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膚男用力反抗,竟掏出了一名警察的配槍!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許多警察都往自己的槍袋摸去。
場面一觸即發(fā)!
就在這時——
“嗒!嗒!”
人堆的空隙間,突然閃過兩道黑影!
精準命中了紅膚男的額頭,與手腕,讓他仰頭后退,手槍也跌落在地。
再看那黑影,分明是兩枚鋼珠!
而鋼珠來處,查爾斯剛剛收手,喊道:“快壓住他!”
兩名警察連忙撲過去,旁邊的人也紛紛跟進,將紅膚男死死壓在地板上。
“吼哦哦哦?。 ?p> 紅膚男還想反抗,用力繃緊肌肉,大吼著去掀人。
一名高大警察恰好沖來,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他臉上。
紅膚男被“砰”地打趴,接著手腳都被抓住,再也無法掙扎。
“干得漂亮!田納西!”
“老實點!F**K!我的鼻子流血了!”
“來個人,把他的腳也拷?。 ?p> 過了好一會,局勢才被控制。
紅膚男臉帶淤青,咬牙切齒地,被押進了里面的牢房。
幾個辦事的民眾喘著粗氣,驚魂未定地靠在桌上,直至紅膚男身影消失,才漸漸緩下來。
這時,旁邊一名警察臭屁道:“小插曲,習慣就好。”
頓時收獲了敬畏的目光。
人們各回工位,大廳內(nèi)恢復秩序。
“抱歉,馬上就好馬上就好,這玩意兒好扔不好收……?。∥艺业搅?。”
翻了兩張桌子,查爾斯終于撿回了鋼珠,滿臉笑容地站起。
身側(cè),坐這個位置的白人警察一臉嚴肅地看著。
等他走開,就馬上坐回原位,開始翻找抽屜,似是擔心丟了什么。
查爾斯的笑容,一下變得僵硬。
恰好這時,先前受傷的警察鼻孔里插了兩團紙,仰著頭走過來,拍拍查爾斯的肩膀:“謝了伙計,我剛才看見了,你那一手打得真準?!?p> 另一個也走過來,認真道:“幸好沒出事,上面還坐著一群記者呢,鬼知道他們會怎么寫?!?p> 查爾斯眼睛一亮,馬上掛回笑容,打趣道:“也許他們會覺得是告死鳥殺進了警察局?天哪,哥譚又要完蛋了?!?p> “哈哈哈,真有你的哥們。”鼻血警察呼呼哈哈地擺手,“我得去寫報告了,回見?!?p> 另一個也道:“下次喝一杯?!?p> 查爾斯聳了聳肩,目送他們離開。
一回頭,白人警察正在享用咖啡,完全不去看他。
“……”
查爾斯收斂笑容,默默向大門口走去。
……
穿過人群,推開大門,查爾斯走進陽光里。
空氣為之一清。
遠處,半片陰云之外,塞納河上波光粼粼。
一群白鴿掠過樹梢,降落在灰石鋪就的廣場上,周圍是少量休閑觀賞的行人。
這大概是波頓內(nèi)唯一干凈的區(qū)域,因為有警局守著,流浪漢與癮君子都不敢過來。
查爾斯·保羅深吸口氣,心情亦好了許多。
他走下樓梯,放眼四顧,視線突然在某處停頓一瞬,接著便又移開。
幾名同事路過,沒打招呼,只有一人,隨意對他點了點頭。
查爾斯讓開位置,給他們進門,接著自己也走下樓梯,面無表情地往廣場上去。
路過花帶,路過紀念碑,他來到鴿子聚集的位置附近,找了張樹蔭里的休閑長椅坐下。
空地上,有幾個人在喂鴿子,其中一名年輕紳士很特別。
他黑發(fā)黑瞳,穿黑色風衣,靜靜立在一群白鴿之間。
左手拎個小紙袋,僅用右手上的少量面包屑去喂,卻吸引了極多鴿子。
若再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每一次投食都很“精確”,一定是將粉屑灑在白鴿嘴邊上,不需它們低頭就能吃到,于是一圈鴿子都仰著頭。
年輕紳士玩了一會,將剩下的面包屑全部揚了。
然后拍拍手,竟也走過來,挨著查爾斯坐下。
“早安,查爾斯?!?p> “早安,夏洛克。”
樹影底下,布魯斯笑了笑,將小紙袋遞過去:“鹿耳咖啡館的甜甜圈,糖粉夠足,不過那的咖啡糟透了?!?p> “真的?我以為香麗雅的紳士小姐們,喝的都是特供咖啡?!?p> 查爾斯打開紙袋,發(fā)現(xiàn)甜甜圈底下還墊著一個厚厚紅包,便又立刻合上,皺眉道:“你沒必要這樣。”
“一點心意,算我‘孝敬’阿姨?!?p> “孝敬……”查爾斯品了品,搖頭失笑,“東方話真有意思,哪怕是翻譯的,也比硬邦邦的西陸語有韻味。”
“你能品得出來,說明有進步?!?p> “是你教的好……呵呵,對了,還有彈鋼珠,又隱蔽又快,我剛剛才收拾了一名‘嫌疑人’?!?p> 查爾斯放下紙袋,掏出一枚彈珠,有些得意地晃了晃。
“嫌疑人?”布魯斯關注點卻在別處,“怎么還是這種詞?我不是講了警員說話要粗俗嗎?你最近交到朋友沒?”
