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倉庫：波頓區(qū)倉庫發(fā)現(xiàn)無頭尸體，場面慘烈！》
《紫月亮下的慘劇》
《城市的陰影：扮作烏鴉的殺人狂魔》
寬廣的波頓區(qū)往東，香麗雅區(qū)的綠野街。
街邊一家咖啡館中，布魯斯一邊翻閱今日的早報，一邊對付他的早餐。
熱乎乎的純牛奶，兩根沾了辣醬的烤香腸，再來一塊甜甜圈，簡單而美好。
相比之下，報紙上的消息就不太令人愉快。
昨晚的倉庫現(xiàn)場，居然有人拍照。
將告死鳥站在血泊中，與警方激烈對抗的情景，拍得清清楚楚。
這張照片被附加了詳細的說明，在今晨迅速登報。
甚至還不止一家報社，而是所有報社，都在刊登相關(guān)的消息，估計中午之前，告死鳥就會引發(fā)全城熱議！
畢竟，一個都市傳說突然成為現(xiàn)實，這種小說才有的情節(jié)，能夠輕易吸引民眾的眼球。
更何況，這些無冕之王的文辭功力，也很不簡單。
比如這篇《烏鴉殺手就在身邊》，詳細描述了打扮成烏鴉的變態(tài)殺手，如何在夜里挑選目標，然后擄到僻靜之地殘忍分尸。
整篇文章遣詞犀利，將一個嗜虐的變態(tài)殺手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在其形容下，波頓區(qū)夜不行人，無辜民眾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再加照片為證，足以令讀者毛骨悚然，恨不得立刻將告死鳥制裁。
就如現(xiàn)在的咖啡館內(nèi)。
打扮時尚的女士們，紛紛扭頭不忍，穿西裝的先生們，則在一旁皺眉聲討。
他們的說話風格，就像上個時代的女士和紳士，矜持而文雅，很有香麗雅特色。
大概是說的話都差不多，鄰座之間，很自然地就著話題相識，決定加餐慶祝。
服務(wù)生端著盤子來回穿梭，店長拍了拍手中報紙，笑到瞇眼，同時不忘讓廚房加快速度。
角落里，布魯斯安靜看著這一幕。
他拿起沾滿糖粒的甜甜圈，狠狠咬了一口。
……
哥譚警局，波頓區(qū)分局，局長辦公室。
“我不管他是烏鴉還是什么！現(xiàn)在全城都在講他，市長親自打來電話，你們應(yīng)該懂我的意思！”
分局長扎克·伯德?lián)]舞著手臂，對面前兩人惡狠狠道。
他是個純正的白人，灰藍色眼睛里滿是嚴厲，梳成中分的棕色頭發(fā)，隨著他的話語不斷抖動。
“找到他、抓住他、或者直接干掉他！無論如何，我要盡快看到結(jié)果！”
“局長。”一名女警員推門進來，對伯德道，“記者到了，就在樓下?！?p> “帶他們?nèi)ソ哟?，我馬上就來?！?p> 女警員點頭離開。
伯德吸了口氣，盡量平復(fù)心緒，重又看向桌對面的兩人：“有沒有問題？”
杰斯·歌德看一眼自家搭檔，哈維·布洛克沒有扭頭，只輕輕地眨動眼皮，同時在心中吶喊：
——不要答應(yīng)，不要答應(yīng)。
哦？
歌德似乎懂了，微微頷首。
然后一轉(zhuǎn)頭，就對上司認真道：“我們需要一支新的戰(zhàn)斗小組。”
“？??！”
布洛克一聽，瞬間呆了一下，然后小眼睛眨得更加厲害，臉頰都跟著抽搐。
歌德皺眉瞄去，試圖分辨皺紋間的內(nèi)容。
哦？懂了。
于是，他對伯德補充道：“這支戰(zhàn)斗組，還需要配上最專業(yè)的訓(xùn)練和裝備?！?p> “……”
布洛克人都傻了，表情完全僵住，像一幅抽象派的油畫。
那模樣太過扭曲，連伯德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才對歌德問道：“直接用特警組不行嗎？我可以幫你申請?！?p> 歌德?lián)u了搖頭：“特警組昨晚試過了，他們不行，甚至無法保持冷靜?！?p> “因為對面是告死鳥?！惫S剛回過神，聞言嘟囔道，“特警組這兩年啥都沒干，光替他收尸了……見過那么多‘戰(zhàn)績’，再見真人，當然會慌。”
“戰(zhàn)士，首先要敢戰(zhàn)?！备璧路瘩g道，“若失去勇氣，就只是握槍的人。”
