢挑釁帝國的威嚴了!

  ……

  張小遠離開城東后,得知面具公主可能已經(jīng)死了后,他感覺渾身難受的緊。

  然后,他又想起船上死去的那一千多人。

  他連幕后兇手是誰也不知道。

  他們和自己和師父一樣,都是如突然闖入江海的浮萍。只是自己和師父幸運些,沒有被魚給吃掉而已。

  張小遠沒想到,在自己快要死的最后一個月里會有這么多事,而且每件事都跟自己有關(guān)系。

  他極力說服自己不要去想,就這樣安安靜靜面對死亡的來臨,但他又怎能面對這一切而無動于衷呢?

  “算了算了,還是去喝酒吧!”

  張小遠沒有去金樓,他剛從金樓出來,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對那個說小時候認識自己的未惜姑娘。

  他決定回狀元客棧,反正那里也有酒。

  只有喝酒的時候能暫時忘掉這些復雜的讓人煩惱的事物。

  “現(xiàn)在才下午未時的樣子,邊喝酒邊等師父”

  想到師父,張小遠又笑了起來:“小殷,你以后要多和師父說話唉,不然以后誰養(yǎng)你啊!”

  “不要,哥哥去哪我去哪!”

  “不行,那個地方你現(xiàn)在不能去,死人待的地方!”

  “就是娘親待的地方嗎?”

  “你知道就別說出去?。 ?p>  ……

  天樞。

  胡三里一如既往坐在三樓南面回廊,他緊緊閉著眼睛,嘴里不停的念叨著什么: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十七年前死了一個青陽世子,如今出了個旭陽公主……怎么就這樣毀了啊!”

  ……

  天樞內(nèi)的一處庭院中。

  方臨自來旭陽城后就一直在養(yǎng)傷,這里也是之前方澤養(yǎng)傷的地方。

  天樞一直與劍宗關(guān)系密切,這幾天方臨倒是一直住的很舒心。

  只是今天方臨心情很差,他聽著方澤剛剛帶來的消息,心里五味雜陳。

  劍宗作為天下劍修宗門之首,一直都是執(zhí)天下劍道之牛耳。直到最近幾年,皇室出了個旭陽公主,壓的劍宗年輕一輩抬不起頭來。

  方臨此次來旭陽城,一是為了下山歷練,磨礪自身心境,二就是進云山修行,三年之內(nèi)達到通神圓滿境界,屆時挑戰(zhàn)姜小滿。

  今年他才十五歲,三年后,他未必達不到姜小滿如今的境界。而姜小滿想在三年內(nèi)突破至飛升境,不說絕對不可能,但可能性的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首次下山,他便遇當頭一棒。先是在伏殺過程中六神無主,手荒腳亂,平時實力發(fā)揮不出一成,作用還不如僅僅修身境和凝氣境的張小遠師徒,還狼狽的被一個黑衣人追著在北嶺跑了半個多月,最后還被對方一箭重傷,還是在宗門長輩留有防護手段的前提下被重傷。

  經(jīng)此一難,方臨心境成熟不少,這段時間,他對自己所修劍道感悟越來越深,隱隱感覺自己在劍道和煉氣境界上將要迎來突破,這讓他又從新有了與姜小滿一較高下的信心。

  只要再給自己幾年時間!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方臨得知姜小滿修為盡毀。

  作為身在天樞的貴客,他知道姜小滿沒死,她成為了一個毫無修為的廢人。

  或許稍微還剩一點的便是她那副遠超常人的軀體吧!

  可那有什么用呢?

  她的一生不該這樣落幕?。?p>  這一天,注定是令座旭陽城難忘的一天。

  ……

  由帝國傳奇天才旭陽公主:姜小滿,從云榜消失引起來的表面風波還未平息。

  一場旭陽城下,暗夜中的一場游戲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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