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中招!
“唔?”
高升身子一僵。
他舉起自己拿傘的手,“對啊,我爹呢?”
他掙扎的讓王開松開他,“我爹去哪兒了?”
王開覺得可能在他當傘架的時候,有人把他爹的傘拿走遮雨了。
“有可能。”
高升要去找他爹,然后站在門口看了看,見天色將晚煙雨蒙蒙,又走了回來,“算了,他是成人了,他會自己回來的?!?p> 王開表示,“你可真孝死我了。”
回到醫(yī)館后,王開并沒有急著去解開鏡子封印。
他在前面開了一副藥,讓高升抓藥。
高升不愧是當過官的,郎中潦草的字認識不說,大多數(shù)藥還認識,而且抓藥時,抓好的藥一上小秤,妥妥的,不多不少剛剛好。
王開佩服,他做這行許多年了都沒有老高抓藥的精準。
“嗨!”
高升謙虛的擺擺手,“我這也是日積月累練就的功夫?!?p> 王開納悶,“你一個當官的怎么練就這功夫了?”
他不記得高升家里開過藥鋪啊。
“稱銀子啊。”
高升理所當然,“別人把銀子送過來,你不得稱一稱究竟有多重?我告訴你啊,這有些人賊得很,他告訴你贈銀千兩,實則九百多兩,壓根不夠一千兩,還有的人送的銀子,看起來一錠十兩,手一摸就知道不純——”
“所以?”
王開話說半截,就讓高升打斷了。
“所以我得一兩一兩的稱,然后日積月累的練就了這本事?!备呱行湴痢?p> 接著,他就又念叨起來,“現(xiàn)在的年輕人吶,辦事老不厚道啦。想當年我送禮,那是實打?qū)嵉亩嗌巽y子就多少銀子,老實誠了,沒有半點兒的虛假,我——”
王開打斷他,臨時加一副藥,“左邊櫥柜里的巴豆多取一點兒,我看你多拉一拉肚子,以免缺德的把屁眼子堵住了?!?p> 高升聞言搖了搖頭,“掌柜的,你還是太年輕,不知道在這官場上,你若不貪,你就是瓜。官家艮岳修著,花石綱運著,翻著花樣兒的作死,你替他受什么家門當什么良臣。”
王開聞言眉毛一挑,他想不到高升還有這覺悟,“不愧是想要睡官家女人的人!”
換作平常人,早把官家的女人當成仙女供起來了。
“是睡了同官家女人一樣一樣的女人?!备呱f到這兒猥瑣的笑起來,“也就人長得一樣,別的地方不一定一樣,以后要是有機會,還是睡真的好。”
“你他媽的——”
王開都不知道該說他什么了,只是目指他手里的藥,“你會煎藥嗎?”
“小意思?!?p> 高升從柜臺出來到了后院嫻熟的架起小火爐,生了火,用葫蘆瓢從缸里舀了一瓢水在藥罐里,然后扇著小火煎起了藥。
王開覺得有點意思,“你這又跟誰學的?”
“自學的?!?p> 高升一面熬藥一面說,“在地方上當貪官,得罪了不少人,深怕別人在自己的藥里下毒,所以藥都是我自己煎?!?p> 王開稀罕,“你為什么不怕有人在你飯里下毒?”
“有我娘子啊,有沒有毒她一嘗就知道?!备呱靡?,“你別說,她還真嘗出來幾次。”
王開現(xiàn)在覺得狐妻卷走高升的財物是高升罪有應得。
就在他們閑聊時,呱呱回來了。
他渾身濕漉漉的,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王開和高升問他,呱呱只說去外面逛了逛。
然而呱呱就是太憨了,看他目光躲閃的樣,王開和高升就知道呱呱準是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高升若有所思,“你不會興致來了,變成青蛙回田里發(fā)泄獸欲去了吧?”