他又看向伯德，嚴肅道：“局長，我是上過戰(zhàn)場的，我知道該怎么培養(yǎng)戰(zhàn)士，請相信我?！?p> 伯德仍有些不解：“你是想發(fā)動一場戰(zhàn)爭？對告死鳥？”
“不一定，但我們必須有所準備。”歌德侃侃而談，“告死鳥不是普通的殺手，他有著高超的戰(zhàn)術(shù)技巧，風格狡猾而殘酷，比我見過的特種兵還強。”
“更麻煩的是，他還穿著某種新式裝備，普通子彈無法造成傷害，這在城市地形中簡直是作弊。”
“還有，我剛查了警隊記錄，沒有告死鳥殺人的統(tǒng)計，但我發(fā)現(xiàn)，疑似被他殺死的黑幫人數(shù)，已經(jīng)超過了200人?！?p> “200人?！彼种貜?fù)了一遍，“這比一場局部戰(zhàn)爭中死的人都多！我不明白，以前為什么不立案，反而還要幫他掩飾？這可是個活生生的殺神！”
“因為我們不管狗咬狗，只管狗咬人?！辈悸蹇死洳欢〔逶?。
“但他終究是會咬人的，在那之前，我們必須要保持警惕！”歌德加重語氣，“所以，我才想訓(xùn)練一支戰(zhàn)斗組，配重火力那種，保護波頓，也保護我們自己?！?p> 伯德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告死鳥，真有你說的那么強？”
“單憑實力，他就能上S級通緝?！备璧聮伋龆ㄕ摗?p> “S級？那不就是戰(zhàn)犯？”
伯德一聽，頓時一拍桌子，罵道：“上一任是怎么回事？一個S級戰(zhàn)犯，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晃蕩了一年半，還屁事沒有？！”
“離任之前，也沒留下任何說明，簡直就是瀆職！真要出什么事，大家都不用干了！”
伯德惡狠狠地左右掃視，最后盯住布洛克，與他乖巧的小眼神接觸：“告死鳥，必須馬上解決！我要在頭條上，看見他的死訊！”
布洛克眨了眨眼，快速點頭。
伯德轉(zhuǎn)過頭，對自己的重案組組長道：“杰斯，你的要求我答應(yīng)了，我會給你人和裝備，但我要看到成果！別辜負我的期待?！?p> 杰斯·歌德一臉肅然，重重答道：“是！”
扎克·伯德這才滿意頷首。
他走出座位，拍了拍歌德的肩膀：“具體需要什么，打個報告過來，我批完就馬上行動，盡快把問題解決?！?p> “市長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那群記者也不會……S級？他們會狂歡的?！?p> 說完，他又看了布洛克一眼，確認對方收到了這句話，便去開記者會了。
房門關(guān)閉。
辦公室里一下只剩歌德兩人。
“哦！”布洛克立刻發(fā)出一聲哀嚎。
歌德疑惑看他，問道：“怎么了？”
布洛克一臉扭曲：“我還問你呢？你想干什么？”
“什么什么？”
“別裝傻！告死鳥是我們能解決的？你就那么想逞英雄？老實呆著不好嗎？！”
這時候，歌德反倒笑了：“那你說誰來解決？連特警組都靠不住，難道要讓軍隊進城？”
“軍隊就軍隊，反正不是我?！辈悸蹇伺?，“同個位子，憑別人坐兩年都沒事，輪到我，就要去挑戰(zhàn)一個愛炸腦袋的瘋子？！”
“伯德又怎么說？他才來半年，心里比你還煩?！备璧侣柫寺柤?，“但他知道，這事壓不住，只能盡快處理?！?p> “哈維，你也看了報紙，雖然只提到倉庫案，但也表明了一個趨勢——不管以前是誰在壓著消息，現(xiàn)在都壓不住了。”
“壓不住就壓不住，反正不是我擔責?！?p> “你是重案組組長?！?p> “副的！”
“……坦誠點吧，哈維?！备璧聡@了口氣，“我們的轄區(qū)里，現(xiàn)在有一個怪物?！?p> “才一個？”布洛克故作驚訝，“那真得感謝光明，兩年之前，西邊可是群魔亂舞，也沒見誰解決了。”
“這個是不一樣的！”
“是啊，這個不愛殺人，愛殺其他怪物?！辈悸蹇送诳嗟溃叭舴侨绱?，哪輪得到我們升職？伯德也不會來。桌面上的鬼案子還能再多一倍，而他將是最恐怖的那個！”
“所以我們才要抓住他！”歌德堅持道，“沒人知道他會不會突破原則，不能讓民眾生活在這種怪物旁邊！”
