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李夢婕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她瞇著眼睛走出房間,看到今天早上的生意非常好,小餐館人滿為患。
岑俊山端著菜盤跑來跑去,廚房里傳來李莫杰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那胁寺暋?p> “還傻站著干嘛呢,快點去洗漱然后來幫忙啊。”
李夢婕被岑俊山那么一提醒,瞌睡醒了大半,鐺鐺鐺就往浴室跑。
昨天晚上肯定發(fā)生什么大事了,餐館里的客人都是都護府的人,不止餐館里有,隔壁街還有不少人,李夢婕背著一大袋外賣送過去。
見到中興一街已經(jīng)被封鎖起來,外面里面全是人,自己送個外賣還得被再三審問。
工作人員抬高警戒線,李夢婕鉆過去,沒走幾步??吹胶脦资畟€人吊在路燈上,都鼻青臉腫,有的臉上還淌血。
沿著墻邊小心翼翼的走,免得外賣被血滴到。
走到一間房子門口,里面滿都是人,估摸著有五十多人,他們都蹲在地上,周圍是都護府的人員,在給他們一個一個做登記。
跟在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的身后進去,要不是岑俊山說了好幾次一定要親自把外賣送到地點才能拆開,她一定死活不進來。
一路上不少人想先要她手里的外賣,她沒敢給,岑俊山說過這種情況不用理會就行,沒人敢強迫她的。
她走進門,拆開第一份外賣。所有的外賣都是統(tǒng)一買的,沒有填名字,她只好開口問了。
“蛋炒飯是誰的?”她很少見過那么多的人,很是坎坷不安。
聲音很小,小到好像只有她自己能聽見,可是整個大廳的人好像都聽到了,本來嘰嘰喳喳的,大家瞬間都安靜起來,蹲在地上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她,他們身上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男男女女的都有,視線四面八方的傳來。
她此時要是帶上‘小女孩的直覺’,說不定會被那牌給燙傷。
李夢婕尷尬的縮一縮身子,退到都護府工作人員的身后。
那工作人員一看這情況大吼。
“問話呢,蛋炒飯誰的?”
頓了一會兒,其中一個蹲著的美女突然站起來說。
“我的,我的?!彼⌒囊硪碜哌^來,李夢婕看得出來她始終在看自己?!安缓靡馑及。俺达埵俏业??!?p> 穿著大風(fēng)衣,黑絲,高跟。頭發(fā)有點凌亂,外貌是一等一的美女,接過外賣的時候露出缺一顆門牙的笑容。
有點怪,但讓人忍不住想再看一遍。
她領(lǐng)走了蛋炒飯,李夢婕接下來繼續(xù)派發(fā)其他的外賣,大部分都是蹲下的那些人,十份外賣里只有兩份是都護府工作人員的。
不知道為什么,李夢婕總有一種錯覺。她總覺得蹲在地上那些人認(rèn)識她,每個人看的眼神總是那么熾熱,就像多年不見的老友重逢。
送完外賣還得趕著回去,估計李莫杰哪兒又有不少外賣需要我送了,說到這兒不得不說他都廚藝那是真的厲害,進廚房拿外賣的時候看到他一個人同時操作三口大鍋,行云如水的,操作極其絲滑。
在出一街的街口她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東西,就在街角最明顯的地方。就是李莫杰的棒球棍,它就放在最影響人通行的地方,路過的人來人往,就是沒有一個人移開它。
棒球棍上還有不少結(jié)痂,估計是揍人的時候沾了血,李莫杰該不會真用它撬人家腦殼了吧。
一直忙到中午,大部分人總算都回去了,事發(fā)現(xiàn)場還有幾個人工作人員在善后。
小餐館又恢復(fù)它正常的流量,來這里吃飯的都是周圍的居民,就像上次救她,免得被花盆砸的花店老板,她也經(jīng)常來這里吃飯。
李夢婕得閑問了一句:“昨天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啊?一街哪里怎么那么多人被扣住?!?p> 岑俊山晚上還要去伺候不少富婆,所以他清閑的時候就去補覺了,店里三三兩兩只有幾個客人,李夢婕向在柜臺算賬的李莫杰問。
他一邊對賬一邊回答:“其實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去的時候就有那么幾幫人打起來了,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都是異能者。
最近都護府嚴(yán)查異能者,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這種情況下跳到人家槍口下蹦跶,真的嫌活得太舒服了?!?p> “那他們到底為什么打起來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下午就不做生意了,我還得去都護府錄口供?!?p> 李莫杰想起什么事情一樣問道:“昨天有個異能者撬動了時間,導(dǎo)致發(fā)生三次時間回溯,你沒被嚇到吧?!?p> 李夢婕想起昨天的事情,背后一涼。
“哪能沒被嚇到,我快被嚇?biāo)懒撕冒?。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昨天時間回溯前我碰壞了一個瓷杯,接下來的回溯內(nèi)你的瓷杯保住了,不然你還得重新買一個。
對了,我看到你的棒球棍在一街哪里,你不拿回來?”
