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時間所剩無幾。
李羨開始行動。
正當(dāng)鬼狐又沉浸在石頭怪的堅硬上時。
忽聞廟外腳步聲響起。
李羨挺拔的身姿乘風(fēng)踏月,赫然出現(xiàn)。
皎潔的月光下,公子如玉,且是極為珍貴的墨玉。
皂青色衣角無風(fēng)自起,英俊的臉龐上泛著迷人的光澤,手扶腰刀,完美詮釋什么叫黑帥。
廟中交流正酣的鬼狐忽地頓住。
“咦?”
“你怎么不動了,都快到嗓子眼了,你倒是快動呀!”
石頭怪嘶啞的聲音急不可耐,似乎他已經(jīng)快要達(dá)到某種臨界點。
忽地。
它在腥臊的氣味中,嗅出些其它的味道。
“好重的煞氣!”
滿臉懵逼的它正暗自嘀咕,忽地眼前一亮,鬼狐已從石臺上躍下,桃花眼直直盯著面前的男子。
帥小伙兒!
這是準(zhǔn)備無縫銜接么!
……
“你,你……為何在此?”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鬼狐聲音略微清冷銳利,極為不善,似有粉芒即將透體而出。
面對它的威脅,李羨毫不在意,反倒爽朗一笑,與其四目相對,“你不是說要日后再會會我嗎,你這一日又一日的,遲遲不來,我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所以就來找你嘍?!?p> “找我?”
鬼狐嘴角浮現(xiàn)起凜冽的譏笑。
當(dāng)日受辱的情形還歷歷在目,沒想到自己還未尋機(jī)報復(fù),這貨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此時重見光明的石頭再次滿臉懵逼,平整的巨石扭曲變形,漸漸化作人形。
“誒,你們是認(rèn)識的呀,是要一起玩嗎?”
常年居于深山的它,似乎少見人類,聲音中帶著些許興奮。
“玩你妹,他就是那個李羨?!?p> 石頭人聽聞大驚失色,黑石變?yōu)榍嗍?,可?xì)細(xì)感知下,卻又未發(fā)現(xiàn)有其它人的存在,但心中仍極為不安。
有如花這個強(qiáng)有力的后盾,李羨猶如閑庭信步,朝著一石一狐緩緩接近,“我無意針對二位,也不是來尋仇的,只要你們肯交出安縣令,我轉(zhuǎn)身就走,絕不停留。”
此言一出。
一狐一石默契對視,臉上的神情頗為復(fù)雜。
反正李羨沒看懂是什么意思,又催促道:“正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若是不想魂飛魄散于此,勸你們盡快將他交出?!?p> 他也不想多BB,直接一棒子打死兩個,干凈利落,但無奈如花那邊遲遲未有消息傳來。
將這對奇葩組合殺死簡單,可再想去尋安縣令的下落,當(dāng)真是難上加難。
“這……那個……其實……我們也是……”
石頭人的話吞吞吐吐,似乎完全不知道從何說起,一張石頭臉上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李羨真的沒有耐心了,他嘴角一撇,威脅道:“要不,我讓我家娘子來問你們?”
“你娘子?”
“哦,對,你們還不知道……”李羨仿佛才想起來一般,對著石狐組合笑道:“我家娘子就是你們口中,深不可測的大能,而且她超兇,超護(hù)短的那種!”
話音剛落。
忽地響起一道驚雷。
高空之中。
一條璀璨無比的銀白閃電擊穿屋頂,落在李羨腳下。
電光涌動間。
李羨依然扶刀而立,面沉如水,帶著即使泰山崩于前,亦可巍然不動的灑落。
我尼瑪!
這雷哪來的!
被雷聲電光威赫的不止李羨,此時的石頭人與鬼狐更是難堪,強(qiáng)大的天威下被鎖定,就連勉力支撐都難以做到。
好可怕!
