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
打卡下班。
大步流星在大街小巷,繁華熱鬧的集市漸漸退散,雖然此處沒有宵禁,但除了個別地方,晚上還是罷市休店。
基本遵循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本也是沉浸與這樣的生活,但卻沒想到近日發(fā)生的一切,徹底地改變了他的三觀。
尤其是未曾料到,體內(nèi)的陰煞之氣竟如此蠻橫,說不好下次使用它,便會被其奪去心志,失去自我,墜于魔道。
上次是用《燈草經(jīng)》恢復(fù)神志,但據(jù)娘子說,依舊存在風(fēng)險,萬一煞氣忽地反撲,反而會將這三盞燈熄滅。
也就是說,燈草經(jīng)能夠算作保險,但這個保險,可能會和大多數(shù)保險一樣,突然失去效力。
反正都是這么玩兒的。
不過燈草經(jīng)也并非無用,只要嘗試掌握陰陽平衡,還是能夠控制少量陰煞之氣,為己所驅(qū)使。
正胡亂思索著,前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夫君?!?p> 人群中響起呼喚聲,李羨錯愕抬頭望去。
攢動的人影中,有白衣絕世孤傲,清麗無雙,宛如仙女一般,明眸流轉(zhuǎn)間,巧笑嫣然,正朝著這邊招手。
正是娘子,柳青岑。
娘子的服飾基本屬于暗黑風(fēng),沒有什么比較艷麗的顏色,他還是第一次見娘子穿白裙,頗有些驚艷的感覺。
難怪都說,白衣是最襯氣質(zhì)的。
天下誰人配白衣……
千軍萬馬避白袍……
李羨不由心想。
等他快步靠近,才發(fā)現(xiàn)娘子挽著菜籃,里面胡亂擺放著些瓜果,還有個漆黑的瓦罐。
似乎是在采辦家用。
李羨溫柔一笑:“娘子這是又買了什么?”
柳青岑滿臉笑容,獻寶似的將菜籃舉到他跟前,道:“雞肉和……血?!?p> 鴨血粉絲湯斷了有些時日,李羨還真有些想念,便欣喜笑道:“那咱們快回去,好久沒吃到鴨血粉絲湯了?!?p> 柳青岑眸光微動,喜滋滋地上前挽手,夫妻雙雙把家還。
眼波閃爍瞟著身旁的夫君,柳青岑暗暗松口氣,心中又有些郁悶。
那姑娘兒走的怎么這么快,多待些時日,便可以讓夫君多進補些日子,早知道夫君如此喜歡,我就應(yīng)該把她抓回來,偷偷圈養(yǎng)起來。
感覺到娘子不時偷偷瞟過來的眼神,李羨輕輕一笑,“想看就光明正大看,干嘛偷偷摸摸的?!?p> 柳青岑聞言,嬌羞笑道:“怎么看都看不夠哩?!?p> 聽聞耳邊的嬌羞表露,李羨不由喉頭一緊,岔開話題道:“如花似玉呢,怎么就你一個?!?p> 柳青岑正欲回話,忽地眨著眼睛,疑惑道:“夫君在我身邊,還想著其它女人,是青岑哪里做得不好嗎?”
周大人,如果你此時此刻在,應(yīng)當就能知道,我為何拒絕你了。
李羨頓時迸發(fā)出求生欲,道:“怎么會,不管娘子在不在身邊,我都不會想其他的女人,只不過是擔(dān)心娘子一個人孤單寂寞?!?p> 柳青岑聽完,更開心了,卡姿蘭大眼特效,都笑成了月牙狀,“青岑讓她們回府城了?!?p> 他瞬間想起天心門叛變之事,雖然或許幫不上忙,但態(tài)度總得拿出來,“門中叛變解決了么,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用,支持青岑的人還有很多,夢魔見勢不對,已經(jīng)跑了?!?p> “娘子你不出動,就能解決?”李羨詫異問道。
柳青岑乖乖地答道:“區(qū)區(qū)夢魔,還用不著我親自出手,青岑如今最大的任務(wù),便是守在夫君身邊?!?p> 李羨點點頭,想起今日與趙安瀾的對話,道:“過些時日,我可能得去趟府城,娘子你……”
柳青岑正色道:“六道司?”
“嗯!”
李羨點了點頭。
自來到云夢縣,柳青岑從未離開過此處,也著實是無法抽身,萬一剛剛離開,云夢山便有異動,豈不是功虧一簣。
但夫君多學(xué)些異術(shù),增強自保能力,也是好的,一時間她臉色變得有些晦暗,神情越發(fā)沮喪。
“青岑可能無法與夫君同行……”
一聽這話,李羨眉頭微挑。
出差,代表著自由、灑脫。
見她神情郁悶,李羨深藏內(nèi)心真實情緒,柔聲勸慰道:“娘子放心,就算去也還要過些時日,且夫君定會給娘子帶禮物回來的?!?p> 聽到有禮物,柳青岑心中稍安,但仍不高興說道:“自……,青岑從未與夫君分開過,不過夫君也有自己的人生,青岑也不會阻攔,只盼夫君時時刻刻記掛著青岑?!?p> “那是自然?!?p> 李羨立馬答道。
……
沒有小姨子與如花在,二人也無須克制,李羨每晚都修行到東方泛白,才沉沉睡去。
雖只睡個把時辰,但一覺醒來,卻是精神抖擻,仿佛不知疲憊。
打十個應(yīng)該沒問題。
尤其是每夜和娘子,對陰煞之氣的研究,突飛猛進。
只要控制住《燈草經(jīng)》點燃的盞燈強度,嘗試調(diào)動與之匹配的陰煞之氣,也可以達到增強戰(zhàn)力的作用。
唯獨遺憾的是,缺少配合陰煞之氣使用的異術(shù)。
三天的時間,飛速流逝。
李羨用罷早點,剛到縣衙點卯,張大膽便忽然出現(xiàn),神神秘秘地將他拉到一旁。
“羨哥,有人要見你?!?p> 望著滿臉憔悴的張大膽,李羨瞬間想起他體內(nèi)還藏著女鬼,看這臉色,只怕這些日子也折騰的不輕。
“你還年輕,凡事還是節(jié)制點為好,是她要見我么,那我可要好好跟她說道說道?!?p> 張大膽臉色一僵,急忙擺手道:“不是她,是范叔?!?p> 范叔?
李羨疑惑道:“范叔是誰?”
沒想到李羨口風(fēng)這么緊張,張大膽一副“你別裝了”的表情。
“你就別跟我裝了,就是送你寶刀的高人呀?!?p> 高……
李羨忽地想起,之前自己滿口胡言,誆騙趙安瀾與白無痕的話,“你說的范叔、高人,指的是范鐵匠?!?p> “誒,可不敢這么放肆?!?p> 張大膽望著滿臉驚訝的李羨,壓低聲音,繼續(xù)說道:“范叔說,你身懷絕佳根骨,是個可造之材,想教你打鐵,你可千萬要把握機會啊?!?p> 李羨當場愣住,我這算是預(yù)言家么?
還有……
絕佳根骨?
可造之才?
打……打鐵?
現(xiàn)在鐵匠內(nèi)卷也這么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