“額……”
查爾斯嘴角一抽,避開目光,默默將彈珠收回。
布魯斯明白了,皺眉道:“我說的方法沒用?”
“……還是有用的,來自‘東方的神秘技巧’,嘿,至少現(xiàn)在他們偶爾會對我點頭了?!?p> 查爾斯自嘲一笑,搖了搖頭,“圈子里最討厭兩種人:薩迦大陸的黑種,警校空降的紳士哥,恰好我兩樣都沾,活該被排擠?!?p> “你讓我多去溝通,可局里本就沒幾個黑人,白人又排擠我,你不知道,他們看我的眼神,那種目光……”
查爾斯咬了咬牙,沒能繼續(xù)說下去。
布魯斯見狀,立刻知道那后面不是什么好詞,面色也變得凝重。
但那只是表情,實際在他心中,卻是好奇更多些。
沒錯,是好奇,而不是關心。
查爾斯·保羅是他半年前搭上的內(nèi)線,兩人還算默契,多次交換情報。
布魯斯從中獲利頗多,查爾斯雖不明顯,但也學到了一些東西,處境有所改善。
也是因了這種關系,查爾斯已將“夏洛克”當做難得的好友,幾乎無話不談。
但對布魯斯而言,查爾斯·保羅首先是一臺情報機器,其次才是說得上話的熟人。
朋友?那是一種奢侈品。
死亡隨身的他,說不定一下失手,就將朋友殺了。
保持聯(lián)系,保持距離,才是最合適的狀態(tài)
當然,布魯斯也不會因此就否認,查爾斯·保羅所具有的潛力。
這家伙意志堅定,兼有天賦,硬生生靠努力爬出泥潭。
居然以薩迦大陸移民的身份,考進了州立警校,堪稱草根崛起的典范!
可惜,他的階級飛躍,也就停在了這里。
天賦只是天賦,努力有時候亦不值一提。
查爾斯在畢業(yè)時,因為得罪了教官,被奪走了進入州警局的機會,轉(zhuǎn)而下放到了哥譚市的波頓區(qū)。
波頓區(qū)是什么地方?
一個過去三十年里,警員犧牲率始終居高不下的鬼地方!
但還沒完——
托某人的福,波頓區(qū)的兇案率,在這兩年高速下降,警局的生存環(huán)境轉(zhuǎn)好,苦哈哈們甚至能立功升職了。
查爾斯一度以為,自己又看見了希望。
然而結果卻是:他因為先前那兩點,被完全排除在圈子外,連話都聊不上。
伯德看在州立警校的面子上,增設了一個“部室巡視員”的崗位,讓他不至閑置。
這崗位叫著好聽,其實就是去各個部室干雜活,工資開很低,還不被人接受。
地方警局的生態(tài)其實很敏感,查爾斯入職半年,至今沒有搭檔,也沒有主職,其地位可想而知。
這也是布魯斯好奇的地方:單純的歧視,真的會大到讓他被一直壓制在底層嗎?
或許其中還有別的因素?
“其實我早就習慣了,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查爾斯搖頭嘆息,舉例道:“最近,伯德局長親自去州總局,調(diào)了一個新人,一來就跟哈維·布洛克搭檔,還接手了重案組,上下卻沒有不服的?!?p> “叫什么名字?”布魯斯隨口問道。
“杰斯·歌德,上過戰(zhàn)場,是前線部隊退下來的,確實很有本事?!?p> 查爾斯想了想,湊過布魯斯耳邊,壓低聲音道:“我剛剛送材料,聽到局長讓他組建一支戰(zhàn)斗小組,準備抓捕告死鳥?!?p> “抓告死鳥?”布魯斯目光一閃,狀似無意道,“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頭條太熱鬧了?!?p> “還沒看,我昨晚一直在勘察組,幫忙抬尸體……哦,那真是太惡心了!都看不出人形,有個被炸掉腦袋的死者,相比之下,居然算很完整!”
查爾斯回想起停尸房里的景象,頓時一臉扭曲。
布魯斯目光避開,語氣有點微妙道:“你吐了?”
“差點……”
查爾斯干嘔一下,接著想起什么,又道:“話說,我一個拿槍的男人,看了都雙腿發(fā)顫,警局請來一位女專家,卻面不改色地擺弄好久!”
“她很好看,但也非常專業(yè)?!辈闋査官潎@道,“只可惜,尸體真的太碎了,什么都沒檢出來?!?p> “呵呵,專家嘛,拿錢辦事?!?p> 布魯斯隨口應付,接著話鋒一轉(zhuǎn):“那個戰(zhàn)斗小組,你最好加入進去?!?p> 查爾斯眨了眨眼:“為什么?”
