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追查

　　屯門杯渡路100號，屯門警署。

　　“……然后他問我有沒有給家里打電話報平安，我就趕緊去便利店打電話，等我回來，就沒見到他人了。

　　Madam，他真的是好人來著，那個出租車司機(jī)才是變態(tài)啊，如果沒有他在的話，我都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我好累啊，你要問的我都說了好幾遍了，天都黑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警署內(nèi)的一間辦公室，梁秀心半趴在桌子上，雙手枕著下巴，一張俏臉滿是疲憊的向面前的一名年女警做筆錄。

　　“那個時候大概是幾點？”

　　女警阿bo看了看面前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女生，放下手里的筆，并沒有半點憐惜，又詢問了一遍時間。

　　“我不知道。”梁秀心搖了搖頭，“我就是在便利店等了好久，可能都快要七點了，我爹地開車過來接我?！?p>　　“警官，我記得，我大概是在七點左右到的那個便利店，接的我的女兒?！?p>　　坐在梁秀心后面的長椅上，一對衣著還算光鮮的中年夫婦里，那個抬頭紋比較深的中年男人連忙上前補(bǔ)充道，“開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她也不說，你知道的，女孩子到了這么大，有些事當(dāng)爸爸的是不好問的。一直回到家，我又去上班，她媽咪是護(hù)士，上完夜班了回來問了我女兒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又給我打了電話，這么大的事情，我們就趕快過來報……”

　　“行了行了，我沒有問你。”

　　阿bo看著撲到桌前有些絮絮叨叨的中年人，煩躁地擺了擺手。

　　這時，一直在房間角落處的一個年輕人突然站起身，將一張畫稿遞給了阿bo，“寶姐，已經(jīng)畫好了?！?p>　　阿bo接過那張畫稿，大概瞄了一眼，又將畫稿遞給了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梁秀心，“看看，是不是長這個樣子？”

　　梁秀心看著那張人物畫像，似乎來了一點精神，微微歪著頭端詳起來，嘴里說道：“……鼻子好像要再挺一點，眼睛再大一點，就一點點……”

　　“稍等，我再改改。”

　　那個年輕人聽完了梁秀心的話，又將那張畫稿拿到手里，刺啦啦地開始修改了起來。

　　很快，一張略作了一點修改的模擬畫像，又交給到了阿bo的手中。

　　“這次呢！你認(rèn)真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其他特點。”阿bo又將畫稿放在了梁秀心面前，聲音里隱隱帶著幾分不耐煩。

　　“差不多咯。”梁秀心看了看修改后的人物模擬畫像，又撇了撇嘴，“就是沒那人身上的那種氣質(zhì)?！?p>　　“這是模擬畫像來著，你以為是凹造型拍照片呢?！?p>　　阿bo見畫像被梁秀心吐槽，忍不住辯駁了一句，轉(zhuǎn)頭又朝那個模擬畫像的年輕人感謝道，“辛苦你了，師弟?！?p>　　“客氣了，那我先去忙了?！蹦贻p人笑了笑，起身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正巧，外邊也有人推門走了進(jìn)來。

　　“李鷹探長！”

　　那個正要離開的年輕的模擬畫像師，一見到來人，立馬激動地叫了起來。

　　從門外走進(jìn)來的，正是上午在青龍街出現(xiàn)的那個一身休閑西裝，神態(tài)慵懶，很有幾分中年帥哥味道的警探。

　　“怎么？我們認(rèn)識？”站在門口的李鷹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輕人。

　　“你不記得我，我是阿樂啊，你以前救過我的?！蹦莻€年輕人神色激動，“我現(xiàn)在也是一名警察了，幫警署做模擬畫像?！?p>　　“哦，是嘛，好好干?！?p>　　李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意地笑了笑，“有空一起喝茶?！?p>　　“好啊，那我先去忙了?！苯凶霭返哪M畫像師似乎像是被偶像認(rèn)可了一般，斗志滿滿地出了審訊室。

　　“李sir！”阿bo見李鷹進(jìn)了門，起身打了聲招呼。

　　李鷹隨意地瞥了一眼這間審訊室，朝女警阿Bo問道，“阿bo，怎么回事啊？都已經(jīng)晚上了，你還讓人家報案人在這里?！?p>　　“李sir——”

　　阿bo將李sir拉到審訊室門外，將手里的口供和一張速寫畫像遞給對方，“雖然他們是來報案的，但我覺得還是有很多疑點，那個小女生的口供里一會說自己被綁在后備箱，沒有看到現(xiàn)場的搏斗，一會又說這個人將她放了，看上去還受了重傷，一瘸一拐的還攙扶了對方，還去幫對方到便利店買東西，這些口供看上去好像是合理，但是李sir——”

　　阿bo的聲音微微拖長，眉頭微微皺起，“鑒定組的同事出示的報告，死者是胸腹受到劇烈撞擊，骨骼碎裂，倒插入臟腑引發(fā)的內(nèi)部大出血，這根本不可能的嘛?！?p>　　“那倒也不一定?！崩铤楇S意地翻了翻手里的口供和那張模擬畫像，又交還給了阿bo，笑了笑，“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東西是超出你想象的。行了，我看沒什么問題，讓報案的受害者先回去?！?p>　　“可是李sir——”

　　阿bo還想爭辯幾句，就在這時審訊室外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響起。

　　門外同樣是他們這一組的組員金剛，急匆匆地推門跑了進(jìn)來。

　　“李Sir，剛蠻牛打電話給署里，說他們在受害的出租車司機(jī)林過雨家里，搜出了許多被制成標(biāo)本的女性肢體和器官，還有許多照片?！?p>　　——

　　晚上9點30。

　　深水埗（bù）公園游泳池，依舊燈火通明。

　　作為深水埗三座公眾泳池，每天的開放時間從早上6點一直持續(xù)到晚上10點。

　　而且這座露天的游泳池，夜晚能夠看到周遭眾多高樓燈火的夜景，算是港島相當(dāng)不錯的公眾休閑去處。

　　“乖仔，不要去影響其他人。不好意思啊，先生?！?p>　　在主池和跳水池旁邊的一個半人高的戲水池內(nèi)，一個皮膚白皙穿著露背連體泳衣的師奶，將一個正在玩水的男孩從楊楚身邊拉開，歉意地朝楊楚笑了笑，又將那小男孩推到了池邊，“好啦，我們該回去啦?！?p>　　“我還想玩啦！”男孩不高興地叫嚷了起來。

　　“時間不早啦，你明天還要上學(xué)，泳池一會兒也就關(guān)門了，我們下次再來?！睅熌桃贿吚吨∧泻ⅲ贿呍S諾安撫道。

　　靠在戲水池一角的楊楚，看著這對母子離開，又看了一眼泳池內(nèi)漸漸少下去的人群，慢慢閉上了雙眼。

　　他進(jìn)入這個游泳池是正規(guī)買票進(jìn)來的，17港幣，又花了5港幣買了一條泳褲。

　　開始楊楚是在主池那邊的深水區(qū)，但嗆了兩次水之后，他又換到了這個淺水的戲水池。

　　不過前面因為人多的緣故，哪怕他是在泳池內(nèi)的角落，還是會有不少人從他身旁經(jīng)過。

　　現(xiàn)在泳池已經(jīng)快要到關(guān)門的時間，游泳池內(nèi)的人不多，楊楚倒是可以進(jìn)一步嘗試他設(shè)想的“入睡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