距云夢縣如此之遠(yuǎn),這閃電卻能精準(zhǔn)制導(dǎo),不愧為深不可測的大能。
恰在此時。
李羨渾身一個激靈,精純的冰涼氣息再次涌入體內(nèi)。
系統(tǒng)上線了!
不對,
如花上身了!
“嘻嘻,是不是很好玩,你看它們都傻眼了。”如花邀功似的嬌笑聲在腦海響起。
原來這雷是你找來的,我還以為是娘子的遠(yuǎn)程支援呢。
可你不是鬼么,何時鬼也能召喚天雷御敵?
太瘋狂了吧!
李羨已經(jīng)無力吐槽,徑直問道:“找到安縣令沒?”
“沒!”
沒找到你高興個毛線!
惡毒變態(tài)的懲罰在腦海中一一流轉(zhuǎn),李羨已經(jīng)忍無可忍,對著癱軟在地上的石頭人與鬼狐怒吼出聲。
“說!”
“安縣令在哪?”
在如花有意無意的控制下,煞氣如吐息般傾斜而出,巨大的壓迫感讓它們的身軀都有些淡薄,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心中無絲毫反抗之意!
“他就在……”
“小心!”
腦海中尖叫示警的剎那,如花忽然帶著李羨,就朝廟外退去。
在退出山神廟的最后一刻,李羨用余光捕捉到此時,山神廟里近乎詭異的巨變。
只見原本和藹老人模樣的神像,仿佛活過來一般,泥身赫然龜裂開來,內(nèi)里血肉翻滾,數(shù)不盡的黏液四處灑落。
“轟!”
整個神像頃刻間轟然炸碎,在李羨剛剛踏出廟門之時,巨大的沖擊波夾雜著滔天的血腥氣息迎面而來。
如花適時的出現(xiàn)擋在其身前。
不知飛出多久的李羨重重落在地面,全身的劇痛讓他一時間難以動彈,只怔怔的望著空無一物的深坑。
那里原本有座山神廟的。
巨大的聲響回蕩在山林間,各處棲息的群獸本是目光呆滯,卻又在剎那間恢復(fù)神智,流露出兇殘的目光。
死死盯著夜空中,陡然出現(xiàn)的蘑菇云。
“如花,如花?”
李羨左顧右盼,聲音中充滿擔(dān)憂。
胸前的玉佩閃了兩閃,一道虛弱至極的聲音從中傳出,“我在玉佩里面,魂體受了點傷,問題不大,得休息一會兒?!?p> “對了,跟你說個事!”
“……”
李羨盤坐在地上,面前的書卷被攤開,此時被他翻至最后一頁。
正是那本《哭墳叫魂兒術(shù)》。
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已然緩和,但紛亂的思緒卻讓他難以靜下心來。
陰沉日升。
云夢山重現(xiàn)盎然生機(jī),仿佛一切就是那般平靜,若不是遠(yuǎn)處的巨坑,他甚至以為昨夜發(fā)生之事,不過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如此激烈的爆炸波沖擊,無論是石頭人還是鬼狐,只怕此刻都已煙消云散。
塵歸塵,土歸土。
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就在巨坑不遠(yuǎn)處,靜靜的躺著兩個人。
看起來毫發(fā)無傷,想必應(yīng)該睡得很香。
正是安縣令與張大膽。
李羨猶豫片刻,終究撿起官刀走了過去。
安縣令看起來有些憔悴。
繡鴻漱的官袍下,身軀依舊肥胖,除了灰頭土臉的狼狽模樣,與之前沒有絲毫變化。
反觀張大膽他就有些脫相,整整瘦了兩圈,終于能夠看到臉上的輪廓了。
可是,
被人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這種說不出的糟心感覺,令他有些惱怒!
“嘶~”
安縣令悶哼一聲,幽幽醒來。
他艱難的撐起肥胖的身軀,環(huán)顧著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說出了每個穿越者的必備臺詞:
“這是哪?”
李羨望著他疑惑的神情,嘴角一撇,搖頭苦笑。
“安大人,你是在拿我當(dāng)智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