“退伍兵空降當組長,手下肯定缺人,你投過去,就算真正有了靠山?!?p> 布魯斯老神在在,慢慢解釋。
“你也別怕被拒絕,再怎么說,你也是警校畢業(yè),有能力,又有身份,還是可以用的?!?p> 查爾斯琢磨一會,認真應下:“好,那我就去試試?!?p> 在他眼里,夏洛克不僅是待人講究、擅長交際的好友,還是個極厲害的私家偵探。
他說的話,這半年來不止一次應驗,多聽聽肯定有好處。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查爾斯覺得受了幫助,該問問正事。
布魯斯卻拍拍他的肩膀,道:“沒什么,就來看看你……你要有心,順便幫我了解一下,他們?yōu)槭裁匆獙懜嫠励B?!?p> “就這個?記者的鼻子比狗都靈,有錢賺他當然要寫。”
“那么,是誰告訴報社有錢賺的?”
“……咦?”
查爾斯頓時恍然:“有道理啊,大半夜的事情,局里都讓保密,他們怎么知道的?還是全城頭條,有問題……”
“沒錯,我也感覺這里面有故事,想?yún)⒁荒_?!?p> 布魯斯笑了笑,站起身來。
“就這樣,代我問候一下阿姨。”
說完他擺了擺手,轉(zhuǎn)身踏上一旁的小石徑,悠哉悠哉往廣場外去了。
……
離開廣場后,布魯斯的笑容迅速變淡。
步伐看似悠哉,實則內(nèi)心并不平靜。
他原本來此,是想向查爾斯打探尸檢情況。
同時確認一下,警方對幕后之人的看法。
今早的宣傳太過整齊,仿佛全哥譚的報社,都連夜統(tǒng)一了口徑。
要說背后沒人安排,布魯斯第一個不信。
可沒想到,查爾斯不僅毫無了解,還帶來一個更加糟糕的消息:
波頓警方要組建戰(zhàn)斗小組,專門盯上了告死鳥。
杰斯·歌德,一個陌生的名字,卻讓布魯斯瞬間想起,昨夜那個連開三槍的男人。
退伍老兵,射術精準,指揮水準不清楚,躲避鋸肉刀時的戰(zhàn)術動作,倒是很有味道。
若是由他帶隊,這支戰(zhàn)斗小組或許還真能對自己造成麻煩。
安排查爾斯進去,既幫了他,也是預先埋一顆棋子。
但那也是未來的事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報紙。
布魯斯很肯定,這不是偶然,而是有預謀的,嫌疑人也有一個:蛇先生。
昨夜的一切,都是環(huán)套環(huán),從布魯斯破壞舊區(qū)交易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開始。
第一輪是用遙控炸彈,第二輪是在倉庫對打,第三輪則是變異怪物。
三輪都殺不死他,便讓安排好的觀察者拍下照片,登報引發(fā)輿論。
而輿論的可怕,布魯斯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更清楚。
別的不說,波頓警局不就開始訓練士兵了么?再鬧大點,城外的軍隊會不會介入?
好一手借力打力。
甚至回頭去想,朱迪身上的糖塊有沒有問題?
我是不是在那時,就已入局?
呵,蛇先生,西波塞之王?寶座?
你是在挑釁!
一股戾氣突然生起。
布魯斯的眼中,世界驟然暗沉。
天空中,無盡的陰云壓來,城市在一瞬間消失。
一點點綠火,在其眼眶里燃起,就要漫延向外——
“嘶!”
布魯斯深吸一口涼氣,猛然眨眼。
該死,又是幻覺!
他晃了晃腦袋,努力驅(qū)散雜念,平息方才的戾火,好一會才抬頭。
眼前的亮度恢復了。
沒有云也沒有火焰,只有一幢幢樓房,和不息的車流。
副人格,這才幾個小時,就又能做出干擾了?
布魯斯暗自皺眉,卻也不敢再細想太多。
他立在大路邊,深深呼吸,盡量無目的地沿街看去。
哥譚市的交通非常發(fā)達,街上汽車川流不息,空氣中充滿了柴油氣味。
這些汽車的款式,仍然以方形車為主,外殼棱角分明。
在這個類似前世80年代燈塔國的時代,人們稱之為“狂野與肌肉”,大街上往往充滿了硬漢風。
可在波頓區(qū),因為普遍是低收入群體,大部分車子都偏老偏舊,根本“狂野”不來。
“硬漢”變成“老漢”,“肌肉”也成了“病肉”,隔老遠都能感覺到銹味,尾氣相當?shù)臐狻?p> 布魯斯凝望泥水般的車流,思緒逐漸平穩(wěn)。
他在思考著,是否要去各大報社走一趟,去問問是誰提供的信息與照片。
可正在這時,他猛然心生警兆,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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