“嗤，民眾？你在想什么？”布洛克不屑地搖頭，“這里是波頓，我們只比舊區(qū)好一點點，沒人在乎民眾活的怎么樣?！?p> “……”
冰冷的話語，讓房間霎時沉默。
就在這時。
“咚咚咚?！?p> 敲門聲響起。
歌德隨口道：“請進?！?p> 一名皮膚黝黑的警員，推開了房門，穩(wěn)穩(wěn)立在門邊。
“歌德組長，布洛克組長，剛出的尸檢報告，‘那位’也看過了，莫妮卡托我?guī)Ыo你們?！?p> “我是副的?！辈悸蹇肃洁?。
“謝了，查爾斯。”歌德接過報告，順口問他，“你在幫莫妮卡跑腿？”
“只是碰巧，勘察組不用幫忙，我打算再去街上轉(zhuǎn)一轉(zhuǎn)?！?p> 查爾斯·保羅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隨即對布洛克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出去了。
歌德目送他離開，評價道：“不錯的小伙子，很有精神?！?p> “你想讓他進組？”布洛克皺起了眉。
“不?！备璧潞敛华q豫，“他是獨生子?！?p> ……
查爾斯·保羅走出辦公室，一路下到一樓大廳。
分局大樓共有五層，不算高，但面積夠大，就好比眼前的大廳，能坐幾十個人。
當然，實際的布局不會那么緊湊。
大廳中央地面略微凹陷，只擺放十幾張工位臺，算算也就三四十幾個工位，不甚擁擠。
右側(cè)有條往里的通道，設(shè)置臨時牢房、審訊室、停尸房等。
頭頂天花板被打通，二十多盞電燈從中垂下，空間寬到還能塞進一堆金屬管，用于消防噴水。
二層只留一圈走廊，兩側(cè)有上去的樓梯，中間正對大門的位置留了個平臺，可以給大人物講話，也可以架上重機槍。
至于三樓以上，則是局長辦公室、接待室、休息室、餐廳和武器庫等。
大廳內(nèi)人來人往，有警察也有來咨詢的市民。
四周采光不太好，所以二十多盞電燈全部亮著，照出人們行色匆匆的臉，其中幾乎都是白人。
“波爾齊，‘315塔線’的資料，市政廳在催了！”
“你好，我想問一下，我的丈夫……”
“誰的披薩！該死的金槍魚，這到底誰的？！”
“菜鳥，把報告給我看一下，嘿！小心咖啡！”
工作繁忙，以至場面有些許混亂。
因為昨夜的倉庫案，局里警察少了一半，都被派去那該死的倉庫勘察現(xiàn)場，至少是做出勘察現(xiàn)場的模樣。
剩下的倒霉蛋們，則被牢牢困在工位上，接手他們的日常工作。
雖然這兩年，“可以查的兇殺案”少了很多，但波頓畢竟是大區(qū)，哪怕只是打架斗毆，都夠他們折騰了。
“讓一讓！讓條路出來！”
這時候，人群如潮水分開。
查爾斯也退到一邊，就看見警局門口，有兩名警察，正押著一個棕紅皮膚男人進來。
“馬努，抓到個格隆爾的紅蠻子，這家伙在通緝令上，給間特號房！”
其中一名警察高聲喊道。
“好的！”有個禿頭聞言站起，就往右側(cè)通道去了。
這時，兩邊突然有人議論：“又是這群不開化的紅蠻，都多少年了，還沒學(xué)會吸取教訓(xùn)。”
“呵呵，大概他們腦子里天生就缺根經(jīng)吧？跟西邊的混混一樣，不適合用腦?！?p> “老兄，你說話真是刻薄，也許你該喝點薩迦巫醫(yī)泡的水，長長見識?！?p> “哈哈哈哈，我上次看見了，那里面有好多皺皺的紅籽，像從水果里扣出來的?！?p> “也許他沒怎么吃過水果?！?p> “那他得跟紅蠻子學(xué)，天天都吃?！?p> 奇奇怪怪的話語傳來，讓查爾斯·保羅表情僵住，手掌都開始發(fā)抖。
而人群中央，原本安靜的紅膚男，雙眼亦猛地一紅！
他腳步一頓，就跟兩側(cè)押送他的警察身形錯位，讓兩人的重心不自禁偏移。
紅膚男抓住機會，猛地抖開肩膀，銬著的雙手立刻向左揮出！
最先喊話的警察未及反應(yīng)，臉上就挨了一下重擊，松手踉蹌后退。
右邊警察連忙去抓，紅膚男用力反抗，手忙腳亂之中，居然掏出了他腰間的配槍！
槍！
周圍人的臉色一下都變了。
場面即將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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