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窗外
第五十六章
王開若有所思,“怎么說?”
“這鏡子,這鏡子!”
老順頭著急的指著鏡子,“鏡子里原來有鬼!”
老順頭跟著張三回家,本想看一看他的老婆子,然而在張三拿起那鏡子時,鏡子里忽然伸出一只無形的鬼手,瞬間抓住了附在張三身上的老順頭,把他丟了進去。
而那里面的惡鬼卻一閃而逝逃脫了樊籠。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住進這鏡子里了。”
老順頭在銅鏡里,處處可以感覺到惡鬼存在的痕跡,那惡鬼殘留在鏡子里的邪惡氣息就那么無聲無息的入侵了他,讓他變得漸漸失去了清明神智,慢慢地身不由己。
“最初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一個鬼離孩子近了不好,后來不知怎么的就變的喜歡嚇唬小孩玩兒了,再然后甚至想要鉆到孩子身子里?!崩享橆^說。
他殘存的理智與人性不斷與滋生的邪惡相抗。
然而,他的身子漸漸有脫韁之勢。若不是老順頭新死不久,道行不深且自己性格本來就淳樸,那小孩早一命嗚呼了。
老順頭催王開快去他家,“我怕去晚了,那死老婆子有性命之憂?!?p> 王開不動身,“我剛才差點死在你手上,那惡鬼又比你兇狠百倍,那我這去恐怕是——”
“我還有私房錢!”老順頭脫口而出。
“成交!”
王開就喜歡跟這種聰明人打交道。
他招呼呱呱取來藥酒服下,這藥酒可以讓人短時間內(nèi)看得見不想讓人看見的鬼。鬼就這樣,在人的眼里是薛定諤的鬼,可能看見可能看不見,這主要取決于鬼想不想讓人看見;亦或者在鬼出手傷人時,它必然會讓人看見。
王開覺得可以借用以前玩游戲的概念來形容,鬼用物理攻擊時,那人必然是看得見鬼的。倘若鬼用法術(shù)攻擊,那一般就看不見。
“給我來一口!”老白招呼。
他以前也幫過王開,主要作用是在王開逃跑的時候幫忙帶著他跑,老白的天下第二的輕功不是蓋的,有老白,王開的安全得翻倍。
老白還不忘招呼郭芙蓉,“來點兒?這才是為民除害。”
“來就來!”
郭芙蓉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將法。
她痛飲了一口,咂摸一下嘴,“哎,這酒還不錯哎?!?p> 她接著又干了一口又一口。
“你在這兒喝酒呢?!?p> 王開從她手里搶過來,又丟給高升,“你也來一口。”
“?。俊?p> 高升抬頭,“我也去啊,我是個病人?!?p> “沒事兒,你是預(yù)備隊,倘若我們不是對手,你及時放個屁就行了?!蓖蹰_對高升還是有信心的,不,應(yīng)該是對二十多年狐妖妖氣異化而來的狐臊氣有信心。
王開估摸著就是普通狐妖,放的屁都不一定有高升的臭和臊。
“合著我的作用就是放個屁?”高升覺得王開這也太侮辱人了。
呱呱把劍拔出來后又插回去,“你難道想沖上去跟他打一架?”
高升覺得他還是放屁吧。
王開又從書房里取出一罐子,把里面的油讓眾人涂抹在兵器上,“這東西對付鬼挺好使的。”
“是嗎?”
老白眼疾手快,手蘸了一點兒后對著老順頭兒,“我試試?”
老順頭嚇一跳,“你這死跑堂的,這能隨便試?!?p> 王開冷不丁的告訴他,“這是尸油?!?p> “啥!”
老白驚得身子一跳,忙把手在簾子上來回擦,“你不早說?!?p> 王開無奈,“架不住你快啊?!?p> 高升望了望那罐尸油,“這是——尸體熬制的?”
王開點頭。
他見眾人都涂抹上了,這才把罐子收起來,“用尸骨熬制七七四十八天,知道骨爛皮爛,熬出所有的油分為止?!?p> “爹??!”
高升悲愴,“孩兒不孝。”
王開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鑒于咱們要外出除鬼治病,這活兒危險,我給你加工錢?!?p> 高升忙問,“也行,加多少?我先把我自個兒贖回來?!?p> 他可還不想一不小心死了,讓王開熬尸油。
呱呱聽了他的話,忍不住的翻白眼。
“三錢銀子!”
王開伸出三根手指十分大方的說,“僅限于這個月,若是下個月還有這苦差事,還給你加一錢銀子,若沒有就還是兩錢。”
“才加一錢?”
高升覺得這出生入死也太廉價了。
他當官兒時的丫鬟,月錢都不止這個數(shù)。
“知足吧。”
老白覺得高升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王開至少加錢,他們掌柜的不扣銀子就不錯了。
他們準備妥當后出了門。
天黑漆漆的,雨暫時停了。
街上的店鋪都上了燈,客棧里面還有酒客在吃酒,好在老順頭藏在傘里并沒有被發(fā)現(xiàn)。他們穿過一條逼仄的小巷,很快來到東街,站在老順頭家門前。
老順頭兒的家臨街一側(cè)圍了一段矮墻,輕輕踮起腳可以看到院子內(nèi)的景色。
王開剛要去叩門,高升抬起頭瞥了一眼,“咦,窗上有人影,在吃東西,還不知道在跟誰說話?!?p> 王開停下腳步。
他回頭瞥高升一眼,撇了撇嘴,“長得高了不起啊?!?p> 王開踮起腳尖看了看,窗影上的嘴巴當真一邊吃東西,一邊開開合合說這著話。
“或許在自言自語呢?!蓖蹰_安撫老順頭。
他回頭問老白,“最近鎮(zhèn)上有沒有出什么事兒?”
老白搖了搖頭,“除了陳寡婦的小兒子丟了以外,沒聽說出什么事。”
王開點了點頭。
他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想要聽聽里面在說什么話,只可惜窗戶上的燈影的嘴巴雖然在一開一合,卻什么也聽不見。
“我這屋子隔音好?!?p> 老順頭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傘里鉆了出來。
高升嚇一跳,“大爺,麻煩你走路的時候弄點兒聲音成不成?!?p> 老順頭兒很委屈,“我怎么弄出動靜,咬你一口?”
高升覺得那還是算了。
“老白?”
王開回頭。
老白有些不大樂意,“我發(fā)過毒誓以后再也不干這事兒的?!?p> “你還發(fā)過毒誓再也不用葵花點穴手了呢,你不照樣把小郭點住了?”王開讓老白別啰嗦,快點兒上。
“成吧。”
老白把衣服下擺別到褲腰帶上,手一托矮墻縱身一躍,輕飄飄的到了屋檐上,落地?zé)o聲無息,接著老白一個倒掛金鉤,落到了窗戶旁,側(cè)耳傾聽屋內(nèi)動靜。
“哇塞!”
郭芙蓉佩服萬分。
“這一手本事,不當賊當個跑堂的,可惜了啊?!彼@嘆萬分,她一想到自己還想過從老白手里逃脫,就不由地羨慕前幾天的自己年輕。
王開瞥郭芙蓉一眼,他記得這廝還是盜圣小迷妹來著。