李莫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那是證物,我昨天可是用它敲了不少人。按流程那玩意已經(jīng)是都護府的證物了,而且都臟了,我也不想要?!?p>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最后一位客人離開,李莫杰掛上歇業(yè)的牌子。
“我先去都護府那邊了,你晚上就不要出去了,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闭f完拿著精心打包的甜點出門。
留下李夢婕在哪兒自言自語。
“哼,走得那么急不就是去見小女友嘛。”趴在桌子上唉聲嘆氣到:“啊啊啊,我也要一個男朋友啊?!?p> 既然店里沒有事情,李夢婕也不想呆著了,走進房間拿出詛咒抑制液,在手腕處畫了一只小蝴蝶。
她看自己的作品滿意的點了點頭,手藝有所精進嘛。可惜液體還是太少了,現(xiàn)在瓶子里就剩下一半了,改天還是想辦法捅李莫杰一刀試試。
既然要出去逛街,那就不要愁眉不展的。李夢婕打算換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出去玩,好好犒勞一下自己今天那么辛苦,從衣兜里摸出了什么東西。
一看是半張照片,是昨天那個兜帽男給的照片。她忘記和李莫杰說這茬了,只好下次再說。
把照片塞進抽屜里,從自己的衣柜里找衣服試穿。
李前行去圣山學(xué)院當(dāng)校長之前給了李夢婕不少錢,而李夢婕在穿這件事上不會虧待自己,所以她的衣柜里都是很多漂亮的衣服。
她以前的日子不是那么富足,叔叔突然給了那么一大筆錢,她就來了一波報復(fù)性消費。
衣服雖然買了很多,但大多都不適合自己穿。
怎么說呢,太成熟了她駕馭不住。
岑俊山在傍晚時醒來,整個店里只有他一個人,從冰箱里拿東西吃,坐在自己習(xí)慣的位置。
不知坐了多久,李莫杰拎著大包小包走進來。
有些事情自己憋在心里總歸不是個辦法,他看著李莫杰說道:“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李莫杰一愣,隨即回答:“怎么?你終于肯說出來了?!?p>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知道你的一個叫做‘溫柔’的分身在養(yǎng)傷,你這次過來大老遠(yuǎn)從南靈山跑過來就是因為他,除此之外我一概不知了?!?p> 岑俊山自嘲的笑著說:“沒錯,可是我這個分身和我離開太久了,他現(xiàn)在想要擺脫我,昨天晚上他出現(xiàn)來找我,就出現(xiàn)在那兒?!?p> 岑俊山指了指街角處?!拔覀冎g的距離也不過五十幾米,我卻已經(jīng)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你說,他可能成為一個獨立的人嗎?”
李莫杰擺擺手,說:“這兒我哪兒知道,你的異能最了解的人就是你自己吧,那你接下來想怎么辦?”
“不知道,這種情況都護府也沒有例子給我參考,憑空捏造一個人,他是否稱為人,他又是否是人?他能否可控?壽命又是多久?”
岑俊山揉揉自己的長發(fā),按摩一下自己的太陽穴。
“我昨天沒有追到他,太多的事情我不知道,不能那么快下決定。
我目前有一個線索,‘溫柔’的獨立性和一個小護士有關(guān)系,而那個小護士和他一起消失不見了,你要是有機會,幫我找找看,找到了先別打擾她們,我想要觀察一下,最后再決定該怎么處置‘溫柔’?!?p> 李莫杰坐到他前面,捏著零食塞進嘴里。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怎么做,你苦惱啥呢!該做啥做啥不就得了?!?p> “呵!說得容易?!贬∩秸Z重心長的說:“知道,但接受起來可沒有那么容易了,我的分身和別人談戀愛,到底算我的事,還是分身自己的事呢?”
“這誰說得清楚,你好自為之吧,我會盡量幫你找的,找到人了就通知你?!?p> 兩人結(jié)束談話,岑俊山收拾好桌子就去上班了。
晚上李夢婕拎著大包小包回來,李莫杰看到這些東西眉頭緊皺,活脫脫一個李前行嫌棄侄女亂花錢的樣子。
“你先別回房間,我有事情跟你說?!崩钅芙凶±顗翩?,示意她坐到他對面。
他從柜臺下面掏出一個大盒子,遞給李夢婕。
“這是什么啊?禮物嗎,我現(xiàn)在可以拆開不?!崩顗翩己闷娴膯枴?p> 李莫杰點頭示意她可以打開,拆開盒子,里面居然是教材,高二教材,還有校服,書包。
李夢婕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別這么看著我,就和你想的一樣,你要去上學(xué)?!?p> 李夢婕明白自己不可能躲過義務(wù)教育的,沉默著跺小腳,最后決定接受,剛要開口。
李莫杰搶先說道:“李前行給你的銀行卡我明天會讓他給你停掉,零用錢我每個星期都會給你,你要學(xué)會合理的消費才行?!?p> 她腳下有各種大包小包,都不知道是怎么拿回來的。
“這次你買的東西就算了,我也懶得讓你退回去,你明天準(zhǔn)備一下,下午和我去看學(xué)校,后天就要正式上課?!?p> 李莫杰說完不管李夢婕的反應(yīng),獨自進房間,留下在原地石化般張嘴發(fā)呆的李夢婕,好像還能看見她的最后一口氣卡在咽喉里,快要吐出來了。
“沒了,快樂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