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摸了摸蘇程南,確認人已經(jīng)涼透,沒了興致“無用,罷了,來人,抬回去,晦氣”
皇帝不是不知道皇后的所作所為,不過他現(xiàn)在還不能動張家。
從皇后宮里到曾經(jīng)的王府,蘇程南的血滴了一路,程瑾妍正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等著女兒的歸來,卻看到門開了兩個小太監(jiān)抬了個擔架進來。
兩個小太監(jiān)將尸體放在程瑾妍的面前,一個小太監(jiān)開口“夫人,人我們給你送回來了,皇后娘娘讓我們給你帶句話,她說沈離北和蘇睿罪有應得,蘇小姐不懂事,夫人應該懂事”。
程瑾妍沒有聽她們說什么,她蹲在地上掀開白布,看到血跡斑斑的蘇程南,不敢觸摸,怕弄疼她。
兩個小太監(jiān)見他沒反應,只好默默離開了。
程瑾妍輕拍蘇程南的臉頰“南兒,醒醒,回家了,南兒…”傷口還在流血,染在程瑾妍的衣服上,特別醒目,蘇程南逐漸冰冷的身體讓程瑾妍無法接受,她哀嚎著,可是沒有人能夠救贖她。
她半拖半抱的將蘇程南弄回臥房,輕柔的放在床榻上,她端來一盆溫水,放在床邊,打濕一塊手帕,擰干后給蘇程南細細清理。
“南兒,娘親在,要是疼你就哭出來,見到你爹爹你告訴他,我相信他,但是也請他慢點走,等等我”程瑾妍一點一點的為她擦拭血跡。
清理好血跡后,程瑾妍給蘇程南胸前的傷口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她拉開衣柜柜門,拿出喜服放在床榻上,從背后環(huán)抱著蘇程南,將干凈的里衣套在蘇程南身上系上衣帶,然后一層一層的給她穿好,最后挽了個簡單的發(fā)髻,又是那個漂亮的小女孩,可是她再也不會沖著自己笑,沖自己撒嬌了。
程瑾妍低頭輕吻了蘇程南額頭一下,眼淚落在蘇程南的臉上,她伸手替她抹去,然后來到院子里,拿起一個鐵鍬挖坑,等坑挖的足夠大了,她才停下。
又折回房間費力的把蘇程南抱出來,溫柔的放在坑里,理好蘇程南的頭發(fā)和衣角,又折回房間,她知道女兒的習慣,爬上床將隱藏在床里的小柜子打開,把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拿到院子里擺在蘇程南的身邊,最后留戀的看著蘇程南,不再猶豫,將坑埋好。
她找來一塊木牌,用木炭在上面寫了一個字:南。
程瑾妍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眼中的決絕之意看的令人心顫。她走到王府門口跟門口的官兵說“這位大人,辛苦你幫我給皇上傳句話,說妾身有事要稟”一枚金戒指落在那人手里。
“知道了,等消息吧”門口的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轉身去找領頭的。
金錢的力量是強大的,很快,宮里就來人傳她,程瑾妍沒有帶任何首飾,只在發(fā)尾系了一根發(fā)繩,汪德平等在宮門口,這時的程瑾妍無所畏懼,她失去了她的全世界,整個人散發(fā)著哀愁冷木的氣息。
“民婦參見皇上”程瑾妍跪在御桌下,面無表情的請安。
“朕聽聞你有事要向稟,何事?”皇帝從奏折中抬起頭看著下面的女人。
“皇上可否屏退左右?”程瑾妍直視皇帝的眼睛。
皇帝瞇起眼睛看著她,最終還是向汪德平點了點頭,小太監(jiān)們躬身退了出去,只剩下汪德平一人。
程瑾妍也不在意“皇上圣明,民婦只想要一個公平,民婦不信襄陽王殿下和將軍會做出叛國的事情,這其中一定有冤枉,民婦懇請皇上徹查,還王爺和將軍一個清白”
皇帝走到她面前嚴肅的說“證據(jù)確鑿,沒有必要再查了,我放過你們母女不代表可以容忍你質疑朕的決定,汪德平,送她回去”
“是,皇上”
皇帝不再理會她,轉身正要回到御桌后,程瑾妍顫抖著站起來,一頭撞在柱子上,鮮血順著臉頰滾下,妖異凄涼。
“哈哈哈哈,悲哀啊,將軍這一生忠心耿耿,卻被自己最崇敬的皇上拋棄,沈澤你和林舒絕不會有好下場,民婦就在地下看著你們斷子絕孫,受天下人指責”
汪德平?jīng)]料到程瑾妍會自殺,等反應過來,程瑾妍已經(jīng)失力,向后倒去。她聽不見耳邊的嘈雜,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驟然大量失血讓她早就疲憊的身體加速了死亡的速度。
汪德平跪在地上請罪,皇帝讓他抓緊把尸體處理掉,汪德平忙叫人進來清理尸體和血跡。
一封詔書公知天下“沈離北和蘇睿叛國證據(jù)確鑿,褫奪生前一切殊榮,蘇程南和程瑾妍引咎赴死,襄王府和將軍府永久封禁,任何人不得靠近,府中所有下人皆處死刑”
一所破廟里,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捏緊了手里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