“你大爺?shù)??!?p> 王開發(fā)現(xiàn)高升的嘴巴吐不出什么好詞兒。
他見天色漸漸黑下來,讓呱呱關(guān)了窗,回到屋子里取出那面從張三處得來的銅鏡。
這面銅鏡很沉,鏡面上雕刻有精美的紋飾,一看就是好物件兒。
王開還特意讓高升進來看了看,高升一面以藥待茶,滋兒滋兒有滋有味的喝著,一面點評道:“這東西是個好東西,光這用料就得幾兩銀子,更不用說這雕工了。”
他問王開,“掌柜的,你從哪兒順來的?”
“滾,什么叫順。”
王開哈一口氣在鏡面上,接著一層霧又彌漫在銅鏡上,而且王開繪制的“井”字符依舊在其上,“這是我給人治病得來的報酬。”
他說著就信手把鏡子上面的井字符擦掉了,并用食指扣了扣鏡面,“賣豆腐的?出來吧?!?p> 高升疑惑,“你在跟誰說話?”
“鏡子里面的鬼啊?!蓖蹰_頭也不抬。
高升聞言一哆嗦,下意識的就要往外走,王開一揮手,“呱呱,把他攔住。”
“你還有用處呢。”
王開繼續(xù)叩鏡,“倘若老順叔想要回去看一看的話,你的身子比較容易附身。”
高升是風中殘燭,身上的元氣薄弱,最適合鬼魂之類的附身了。
“別,千萬別。”
高升試圖后退,卻讓呱呱攔住了。
王開讓他放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的,我的醫(yī)術(shù)好得很。”
呱呱還在旁邊幸災樂禍,“再者說,這是你作為醫(yī)館賬房應盡的責任,就是你死后,你的尸首還是掌柜的,你就認命吧。”
高升懷疑王開現(xiàn)在就想要他的尸首。
“這你就冤枉我了?!?p> 王開很無辜,“你現(xiàn)在死和以后死,這尸骨對我用處一樣,我何不榨干你價值后再用呢?再者說,現(xiàn)在就是要用尸骨治病,不還有你爹呢?!?p> 高升一聽這話放心了,“也對,還有我爹呢?!?p> 呱呱揶揄,“你可真是一位大孝子。”
高升沒理他,他讓王開允諾,倘若要用到他,這得出身子雇傭費,“你不能白用我身子?!?p> 王開聽這話怎么怪怪的。
他讓高升少扯淡,“你的藥錢我還虧著呢?!?p> 王開讓高升什么時候把這房子的名字改在他名下,再提工錢也不遲。
“怎么還不出來?”
王開同呱呱他們聊了一陣,見鏡子里的鬼怎么敲門都敲不出來,只能“呸”的一聲,唾棄鏡面一口。接著一陣青煙冒出,將鏡面籠罩,就在王開以為在鬼將不得不出來時。
忽然!
一只干癟而灰枯的手從青煙中冒出,一把抓住王開的喉嚨,猛地把王開往鏡子里面拖。
“我擦!”
王開猝不及防之下中招了。
好在銅鏡在他手里,伴著王開失去重心,鏡面也跟著掉在地上,這才讓王開沒有一頭猛地扎進鏡里。
這邊呱呱動作也快。
他舌頭一吐三丈長,瞬間拉住那只枯手,把枯手往外拽。
然而,王開的脖子還在這只枯手里,枯手正緊緊地勒住王開的脖子,讓王開喘不過氣,王開嘗試過用手將這只枯手扒開,奈何這手緊緊地攥住,王開根本掰不開,
“老高,快,快幫忙?!?p> 呱呱見王開臉都憋紅了,不由地著急起來。
“?。俊?p> 高升正嚇的六神無主,聞言一愣,“怎,怎么幫忙?”
“呱!掰開他的手,不然掌柜的去了,你也沒命。”呱呱用盡了力氣,以免王開再被拉進去。
高升聽了他的話,立刻慌了。
他可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