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如《南山簿》首冊圖繪所示,極有可能成王遺孤就在南山城內(nèi)。首冊為真,那青玉秘藏必也為真?!?p> 念誠突然戰(zhàn)栗起來,激動的語無倫次,竟忍不住失聲慟哭。
“如果秘藏為真,那必然有真龍,小姐心愿必能達成!”妙溪欣喜地抱著念誠喜極而泣,連聲道:“這下好了,這下好了,小姐的腿......有望了!”
我有感于她二人的主仆之情,竟也淚眼婆娑起來。半晌勸道:“妹妹,此事只是咱們猜測,尚且有待考證,你且不可寄厚望在此,萬一有誤,怎么受得了這份打擊?”
念誠主仆二人這才擦拭眼淚,平復許久,只聽念誠道:“善生哥所言極是。只是無論真實與否,都請善生哥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父親?!?p> 我惑道:“原是我不該問,只是妹妹提到心下更有疑惑。以楚伯父在南山城的財富地位,尋一冊讖書應該不在話下。更何況倘若此事為真,救助妹妹疾困,更應是楚伯父心頭之愿,為何要瞞著不說呢?”
念誠突然面露難色,支支吾吾似有難言之隱。
正猶豫間,只聽一陣敲門聲隱隱傳來,妙溪見狀匆忙起身開門不提。
見妙溪離開,念誠猶猶豫豫開口道:“想必你是知道的,叔父的辭世令父親深受打擊,故而楚家再不準提起此書?!?p> “辭世的叔父與《南山簿》有什么關系?”
話音剛落,但見妙溪推門而入,向我說道:“少爺只顧說話卻忘了時辰,茗芝尋你來了。”
“少爺,天色已晚,你不休息也不能再叨擾小姐了,快隨我回去吧!”礙于小姐閨房,茗芝并未進來,只在門口向屋內(nèi)說道。
我被他掃了興,不耐煩地沖他嚷道:“知道了知道了!就你猴急!”
“善生哥,我叔父之事容我日后再細細講與你聽;今日你我所言且不可再對他人提起,只我們?nèi)说弥珊??但求機緣契合,能借此書一閱,念誠將不勝感激!”
“妹妹放心!我謹記你所托,定不負你所愿!”我忙應承下來,相互安慰一番便引了茗芝回去歇息不提。
一連三日,譚耀祖的書桌前空空蕩蕩,我的心反倒也失落起來。這憨貨平日里看著挺結實,怎知如此孱弱?就這么不經(jīng)打?難不成真的打壞了他?我正思量著要不要偷偷去譚府瞧他,只聽身后有人喚我名姓,原來裴柳二人結伴而來。
柳之塵笑道:“善生怎得悶悶不樂?大好春光不可辜負,不如與我們痛快去!”
“今日乏了,還不如早點家去,改日吧!”我心里正捉摸著要不要去譚府這檔子事,無心多話,正轉(zhuǎn)身欲走卻不想被他一把拉住。
我知他的嘴向來又利又薄,準拿風涼話出來懟我,不等他開口我忙搶著解釋道:“老柳老柳,你就讓我一次,我今日真的無心玩耍!”
誰料裴一池笑道:“老柳啊老柳,我看你還是別勸人家了,人家今日不開心,哪里還顧得上咱們?就算摯友生辰又如何?就算摯友想借生辰之機以詩酒會友又如何?咱們走吧!不要打擾艾少爺煩惱!”繼而對我說道:“善生,你可千萬不要問我們哪個生辰,你繼續(xù),繼續(xù)啊!”
我聽他此番腔調(diào)陰陽怪氣,不覺好笑,忙說道:“誰生辰?”
柳之塵湊過來神秘兮兮地道:“摯友!”
我被他二人一唱一和徹底逗樂了,忍不住笑道:“摯友生辰,我必定要前去恭賀一番,你們可休想甩開我?!?p> “這不就對了嘛我的艾少爺!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何苦自尋煩惱?走走走!”柳之塵不顧分說,一把搭上我的肩頭推著前行,生怕我跑了一般。
“到底誰生辰?你?還是你?”
“不是說了嗎?摯友!摯友!”
凌月樓里高朋滿座,小二端著盤子在酒肆茶間飛快穿梭著,滿堂談笑風聲、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說話間我三人來到二樓雅間,雅間正門上懸著‘流觴閣’,推門進去一道畫著高竹流水的屏風映入眼簾,屏風之后閃出一個高腳圓桌,圓桌前端端正正的坐著個通身金燦發(fā)光的男子,不是譚耀祖還能有哪個?
我見他在,立時心頭一喜,剛想上前不覺突兀,忙止住腳步,轉(zhuǎn)身欲走,卻被裴柳二人推搡拉扯之間來至桌前。
譚耀祖見我要走,剛欠起身又看裴柳二人將我推至桌前,這才訕訕地坐下不語。
我二人就這么別扭的相背而坐。
裴柳二人見狀,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柳之塵笑道“我說兩位公子哥,都到這時候了,就別繃著了,要是還不痛快,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若是束手腳放不開,我跟一池兄可以出去,給你們騰下寬敞的地方,你們也好施展施展?!?p> 柳之塵這家伙一番話竟讓我二人臉上火辣辣的難受。
半晌無話,室內(nèi)靜悄悄的。
我背向譚耀祖道:“怪道你自詡結實,沒想到這么不經(jīng)打,竟三天不下堂,我道你再不來書院了,著實忒弱了些!”
譚耀祖亦背向我道:“原是我松了神才吃你一拳,我還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p> 我知他又逞能,撇了撇嘴說道:“原是我不該動手,不過女子清白不容褻瀆,你人前編排人家,該打!”
譚耀祖道:“原是我也不想這樣,不過我也是情不知所起,我也是愛不釋手......”
“你還說?”我扭過頭沖他急眼道。
“你看他,還讓不讓人說話啦?”譚耀祖忙扭過臉沖裴柳二人告起了狀。
裴柳二人忙上前按住我倆繼續(xù)勸和。
“這幾日我在家靜心抄經(jīng),細細想來也是我糊涂,見到這天仙一般的妹妹竟豬油蒙了心,想是我中了招也未可知,故而時刻心頭嘴上叨念著,沒想到竟惹你如此不悅。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個中緣由,你不過是和我一樣罷了。不過君子成人之美,我今日起誓,再不多言半字,再不多想半分。咱們依舊做兄弟?!?p> 譚耀祖高舉右手信誓旦旦,可滿臉失落,連眼神也渙散起來。
我被他說中心事,不覺羞赧。
?。ㄎ赐甏m(x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